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是個沒心沒肺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邊扒飯邊問周萊:


    “周總,晚上你是回城還是去我家住?”


    一轉眼她就忘了,一個小時前她還像隻老鷹一樣,把趴在楊澤身上要打人的大小姐,像抓小雞一樣拎起來隨手扔到一邊的場景…


    雖然周萊身高一米七,可哪裏是每天勞作的沈玉的對手。


    沈玉上手一拎就知道大小姐的體重絕對沒到一百斤。


    應該是九十七斤三兩左右。


    “今晚我住…”周萊想了想,轉移話題問:“楊澤怎麽樣了?”


    “不知道啊,應該死不了。”沈玉說:“我剛把他送到衛生院門口他就把我攆回來了,說我和他必須留一個在廠裏看著,不然出事了沒人在。”


    周萊有些無語:死不了?這是什麽神仙友情?


    她不放心。


    十分鍾後她經過一番打聽,坐在楊澤的病床麵前。


    她的額頭上還冒著汗,在學校時她就是長跑健將。


    她抬頭看了看還剩大半瓶的藥水,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那張沉睡中的臉。


    楊澤的眉毛很濃,睫毛很長,瘦下來之後竟然長得還挺帥。


    周萊的視線落在他嘴唇上,那處她剛才咬出來的血痕。


    她突然覺得楊澤說得對,自己就是一個神經病。


    明明很厭惡他很嫌棄他,明明在來茶廠的一路上還對他滿心的猜疑。


    可見到他拖著病體忍著疼痛,被煙霧包圍卻還在為旅遊節的事操心,她就很想把那些茶農們趕走,跟他說旅遊節咱們不辦了。


    進到會議室時,他喝著又難聞又苦的中藥,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放下茶杯就開始公事公辦的向她匯報工作。


    那一刻,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他在說的什麽內容,她心裏想的是:楊澤,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近人情嗎?


    他把腿挪開的時候,她心裏想的是:楊澤,原來你是嫌棄我,所以才把車還我,還和我公事公辦,再拉開距離。


    所以她很憤怒。


    可當他條理分明的,用嘶啞的聲音說出每一件工作成果,每一個數據時,她的憤怒又變成了愧疚。


    她以考察的名義在外麵遊山玩水,可這個男人卻拖著病體,在為了這個她爸和她媽當年一起創辦的公司四處奔波。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想起最近一直夢到的畫麵,心裏一陣陣的疼。


    那個在夢裏一直背對著她的男人,和眼前病床上的人漸漸重合。


    想到那位大美人提出的條件,她的呼吸忽然變重:真的要讓他也加入進來嗎?我和她之間再摻和進來一個男人?


    她還在糾結,可安靜的病房裏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她沒聽過那首曲子,節奏很緩慢的和弦。


    她急忙伸手往楊澤身上摸,在他的褲兜裏摸到了。


    備注吳敏。


    他的前妻。


    理智告訴她,這個電話她不應該接。


    可她接了,隻是因為怕鈴聲把他吵醒。


    吳敏在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時,按下了電話錄音。


    吳敏問:“我老公呢?他的電話怎麽在你手上?”


    周萊說:“你前夫麽?他在我邊上睡著了。”


    吳敏問:“你是誰?”


    周萊反問:“他和我睡在一張床上,你說呢?”


    吳敏直接說明來意:“你告訴他,我已經查到他賬戶裏有五百多萬了!如果他不分給我一半,那就法庭見!”


    五百多萬?


    周萊有些愣住,回頭看向楊澤,卻正好迎上他淡漠的視線。


    病房裏很安靜,吳敏說話很大聲,楊澤聽力和視力都很好。


    所以他聽見了吳敏說的話,也看見了周萊惡作劇般的小表情。


    “他的前妻,我和你說喔。”周萊迎著楊澤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對吳敏發起進攻:“你一分錢也別想從我男朋友手上拿走。”


    楊澤無奈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那邊是淪為賭徒般的前妻,他兒子的母親。


    這邊是個人身價近百億的富豪的獨生女,還是一個神經病。


    哪個他都得罪不起,也懶得得罪。


    吳敏質問:“你男朋友又怎樣?我給他生了兒子,你給過他什麽?


    我把最好的青春和全部的愛給過他,你給過他什麽?”


    下一秒,吳敏就發現她惹錯了人。


    “你還知道是給過啊,意思不就是又收回去咯?”周萊嘲諷的說:“我把我從娘胎裏帶來的那層膜給了他,你呢?你們第一次上床的時候,你的那層膜還在嗎?”


    吳敏氣急敗壞:“有膜了不起嗎?街邊隨便找個小攤就能貼一張!”


    “膜貼得再多再好,也掩蓋不住被摔爛的屏幕啊。”周萊邪笑得像個女流氓,說:“


    你知不知道,我家楊澤喜歡走的是我的曲徑通幽,而不是你的那條通天大道喲!”


    吳敏徹底破防:“通天大道也是被他開辟出來的,別的車沒有他開…臥槽!差點上你的當!”


    周萊冷哼,繼續落井下石:“被你強製驅逐的小天使,難道也是他的?”


    兩個非正常女人通過一部屬於楊澤的手機,進行了一場有關倫理道德和法律法規的激烈辯論。


    楊澤全程旁聽,神情平靜得就像一個旁觀者。


    就好像她們話題裏所說的那個男人不是他一樣。


    即便周萊落入吳敏的語言陷阱,即便他猜到吳敏身邊肯定坐著劉佳琪律師,即便他能肯定吳敏在錄音保存證據,他也沒有參與到其中的意願。


    他既沒提醒周萊,也沒想過要把手機搶過來掛斷或者辯解。


    言語的爭論在此時此地此刻毫無意義,他已經能想到,很快他就會被吳敏告上法庭。


    理由很有可能是懷疑他在婚姻存續期內,隱匿或者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所有的話在那個場合那個時間說,才有意義。


    周萊的無中生有給他帶來了麻煩,卻也讓他找到了把兒子的撫養權拿回來的辦法。


    他隻需要證明他的財產是離婚後的合法收入,轉身再上法庭打撫養權官司就可以。


    律師會去替他調查吳敏的財產狀況,職業,人際關係。


    可是那需要很大一筆錢。


    單是近三萬的訴訟費用,吳敏就拿不出來,


    500萬的爭議財產,要付的律師費至少是5萬。


    結果還是都得由他來出,他不會跟錢過不去。


    過來查房的衛生院值班護士救了他的錢:


    “你們打電話小點聲!別把衛生院不當醫院!”


    周萊起身給護士讓位置,正想拿著手機出去繼續交戰,卻被楊澤叫住:


    “都別鬧了好嗎?清明節就要到了,你想要帶著孩子每年這時候給我上墳?”


    前半句他是對兩個瘋了的女人說的,後半句是他對吳敏說的。


    周萊掌握通話主動權,她對吳敏說:“我家楊澤叫我乖,我聽他的,再見。”


    掛完電話,她本來想順手把吳敏的手機號拉進黑名單,卻發現他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上鎖了。


    上次她檢查他手機裏的公司資料,以及他以前每次使用手機的時候,明明就沒有上鎖。


    他是在防著我?


    還是回去之後防著他的前妻?


    還是防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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