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光刹那而已,留下最後一段話之後就消失不見。


    楊謙從地上爬起來,剛才猝不及防的一下著實是把他弄得有些狼狽,護體真罡在剛才僅僅抵擋一瞬便告破,這充分說明的流光的犀利程度,遠超尋常法寶的威能。


    而後砸在楊謙的胸口上,居然留下了一個寸深的凹陷,同時一股古怪的力量順勢衝入他的體內,震蕩髒器之餘還有不少四散開來,直接鑽進了他的四肢百骸甚至還一度衝進他的識海。


    肉身損傷對楊謙而言還真不算什麽事。但後麵那橫衝直撞的古怪力量才是讓楊謙心驚肉跳的原因。


    這他媽的什麽手段!?


    楊謙之前跟不少強者交過手,甚至還跟萬年前的強者皇極天都過過招,又被虐得很慘的時候,但是從未遇到過眼前這種能將力量直接傳進他識海的事情。


    識海可不是元神、經脈、丹田這種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是存在於元神之中的虛幻的統稱。也可以概括成“意識”或者“思想”。


    什麽力量連思想層麵的東西都能針對了?


    好消息是楊謙的肉身足夠強韌,內外傷都不算什麽,很快就能恢複,算是一點輕傷吧。並且闖進經脈和識海的那些古怪力量也被他及時清理掉了,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的影響。


    但楊謙重新站起來之後,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輕鬆,甚至非常凝重。


    剛才那老頭的身份不用猜也能知道必是暮穀裏的頂尖人物,長老?或者直接就是暮穀的穀主親臨?


    不論是誰,其修為都絕對不止合體境,絕對是一名正兒八經的通玄境強者。


    真仙之下通玄為最。


    這沒什麽好說的,楊謙也不覺得自己真能提著刀跟一個通玄境的老怪物掰手腕,他就算是個開掛的也沒辦法做這種離譜的事情。大概率是要被錘的。


    但分身前來做的事,說的話,楊謙總覺得怪怪的。


    最直接的一件事就是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當麵拿楊謙的家人和朋友威脅他?


    街麵上的混混們一般情況下都幹不出這種傻事來。因為就算你要幹,也是先動手拿了人,然後有人質在手了你再威脅才對。如今這種明晃晃的跑來咋呼這一番與其說是在威脅,倒不如說是在示警。


    是提醒楊謙先把自己家人藏起來嗎?


    這不論從哪方麵看都不合邏輯,顯得那老頭白頂著一個通玄境的修為,看起來卻像一個傻子。


    能修到通玄境的人會是一個傻子嗎?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能修到通玄境的人無不是人中尖子,天賦、運氣、智慧缺一不可。並且都經曆了漫長的歲月洗禮,即便再性格內斂也早對世間百態明了於心,豈會不明白連街麵混混都曉得的道理?


    楊謙重新回到涼亭裏,摸了摸胸口,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但已經好了大半了。


    “他來這裏幹什麽?”


    楊謙見過許多仙門中人。甚至是萬年前的強者。這些人有高傲有親和,有蠻橫,有邪魅。但即便是妖修也不至於說一見麵就表現得很下作。


    用氣息強闖夫妻臥房的行為在修界也是為人不齒的行為。


    “那老頭想要激怒我?”


    這是楊謙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也隻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為何堂堂一個通玄境的半仙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看著極為下作和反智的話來。


    可是為什麽要激怒我?楊謙心裏不明白。可仔細回想自己當時似乎真的非常生氣,特別是在對方趾高氣昂的時候,他若不是想要探探對方的底細肯定就先動手了。


    “那他的目的達到了,又為何突然離去?”楊謙想到這裏就琢磨不下去了。


    看似看到了一些端倪,可實際上卻又好像還是陷在雲裏霧裏。


    楊謙搖了搖頭,甩開心中雜念。他的一貫作風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急著去琢磨,先放一放,把精力放在更實在更重要的事情上。等過一段時間,該浮出水麵的肯定會慢慢浮上來的。到時候不論真相如何,隻要有實力那就都能應對。


    反之,若是實力不夠,琢磨得再清楚也無非是避重就輕,無法完全免於或者抵擋住襲來的麻煩。


    “一切皆是表象。真假難辨那就別辨了。把刀磨利,總要看看最後有什麽手段!”


    想罷楊謙重新回到臥房裏,看著已經熟睡的方媛,臉上泛起笑容。給對方掖了一下被子,回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將心神沉入了自己的經驗麵板上。


    另一邊,距離雙慶府千裏之外的高空杵著一團黑雲。雲上站著兩人。


    當先一人正是剛才在楊謙家後院裏“打招呼”的老頭。隻不過身上的氣質遠不是那具分身可比。如同一座深淵,明明並未溢散出來什麽東西,卻一樣讓人望而卻步想要遠離。


    老頭身後還有一個微微彎著腰的中年男人。


    “那楊謙的確非同尋常,單單那副肉身就絕對是這世間頂尖的存在,甚至是我僅見的。武修,居然到現在都還能傳承延續,而且還出了一個這樣的妖孽般的人物,簡直匪夷所思。”


    老頭的眉頭微微皺著,言語裏帶著幾分慎重。


    “老祖都如此說了,那幾位長老和一眾弟子死得也不算冤枉了。必然是被攻其不備,一旦在武修麵前落於下風就很難再翻身了。


    隻是,此人為何能長時間的停留在雙慶府這片毒地,這最是奇怪,也最麻煩。像是一層屏障,讓我們現在有力難使。”


    被稱為老祖,在暮穀裏隻有一人。那就是蕭毅。


    一般情況下蕭毅是不問世事的。但這一次卻親自出馬,足見雙慶府這邊的情況對於暮穀而言有多棘手和重要了。


    “並且此子並非奪舍的空殼,年紀也不到三十。修為境界匪夷所思不說,還對法陣也頗為精深。他布置在家中的法陣就跟他破我之前的天火煉獄的手段是一脈相承的。


    起先我還懷疑雙慶府內另有陣法大師,沒想到同是一人。


    不過任他妖孽非凡,也還是沒能應付所有狀況。被我分身下了種子,之後倒要看他如何應付。三天,三天後我再去看他。”


    “嗬嗬,老祖太看得起那楊謙了。中了您的六欲種子還能逃得出您的指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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