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響看到楊謙,心裏一下就繃不住了,哇哇的就哭了出來。


    “死了!娘死了,妹妹也死了.”


    淒惶得讓人歎氣不已。


    不過這娃兒性子堅毅,巨大的悲傷也沒有讓他崩潰,哭了沒多久就自己收住了情緒,開始給楊謙講起之前發生了什麽。


    “娘讓我去地窖裏打些酒上來,給隔壁三爺爺送過去,感謝三爺爺昨天給我們送來的一籠豬下水


    我剛把酒缸子打開,就感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我周圍說話,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但這些聲音很是讓人討厭,聽著很害怕.


    後來我感覺到地窖上有什麽砸下來了,我就往邊上跳了一下,結果摔進了酒缸裏,頭掛在了邊上的勾勺上昏了.”


    楊謙聽著都給王響這小子捏了一把汗。


    躲在地窖裏摔進酒缸肯定是逃過這一劫的關鍵,後麵昏迷過去腦袋掛在勾勺上避免了昏迷後淹死在酒缸裏,前後兩次,可謂大難不死了。


    “你小子命真大!”


    楊謙一邊笑著感歎,一邊心裏疑惑重重,問道:“想想,最近這幾天莊子上可有什麽生人來過嗎?又或者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莊子裏的畜生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


    這一連幾個問題都是楊謙的經驗總結出來的。這幾個問題但凡有一個讓王響對應上的話,那麽楊謙就能根據以往的經驗或者一些案例進行猜測。


    可惜,王響仔細想了好一會兒,但最終搖了搖頭。楊謙問的這幾個問題他都沒有想到任何可以稱之為“反常”的印象。


    楊謙,包括屋裏捕房裏的其餘人看到這個結果也紛紛皺起了眉頭。若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沒有任何有用的情報提供的話,那這個案子就棘手了。


    最怕大案要案沒頭緒。因為這種案子若是沒個說法肯定是要吃掛落的。


    想了想,楊謙繼續問道:“王響,你再想想你當時昏迷之前伱聽到的那些耳邊的低語說的是什麽音,你試著學一下我聽聽。”


    楊謙也看出來王響對於莊子遇到襲擊的事前是完全沒有任何先兆發現的,或許是王響忽略了,又或許本就沒有先兆,這都對案子的偵辦雪上加霜了。


    所以既然無法知曉襲擊前的蛛絲馬跡,那麽問一問襲擊發生時王響有可能回憶起來的事情。


    比如說,聽上去就非常古怪的“低語”。


    這種事情要麽是王響的幻聽,要麽就是襲擊者的某種特殊的襲擊手段。


    如果是後者,那就有可能分辨出襲擊者的大致身份。


    王響這一次思索的時間更長,很久才說道:“楊爺,我就記起來一小段,也不敢說學得十成像。”


    “好!你先試試。”


    “那聲音像是在說,昏賴,昏賴,他越是喊昏,我的頭就越昏,後來就真暈過去了。”


    啥?


    昏賴昏賴?


    這是什麽玩意兒?楊謙聽得人都有些傻眼了。單從王響學的這個音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至少暫時聽起來不是任何一種他所知道的詞匯,也就根本無法猜測其中什麽意思了。


    “你這娃娃再想想,是你昏頭才聽到的,還是真有這聲音?”邊上另有捕頭詢問。


    王響搖了搖頭,說:“真聽見了,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我還沒頭暈,後來才頭暈的。前麵還有一些低語聲,但像是念得很快的話根本聽不清,就這個“昏賴”重複了很多次所以才記得住。”


    “不會是別的什麽地方的方言吧?”


    “就算是方言,隔著一個地窖聲音怎麽傳到耳邊去?還低語.我覺得不太可能。”


    屋裏的捕頭皺著眉討論了起來。但楊謙卻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安撫著王響,同時問了一些王響以後的打算。


    “以後可有去處?”


    王響紅著眼搖了搖頭才道:“楊爺放心,我一把子力氣也不小,進城隨便找個下力的差事就是,養活自己不成問題的。”


    “我府上缺一個小工,你可願意過來?”


    “啊?”


    “可願意?”


    “小的願意!”


    王響臉上悲傷中總算有了幾分生氣,至少楊謙在他眼裏算是恩人,也是好人,更是熟人,跟著楊謙比他獨自麵對舉目無親的世界來說,要好多了。


    “好,你先在這邊休息一下,等我離開時我來接你一起走。不過你也要再想想,看有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剛才沒說的。你現在回憶起來的話對案子都很重要。”


    “好的楊爺,我會再想一想的。”


    楊謙問完,屋裏的捕頭們也都皺著眉或者搖著頭離開,繼續各自尋找線索去了。


    王莊不算大但也不小,說不定能找到些凶手留下來的痕跡也說不定。


    乙字班的劉福湊了過來,問道:“楊捕頭可有什麽頭緒?”


    “劉爺,說了不用這麽客氣,叫我楊謙就是,你我關係不一樣的。”楊謙笑了笑,劉福對他也算知遇之恩,現在反倒是越來越感覺生分了。


    劉福也笑了笑,搖頭說:“不合適,叫你名字,旁人會看輕你的。行了,細枝末節就不用計較了。說說案子。”


    “不是賊匪和妖邪所為。”


    “然後呢?”劉福似笑非笑的看著楊謙,似乎在說:你小子把話說完。


    “然後?嘿,這莊子就像被投石機犁過一遍,尋常手段不可能弄成這種樣子的。加之王響的回憶襲擊應該時間極短,這本就非人力所為。”


    “非人力所為?楊捕頭這話裏有話呀,這意思是仙門手段?”劉福壓著聲音,保證這番話隻有他和楊謙聽得清。


    楊謙也壓著聲音,道:“仙門、妖修、邪道都有可能。不然根本解釋不了。”


    “的確,不是尋常人幹得出來的事情。隻不過,若真要如此的話,咱們可就倒黴了!”


    楊謙明白劉福的意思,跟著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


    之後兩人分開。雖說心裏已有計較,但案子該走的流程還得走完才行。萬一出個什麽意外,發現不是猜測的那樣,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畢竟世間事從來就不缺怪事。


    不過有些話楊謙並沒有給劉福說。


    說到詭異,楊謙接觸過的最詭異的事情無疑就是五喪獸雕的案子,裏麵涉及到了邪修。


    如果將五喪獸雕的案子與王莊的案子對比的話,乍一看似乎沒什麽相似的地方,可如果加上王響所回憶的那個古怪的發音,或許就有聯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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