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


    可是她一動彈,霍啟明就開了口:“感覺如何了?”


    “誰死了?”


    “覃煙……”


    霍啟明沒有絲毫隱瞞。


    覃煙死了,覃煙怎麽會死在這裏呢?黑暗中,江晚晚主動伸手拉了霍啟明:“你該怎麽辦?覃煙娘家的勢力很大的。”


    “沒事,沒人看見,我已經把屍體處理好了,她一個人來的,你不說,我不說,監控刪了,沒有人知道。”


    “可是,一個人是不會平白無故失蹤的,霍啟明,你趕緊走吧,離開南城,隨便去哪裏都可以,再也別回來了好不好?”


    江晚晚的聲音顫抖,她是真的怕了。


    霍啟明伸手抱了抱她;“好了,沒事的,我既然敢回來,就說明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江晚晚,歐陽錦的葬禮我是一定要參加的,乖乖的啊,不鬧了,好好睡覺。”


    霍啟明給她拉了被子。


    甚至還給她唱了小時候最愛聽到歌謠。


    不知不覺間,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江晚晚覺著好累,她開始後悔了。


    早知道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勞,不如跟著霍以安一走了之了好了。


    心裏難受的厲害,睡覺也睡不踏實。


    迷迷糊糊中聽見霍啟明起身離開了,好像是接了一個電話,他說:“沒事了,她情緒挺穩定的,對,我能掌控好局麵,耐心等我消息就行。”


    江晚晚猛地睜開眼睛。


    發現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想著應該是自己幻聽了。


    樓下傳來喬晚的聲音,她似乎很開心,好像是王仁貴來了。


    她軟著聲音跟王仁貴撒嬌;“哎呀,先生,你這些天都去哪裏了呀?人家都要想死你了,今天留在這裏好不好?我給你做醋溜魚?”


    王仁貴的情緒也挺好,竟然說好。


    然後就是他上樓的腳步聲了。


    江晚晚有點慌,她想重新躺回去裝睡,可躺下去還是慌張。


    隻能重新爬起來。


    王仁貴就是這個時候進門的,看到她光著腳站在地上,不由就蹙了眉:“這是怎麽了?怎麽光著腳站在地上?多涼呀?”


    江晚晚抿了抿嘴唇,努力讓自己擠出了個笑臉。


    王仁貴伸手擁抱她:“好了,不開心就繃著,不用可以討好我。”


    “我沒有。”江晚晚想要否認。


    王仁貴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溫柔問她:“是不是該產檢了?我給你安排了醫院,正好今天有時間,我陪你過去吧?”


    江晚晚本能的要拒絕。


    可是,王仁貴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摟著她的腰就往樓下帶:“你呀,如今什麽都不要想,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江晚晚嗯了一聲。


    王仁貴安排的醫院不是江晚晚常去的那一家。


    也沒有人認識的人,她心裏很慌張。


    做彩超的時候,隱約聽見王仁貴在外頭跟人說話:“對,挺好的,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四個多月了,發育非常好,以後我也是有兒子的人了,哈哈哈……”


    做檢查的醫生笑眯眯的看江晚晚:“你老公啊?”


    “啊?”江晚晚猶豫了一下,輕笑一聲,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老夫少妻,挺好的,挺好的。”


    醫生簡短的評價了兩句就讓江晚晚出去了。


    醫院的走廊裏,到處都是大肚子的女人。


    王仁貴沒有看到她出來,笑眯眯的在跟一個孕婦說話,可是忽然間,他變了臉,眼見著王仁貴黑著臉踹向了那女人的肚子。


    江晚晚尖叫一聲,要去阻攔。


    可還是晚了。


    女人的哀嚎響徹了走廊,有人喊救命,有人躲在一邊看熱鬧,場麵一度混亂。


    血順著女人的肚子滑落下來。


    有醫生衝過來想要把女人拉走。


    可是王仁貴一拳頭就把醫生給打開了:“我看誰敢給她看病?”


    有人想拿手機錄視頻,王仁貴伸手把手機搶過來給摔了。


    氣氛有點僵硬,躺在地地上的女人已經陷入了昏迷,江晚晚手腳冰冷,她覺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忽然一群人衝了上來,不由分說,把病人和醫生全部都給圍了起來。


    王仁貴發瘋,他的人不會任由他發瘋,不過五分鍾時間,一層樓的人都被控製了起來。


    連帶著監控都被拆卸了。


    江晚晚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王仁貴笑眯眯的朝她走來:“晚晚,結束了嗎?走,我送你回家。”


    江晚晚心裏是害怕的。


    可是,她不敢說不,任由王仁貴拉了她的手,牽著她一步步下樓。


    一路上,王仁貴都在彩超報告:“晚晚,你看這孩子的眉眼是不是跟我很像?你看,這小手,天呢,太可愛了……”


    “王先生,那個孕婦跟你說了什麽?你為何要?”


    猶豫再三,江晚晚還是開了口。


    王仁貴的眼神投來,壓力太大,她不敢繼續往下說,後半句話直接給吞了下去。


    王仁貴卻笑了;“怎麽?害怕了?晚晚不怕,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你不會,你如今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我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傷害你呢?”


    有那麽一瞬間,江晚晚從王仁貴的眼裏看到了癲狂。


    她抿唇不敢再說話。


    王仁貴就伸手捏她臉頰:‘乖,笑一個,懷著孕呢,要開心,你開心了,我們的孩子才會開心對不對?”


    我們的孩子?


    這個稱呼,江晚晚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王仁貴將她肚子裏的孩子視如己出,這似乎不是個好現象。


    江晚晚抿唇不言語。


    王仁貴的手指在她的肚子上跳舞,這讓她很緊張,肚皮緊繃,孩子察覺到她的緊張,在肚裏動個不停。


    王仁貴感覺到了,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晚晚,你看,他們好喜歡我呀,真真是爸爸的小乖乖……真是太貼心了,晚晚,昨天晚上,我想了兩個名字,女孩叫王瑞芸,男孩叫王瑞祥,你覺著如何?”


    江晚晚眼眸暗沉,她很悲傷,盯著王仁貴的眼睛看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先生,他們是霍家的孩子,不應該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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