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的悠閑日子結束了,劉宏這次真派了幾個儒生給他當老師,不過劉辯並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想來才學並沒有那麽出眾。


    不過劉辯也不在乎,他又沒打算當太子,學習一下禮儀規矩就行了,免得以後見人失禮,學習儒家典籍再出眾,他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他的身份對他是一個保護,同時也是一層束縛,反正隻要不成為漢廢帝,他就能好吃好喝的度過這一生,甚至還能多找幾個女人,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劉辯安心跟著老師學習,自那日後,劉宏再也沒有詔見過他,不過因為何皇後的關係,他對外界局勢倒也有幾分了解。


    黃巾渠帥波才率眾圍城,結果被皇甫嵩發現戰機,點燃了一把大火,圍城黃巾大亂,恰逢騎都尉曹操率兵趕到,兩軍夾擊大破黃巾,斬首數萬,漢軍大勝。


    漢軍大勝,劉宏壓抑的內心頓時高興起來,吃的也比平時多了些許,宮中眾人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皇帝高興,他們這些伺候的也就高興,皇帝不高興,他們這些人便小心翼翼。


    為了慶祝漢軍大勝,劉宏組織了一場家宴,要與眾人分享他的喜悅。


    家宴的地點是西宮的合歡殿,乃是何皇後的寢宮,參加家宴的人也挺多,何皇後的親族、董太後的親族、劉宏的幾位妃嬪還有劉宏的三個孩子。


    “皇兄。”一個小姑娘怯生生地跟何皇後行禮完畢,然後又跟劉辯行禮。


    這是劉宏的大女兒萬年公主,也是劉宏唯一的女兒,乃是廢後宋氏所生,今年隻有八歲。


    親娘被廢殺,後宮又是何皇後作主,小姑娘的處境可想而知。


    “萬年啊,過來吧。”劉辯招手道。


    他對小姑娘沒有什麽成見,也隻是見過幾麵,但畢竟是他的妹妹,對這個小姑娘,他心中隻有憐愛。


    等老爹死後,他們兄妹三人都不會好過,萬年這個公主自然不必多說。


    小姑娘走了過來,雖然劉辯很溫和,但是她心中還是有些懼怕,畢竟劉辯剛進宮的時候太嚇人了,直接說父親是桀紂之君,當時她都快嚇壞了。


    何皇後見狀,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多餘理會,畢竟萬年公主隻是公主,不會對她兒子的太子之位產生什麽威脅。


    劉辯笑嗬嗬的跟小姑娘交流著,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萬年公主也慢慢放下了害怕,隻是養成的習慣不好改變,劉辯問她才會回答,劉辯不問,那她就老老實實坐著,就像是一個瓷娃娃。


    何皇後來得遲,現在隻有董太後和劉宏還未到來,不肖片刻,董太後便攜著皇幼子出現在大殿內,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何皇後對董太後這個婆婆並沒有多少尊敬,董太後也管不到她這個皇後,畢竟從禮法上來說,何皇後真正的婆婆是前幾年死去的竇太後。


    現在的董太後隻有太後之名,沒有太後之權。


    不過今天是家宴,何皇後也給劉宏麵子,婆媳二人不鹹不淡的行過禮,便相安無事的坐在席位上,席間也隻有劉辯和萬年公主的交流聲。


    董太後看了一眼不斷說話的劉辯,眼神中帶了些許不喜,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居然一直說個不停,豈是皇子應該有的行為?


    “陛下駕到。”很快,劉宏便出現在大殿附近,宦官尖銳的提醒聲提醒著殿內眾人。


    眾人再次起立,迎接天子的到來。


    劉宏滿是笑容的走了進來,坐在何皇後旁邊的席位給董太後行禮後,這才讓眾人起身。


    “謝陛下。”眾人說罷,這才起身。


    “都別站著了,這是家宴,不用如此拘禮,都自在些便好。”劉宏笑嗬嗬地說道,眾人這才坐下。


    隨著劉宏到來,家宴開始,眾人紛紛開始享用食物,劉宏與董太後也在說著話,不時再跟其他人說句話,至於那個逆子,劉宏連個眼神都不想給。


    劉辯倒也不甚在意,安靜的吃著麵前的食物,大口朵頤,不時跟萬年交流幾句。


    隻是劉辯不找事情,事情來找劉辯。


    董太後開始跟劉宏說起劉辯的壞話,劉辯吃沒吃相、坐沒坐相,也不跟他們這些長輩打招呼,這還像個皇子嗎?


    沒等劉宏回話,護犢子的何皇後當即噴了回去,今天這是家宴,用得著那麽多規矩?況且她兒子關心妹妹還有錯了,兄長關心妹妹這是孝悌之道、家宅和睦之象,這是大好事啊,你個老不死的說壞話是什麽居心?非要讓皇嗣鬧得你死我活才開心嗎?


