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


    墨寒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司少,現在該怎麽辦?還要繼續查嗎?”


    “暫時不用了,如果是真的,知秋那邊會給答複。”


    司承琛還是選擇尊重葉知秋。


    他和周年年僅僅是同學的關係,再多就沒有了,相互認識,但是交集並不多。


    墨寒點了點頭,應聲下來,“那其他的人暫時還需要繼續跟進嗎?”


    “不用了。”


    司承琛有一種直覺,基本上是可以鎖定周年年了,處處都吻合,年紀家境,以及這兩年的變動。


    “好的。”


    墨寒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他心裏的想法和司承琛大差不差。


    葉知秋看著黑了屏的手機,平淡的神色中多了幾分痛楚難過,微微閉上眼睛,“年年,肯定不會是這樣吧?”


    當天晚上,他約了周年年吃飯。


    周年年看上去情緒還算是不錯,“葉醫生,今天晚上你有手術嗎?沒有的話小酌一杯呢?”


    “好,我們周小姐都主動邀約了,我再拒絕豈不是很沒有紳士風度?”葉知秋淡淡一笑,給她麵前的杯子倒了水。


    她悶聲笑了一聲,“是麽?咱們葉醫生那麽紳士呢?隻是葉醫生為什麽今天突然要約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想要做什麽直說吧。”周年年默認葉知秋是為了胡雅瑟而來的,b畢竟她和胡雅瑟是多年好友。


    葉知秋神色變得微微嚴肅起來,“年年,你現在如果你幸福,會不會考慮結束這段婚姻?”


    頓時,周年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怎麽突然說這個?我還以為你今天就是單純的約我吃飯,看來是想給我當心靈導師?”


    “年年,我不是想要過問你的隱私,但我希望你能快樂開心,起碼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葉知秋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


    周年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知道,但是木已成舟,很多事情已經無可奈何了,所以……不用再說了。”


    “對於他究竟是誰?”葉知秋本不想詢問,但是司承琛說了傅華光之後,他心裏便開始害怕。


    如果不得到準確的答複,他的這一顆心是不會安穩下來的。


    周年年垂眸看著酒杯,聲音很輕,“知秋,你之前不是說,這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說,你就不會問麽?”


    “為什麽現在突然問了?為什麽和前幾日完全不一樣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周年年抬頭,眼神中包含著太多複雜的情緒。


    葉知秋對著好友實在是撒不了謊,“年年,如果我說實話,你就會給我真實的答複麽?”


    “瞧瞧你這話說的,認識這麽久,我幾乎沒騙過你,隻是我不想說,並不是要騙你。”周年年手攥著酒杯,有些不自在。


    他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年年,我聽說……你的結婚對象是,是傅家的長子傅華光。”


    原本還在周年年手中的杯子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頓時周邊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酒水濺了周年年一身,玻璃杯也碎成一地。


    葉知秋立刻起身,“不要動,年年,小心劃到手。”


    他喊來服務員,跟著一起收拾好了滿地的狼藉,周年年始終坐在座位上,臉色變了好幾次,是愈發的難堪。


    “年年。”葉知秋在她臉前揮了揮手,“年年。”


    他接連著喊了好幾聲,周年年始終處於遊神發呆的階段。


    最終葉知秋無可奈何地動手輕晃了一下她的肩膀,“年年,怎麽了?是不是被嚇到了?”


    她回過神來,臉上沒了血色,一字一句說得極其緩慢,“知秋,是誰和你說我的結婚對象是傅華光的?”


    “你是聽誰說的?”


    “知秋,你是聽誰說的?是誰告訴你的?”周年年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嘴唇蒼白且顫抖著,“你告訴我,是誰說的?”


    她這個反應,即使不承認,也基本沒差了,葉知秋可以判定周年年的結婚對象就是傅華光。


    一直以來的保密,原來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估摸著也是傅家要求的,而且沒人願意承認自己和一個人渣變態結婚了。


    葉知秋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手反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撫著,“年年,你冷靜,沒有人,是我瞎猜的,先冷靜下來。”


    “不是……你騙我,你剛剛明明說是聽別人說的,現在卻說沒有人說,你是在騙我。”周年年抽出手來,整個人往後縮去,搖著頭。


    葉知秋突然之間就後悔了,他問得太突然,甚至沒有讓周年年做好準備,原本周年年就是有抑鬱症。


    此時此刻戳到痛處,會讓她立即有應激反應,譬如此刻,整個人陷入了自我保護的漩渦之中。


    他神色帶著擔憂,“對不起,年年,是我剛剛記錯了,我沒有其他意思,是我太冒昧了。”


    “知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周年年大大的眼眸瞬間紅了。


    她聲音哽咽著,“是不是現在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我?並且看不起我?”


    “沒有,沒有,目前沒有人知道,我也隻是猜測,年年,跟你沒有關係。是我太唐突了,我不問了,你當我什麽都沒有問過。”


    周年年眼眶紅著,在跟自己較著勁,不想讓這眼淚落下來,硬生生憋著,但是很顯然是無用功。


    她掩麵,小聲地抽噎著。


    在結婚的時候她就想過這一切終究會公之於眾,但她沒有想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來揭開真相的。


    早在很久之前,傅華光就臭名遠揚,基本上海城的千金大小姐都不會給他正眼,甚至總在背後議論傅華光以後是娶不到老婆的。


    如果真的能娶到,那也是那個女孩子瞎了,現在看來她就變成了那個瞎子。


    這一切都並非是周年年的本意,她也無可奈何,為了家人,她隻能選擇默默承受這一切。


    “知秋……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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