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低眉斂目,她非常討厭自己這個窩囊的樣子。


    不過她比誰都明白,這個時候不能反抗,在窩囊廢和活著之間,她選擇了窩囊的活著。


    王仁貴親自把她送到了電梯口。


    等電梯的時候,倆人都沒說話,王仁貴卻忽然吐了一口老血。


    那血吐的,是相當的漂亮,血液直接濺到了電梯門上,有一米多高。


    江晚晚嚇了一跳,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王仁貴自己也很疑惑,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麽就吐血了呢?”


    江晚晚好久才回過神來,伸手要扶王仁貴。


    卻被王仁貴給推開了;“我沒事,你趕緊回去吧。”


    恰好電梯上來,江晚晚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真不需要我陪你?”礙於情麵,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王仁貴伸手捂著鼻子,擺手催促:“走吧,趕緊走吧。”


    江晚晚是真的準備要走的,若不是王仁貴鼻血也噴濺了出來,她是絕對不會下電梯的。


    是的,王仁貴流鼻血了,都不能說流,那鼻血是噴濺出來的,饒是江晚晚被他欺負了半天,也不敢貿然丟下他一個人。


    王仁貴自己給助理打了電話。


    江晚晚則是幫他叫了救護車。


    救護車來的時候,王仁貴的助理冷著臉跟江晚晚說;“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江小姐操心了,若王先生有需要,我們會通知你的。”


    江晚晚巴不得這事跟自己沒關係的,眼看著救護車走遠,她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晚晚,沒事吧?”


    是霍啟明。


    他站在路邊的陰影處,沒人知道他在哪裏站了多久。


    江晚晚回頭看他:“你怎麽在這裏?”


    “遛彎……走吧,送你回家。”


    霍啟明伸手把江晚晚給拉了起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挺好的。”江晚晚否認了,霍啟明也沒有多問。


    回去的路很長,倆人都沒怎麽說話,可是,到自家樓下的時候,霍啟明卻鄭重的喊了江晚晚的名字。


    他說:“晚晚,以後別去找王仁貴了,他沒有幾天好日子了。”


    江晚晚愣了一下:“是得了絕症嗎?”


    “差不多吧,不死也得脫層皮,上樓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不陪著你了。”


    霍啟明說完就走了。


    上了一輛很奇怪的車,那車子江晚晚沒見過,卻莫名覺著眼熟,想要多看一眼,卻聽喬晚在二樓喊她;“江晚晚,你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今天還真是挺忙的,每個人都有事情要做。


    江晚晚拖著疲憊的心情上了二樓。


    喬晚站在樓梯口等她,拿了一瓶紅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臉頰紅的不行,應該是醉了。


    江晚晚蹙眉:“沒事喝這麽多酒幹嘛?”


    “有事,有大事,有喜事,江晚晚,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喝酒了,你別罵我好不好?”江晚晚被她逗笑了:“胡說什麽呢?年紀輕輕,不要總是把一輩子掛在嘴上,還有,我不罵你,隻要你開心,你想怎麽就怎麽。”


    繞過喬晚,江晚晚想回自己臥室。


    她想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去了醫院,又在王仁貴那裏吐了一場,她總覺著這衣服有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可是喬晚卻伸手抱住了她,小貓一樣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江晚晚,你說我怎麽就舍不得你了呢?”


    江晚晚苦笑:“不舍得我就好好待著,以後我去哪裏都帶著你好不好?乖,聽話,我身上都臭了,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陪你好不好?”


    若是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跟喬晚說話,江晚晚發誓,她絕對不會去洗澡換衣服。


    她以為,年輕的人都可以活到老。


    她以為每個人都一輩子都可以很長很長。


    可是,當她換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喬晚已經死了,死在了倆人交談的地方,她就那樣蜷縮在地上,小貓咪一樣,七竅流血而亡。


    來不及喊人。


    就有一幫黑衣人衝了進來。


    江晚晚看到了王仁貴的助理,他鐵青這臉問江晚晚:“喬晚呢?”


    江晚晚舔了舔嘴唇,用手指了指還沒有僵硬的喬晚;“這裏。”


    王仁貴的助理立刻就帶人上了樓,看到死透了的喬晚,那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咬著牙吩咐:“死了也得帶回去。”


    這話,江晚晚聽懂了,她想要阻攔,可是王仁貴的助理直接讓人把她給鎖進了臥室;“江小姐,這事是先生吩咐的,你最好是聽話一點。”


    “她都死了,你們還要帶她去哪裏呀?”


    江晚晚哭喊。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等霍啟明回來把她從臥室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江晚晚要給王仁貴打電話。


    霍啟明卻拿著她的手機打開了新聞,頭條熱搜,赫然是王仁貴在醫院踹孕婦的視頻。


    幾個小時沒有關注新聞,這事情竟然爆了。


    江晚晚紅著眼眶看霍啟明;“這事跟喬晚有關係嗎?”


    “這事跟喬晚沒關係,但是王仁貴中毒跟她有關係。”


    “中毒?”


    “對,喬晚給王仁貴下毒,慢性毒藥,持續小半年了,今天,王仁貴毒發,他的人辦事效率很高,半小時就查到了喬晚這裏,所以……”


    “所以,喬晚才會自殺?”


    “不是自殺,喬晚給王仁貴下毒的方式很特殊,王仁貴警惕性非常高,他從不輕易吃外頭的東西,所以喬晚把毒下在了口紅裏,王仁貴跟她親熱一次,就會中毒一分,你也知道,口紅是塗在嘴唇上的,喬晚就算是再謹慎,這半年,她也不能幸免……”霍啟明一字一句,冷靜的給江晚晚分析。


    江晚晚咬唇,她想不明白,喬晚跟她說,王仁貴是能救她妹妹的人呀,為何要殺他呀?


    霍啟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跟江晚晚說了實話。


    他說,喬晚確實有一個妹妹,叫做喬靈兒,倆人是雙胞胎,喬靈兒長的更好看一點,高考後,姐妹倆在夜場賣酒,偶然遇到了王仁貴。


    年輕的小姑娘太惹眼,王仁貴一眼就看中了喬靈兒。


    他那個位置的人,隻需要一個眼神,底下的人就會把事情辦妥當,當天晚上,喬靈兒就被送到了王仁貴的房間。


    小姑娘是不樂意的,被人灌了酒,王仁貴也是酒意上頭,直接用了強。


    這事對王仁貴而言,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他辦完事就走了,還囑咐底下的人好好安撫喬靈兒。


    沒想到那些人貪戀喬靈兒美色,繼王仁貴之後,再一次糟蹋了喬靈兒。


    那個時候,喬靈兒已經清醒了,她哀嚎,痛哭,沒有任何用,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最後喬靈兒從酒店的樓上跳了下去,沒有立刻死去,而是成了植物人。


    王仁貴的人想用五十萬堵住喬家人的嘴,可是,喬家人不同意,那些人竟直接把喬晚的父母送進了精神醫院。


    也是喬晚幸運,那天出門見朋友,有幸躲過一劫。


    可是回家見到父母和妹妹那個樣子,小姑娘竟扛住了,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


    然後,她就給自己弄個假身份,靠著出賣身體和色相做了王仁貴的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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