    劉宏的表情有些繃不住,眾人也都安靜下來,不敢有絲毫言語,小心翼翼地看著吵起來的婆媳二人。


    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摻和進去就是個死字。


    “咳,皇後莫要激動。”劉宏輕咳一下,製止住了何皇後的言語,免得皇後繼續噴下去,把母親氣著。


    他雖是皇帝,但是麵對婆媳爭端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劉宏無疑是個孝子,通過拉偏架的方式平息婆媳二人的爭端。


    “我兒自幼出宮生活,受了多少磨難,現在好不容易回宮,卻又遭遇如此惡言……”何皇後並不是什麽溫婉女子,尤其是在她成為皇後之後,見劉宏拉偏架,何皇後直接開始哭訴起來,言語間滿是哀歎劉辯這些年的不幸,他們母子分別許久的悲傷。


    劉宏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隻能低聲喝道:“好了,朕知道了,不要再說了。”


    何皇後這才停下哭訴,一言不發的盯著劉宏。


    劉宏轉過頭來看向那個逆子,都是這個逆子,本來一場好好的家宴變成這樣,這個逆子難道就沒有多少羞愧嗎?


    劉辯坦然看著看過來的劉宏,見其眼神不善,隨即站起身來拱手行禮說道:“兒臣有奏。”


    他就好好吃個飯,也沒招誰惹誰,平白無故怨上他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不讓我開心,那大家都別開心。


    “講。”劉宏看著麵色平靜的逆子,內心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個講字,眼神威脅著劉辯,讓其不要講什麽不好的話語。


    “兒臣奏曰:當今天下危如累卵,大漢境內烽煙四起,將士們在前線奮力拚殺以安社稷。前線事大,父皇當以國事為重,不可沉迷享樂,以免社稷淪喪,無言麵對先帝與列祖列宗。”隨著劉辯的話語,大殿內所有人的臉色愈發緊繃,不敢稍假辭色,以免惹禍上身。


    至於被進諫的劉宏,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一臉陰鬱的盯著皇長子。


    這個逆子!


    他好不容易開心一下,這個逆子居然又要壞了他的好心情,怎麽的,漢軍大勝他連慶祝一下都不能了?


    何皇後對此沒有什麽意見,甚至臉上隱隱有些許笑意,不愧是她的寶貝兒子,如此賢明,天生就是當太子的人選。


    “皇長子這麽憂心國事,倒是讓朕沒有想到。”劉宏陰陽怪氣的說道。


    董太後也十分不滿的看著劉辯,本來好好的家宴弄成這副樣子,還有沒有一點晚輩的恭敬?


    “兒臣不敢,隻是社稷為重,還需父親三思。”劉辯低頭說道。


    “既然皇長子這麽關心社稷,不知皇長子可有破敵之策?還是說皇長子有安社稷之才了?”劉宏收斂了怒氣,麵色平靜地說道。


    一見麵就跟自己說社稷為重,一個連禮儀規矩都不知道的鄉野匹夫有什麽資格跟自己說社稷?


    “兒臣愚鈍,腹中未有良謀,還望父皇恕罪。”劉辯坦然說道。


    劉宏內心湧上一點喜悅,看老子今天怎麽收拾你,隻是下一刻……


    “兒臣以為隻要父皇勤政愛民,任用賢才良將,整頓吏治,德治教化,賞罰分明,必然能使三軍用命,社稷安定。”劉辯的話語將劉宏的斥責堵了回去。


    這些話很空,劉宏在奏折上已經看了無數遍,要說這幾句話有錯,那絕對不可能,但是對於治國沒有一點幫助。


    而劉辯也不信這幾句話,他說出來就是為了惡心劉宏,我媽跟你媽吵架,兩個當兒子的摻和什麽?既然你讓我不高興,那你也別想開心。


    劉宏很不開心,這個兒子從進宮開始就沒有讓他如意過,每次都說著這種政治正確的空話來逼迫他。


    他都懷疑這個皇長子周圍是不是有什麽黨人進言了,吩咐人查遍皇長子這些年接觸的人,但是沒有任何發現。


    皇長子好像無師自通一樣,變成了黨人的一份子,也就皇長子還沒有對宦官喊打喊殺,不然劉宏真以為皇長子跟隨黨人學習過。


    “既然皇長子還沒有治國之策,那就還是要把心放在學習上,不要對自己不懂的事情指手畫腳,江山社稷這幾個字還輪不到你來說。”劉宏忍住了內心的怒火,不鹹不淡的說道。


    “兒臣知錯,父皇乃是天子,手裏掌握著江山社稷,大漢兩京一十三州都在父皇身上挑著,列祖列宗也都看著父皇……”劉辯繼續不溫不火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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