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別別扭扭的講述,估計這麽一把年紀了也沒幾次跟人這麽說起過自己心底的事情,有些羞於啟齒的意思。


    照李麻子的說法,苗記酒鋪本來的東家姓易,師承姓苗所以叫苗記。


    後來被柳家坑害,奪了鋪子還有釀酒方子,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東家易磐心結鬱氣,不久就一命嗚呼。死後還留下一攤子看病時欠下的債和孤兒寡母。


    李麻子這時候出現了。他以前去苗記買過酒,見過幾次那裏的老板娘。可當時心裏明白自己什麽底,雖有過念想,但也自絕了。如今再相遇,李麻子便動了心思。


    用李麻子的話來說:看到她就走不動道兒了。


    這幾年在李麻子的幫襯下,那孤兒寡母才算重新在三道城裏站穩。幫著做一些針線活,勉勉強強能溫飽。


    如今李麻子有了成親的念頭,想著總不能兩手一攤,一窮二白的就娶人家吧?即便那寡婦已經認了他李麻子這個爛貨。他自己麵子上還是覺得過不去,有些想要謀一個穩定生計的想法。


    甚至之前去賭錢也不再是濫賭了,而是去混魚叔的關係,想要找些事情做。


    上次給楊謙說輸了十兩,實際上也是耍滑,真正輸了不到二兩。


    “楊爺,您也曉得,混街麵的人心眼都多還不太實誠,更喜歡看人下菜,魚叔雖然麵上答應得好,可說到賺錢的營生那也是等閑不願意拿出來的。


    這次酒鋪的機會千載難逢,玲紅以前就是苗記的老板娘,對裏麵的所有門門道道都清楚得很。隻要接手酒鋪立馬就能開張,生意絕對不會有半分影響。


    您行行好,幫我一把,以後但凡有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李麻子絕對任憑楊爺吩咐!”


    “你手裏存了多少錢?”


    “嘿嘿,不多,也就四五十銀,算上您剛才給的賞錢,六十多點吧。”


    “這點錢想盤人家賺錢的鋪子?你做夢去吧!”


    “楊爺,我是這樣想的,您不是也沒置業嘛,既然您都買了宅子,這是要安家了,那再置一份產業不正好?我讓玲紅給您當掌櫃,也投點錢算份子,這樣不就夠了嘛。”


    楊謙夾菜的手都頓了一下,被李麻子這份算計給氣笑了。


    不過笑過之後,李麻子所說的那家苗記酒鋪也的確是一筆不錯的生意。他在三道城裏這大半年來也是有耳聞的,還喝過他們家的酒。總的來說的確不錯,至少看不到虧的地方。


    賺錢這事兒楊謙不是沒興趣,是之前騰不出手來。查案子一樁接著一樁,他又在三道城裏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三頭六臂還搞副產?


    如今剛經曆了氪金帶來的暢快,楊謙對於賺錢那是很有興趣的。也對李麻子的這個提議感興趣。


    就算退一萬步,李麻子不靠譜。但鋪子是實打實的優質資產,楊謙等柳家的風聲過去之後轉手再賣掉也必然穩賺不賠的。


    “魚叔叫價多少?”


    李麻子聽到楊謙接茬立馬心頭狂喜,連忙道:“魚叔那邊喊了十金,這已經比魚叔接手的價高不了多少了。我覺得要是再砍一下還能再少一點,不過餘地不大了。”


    李麻子自然做了準備的,對於加錢也看得清楚。


    “那你就去談,談下來了我就接那鋪子,然後可以讓伱那個相好的過來掌櫃。但想要入份子,你就要讓她拿出本事來。我覺得夠資格,那就給你份子。


    記住是給你的份子,不是給你們的。懂我意思嗎?”


    “多謝楊爺抬舉!”李麻子哪能不懂?曉得這是楊謙在替他防一手,雖然覺得不至於,但也不是什麽壞事。


    吃完飯,李麻子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估計是回去跟那寡婦回好消息去了。也不知這李麻子舔到最後是終成眷屬還是一無所有。但這對楊謙而言無所謂,他要的是一個賺錢的鋪子,長久經營可以,短線撈一筆也能接受。


    本身這事兒就是恰逢其會罷了。


    第二天一早,楊謙先去了一趟官衙,找人。就是之前在大搜柳家時負責在柳家那邊做賬的審事司賬房。能經手這種肥差的自然不會是普通賬房。


    一番寒暄之後,一方青玉鎮紙就到了對方的桌麵上。這東西是之前楊謙從柳承坤書房裏順出來的“小玩意兒”,如今物盡其用。


    “張哥,就兩件事,幫幫忙嘛!”


    “你呀!這麽客氣做什麽?行,那這兩件事我幫你辦了就是。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自己那邊要是出了紕漏可別怪我不認賬啊。”


    “張哥說什麽話,這事兒不論如何都是兄弟欠您一個人情,哪有出了事兒兜不住往您身上扯的道理?我楊謙可不是這種人。”


    “嗬嗬,那好,我就信你了。”


    其實也就在賬目上添兩筆的事情,全是柳家頭上邊角料的東西,就算查過來,也不大概率不會有人較真的。這個人情順水推舟而已,還能有一塊品相這麽好的青玉鎮紙拿,何樂而不為呢?


    等楊謙笑眯眯的從官衙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包袱背在背上挎著。


    一趟就把苗記酒鋪和王響的事情搞定了。


    苗記那邊一旦過戶地契和房契,官衙這邊就會見著楊謙的名字直接將其從“疑似罪產”的名錄裏麵劃掉。


    而王響他爹當初被害時的那張火毛狐皮也被清了出來,以楊謙口中的“待辦案件失物”直接領走。


    事情雖然辦完了,可東西卻顯得有些沉重。


    王響家裏人看到那張火毛狐皮的時候,全都哭得稀裏嘩啦的。都猜到自家丈夫和父親已經凶多吉少了,但真正麵對這個現實的時候又總是難以接受。


    “這皮子我建議你還是先留著。你爹之前打理得很好,繼續保持下去,這皮子越往後麵越值錢。你可以留在手裏以備不時之需。”楊謙將火毛狐皮塞進王響手裏。


    見王響還想推辭,楊謙繼續道:“你上次給我的《趕風步》已經遠遠超過這張皮子的價值了,這張皮子我也不需要。你拿著,以後還得持家呢,怎麽都用得上的。”


    在王家千恩萬謝裏,臨走時楊謙拍了拍王響的肩膀,說:“武藝別落下,以後若有成,那就來三道城找我。”


    王響沒說話,隻是看著楊謙重重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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