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等候的人,聽到動靜,都衝了進來。


    司承琛看著門邊的一地狼藉,以及床上人兒通紅的眼眶,還有拚命安撫著秦嫿情緒的盛君顏不停地遞來眼神。


    楚韞航是被拉出去的。


    “你是過來故意刺激她的?”司承琛冷沉著一張臉,“她現在最不宜情緒激動,難道你不知道?”


    楚韞航麵無表情,二人身高基本相仿,彼此眼神交匯著,“所以你們就準備這麽任由著她自我欺騙?”


    “事情剛出,沒有必要讓她立刻麵對現實。”司承琛劍眉冷凝,“更何況,這是我們的事情,與你無關。”


    楚韞航總是被說句話打敗,也總是被這句話給拒之門外。


    明明先認識秦嫿的是他,明明一同經曆風雨的也是他,為什麽到最後他就變成了所謂的外人?


    “你知道幾年前她是怎麽過來的嗎?你知道那段日子有多糟糕嗎?我不想曆史重演,我也不想她在重走一遍那路。”


    司承琛聽著這親昵的口吻,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的火,“所以?今非昔比,那時的嫿嫿沒有我們。”


    “就算是嫿嫿想要一輩子自我欺騙,我也能給她織出一個美好的夢境來,我可以給她兜底,她的逃避在我這裏,沒有關係。”


    兩個人的態度瞬間就出來了。


    楚韞航一直是屬於陪伴型,永遠跟在身邊默默奉獻,不在意絲毫,他隻希望秦嫿可以好好的。


    而司承琛是屬於共同進退型,他更有能力替秦嫿兜底,無論出現了多麽糟糕難以解決的情況,他都可以底氣十足地替她解決。


    “我知道,你對她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但是在我看來,你現在的方法過於激進了,她現在情緒不好,你是她重要的朋友,所以這一次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但如果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了。”


    “既然嫿嫿現在不想見你,那就請你離開。”司承琛說的話還不算多麽難聽。


    楚韞航輕鬆抬起眼皮,就這麽不溫不火地看著他,“嗯,你放心,我會走,隻是我希望你的方法可以對她有效。”


    “我也希望她可以想你預料中的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是她心甘情願的選擇。”


    盛君顏追了出來,“韞航!”


    楚韞航步子大,走得每一步都很穩當,是被盛君顏拉住胳膊才停了下來,“韞航!你沒有聽見我說話麽?”


    “我知道你是為了嫿嫿好,但是真的有些操之過急了。”盛君顏沒有責怪楚韞航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做為朋友給出了建議。


    楚韞航神色有些落寞,“顏顏,所以你也覺得我錯了?你真的希望看到她這個樣子?之前她是什麽樣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當時她就快要死了,如果不是她挺過來了,當時她真的就要走了。”楚韞航性子沉穩,今天是真的沒有控製住自己。


    盛君顏欲言又止,拍了拍他的肩膀,“韞航,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擔憂,但是……你相信嫿嫿,剛剛的話不是她的本意。”


    “我知道。”楚韞航了解秦嫿的性子。


    剛剛是他太著急了,秦嫿那個反應太正常不過了。


    隻是……


    現在秦嫿身邊好像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我沒有怪她,我隻是不希望她把之前的路再走一遭,太痛了,也太難過了。”楚韞航回想起那不堪的過往,心痛難忍。


    盛君顏見楚韞航這個模樣,心中自然也好受不到哪裏去,“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真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以前的那個場景絕不會再出現了,別擔心了,嫿嫿也不再是稚嫩的時候了。”


    楚韞航失落感倍增,苦笑著,“顏顏,你一點都不懷念以前麽?現在物質條件確實是變好了很多,但是……算了,沒什麽,你進去陪著她吧,我在車上等你。”


    盛君顏的手還抓著他的胳膊,“我知道你的意思,同甘共苦的那段日子確實難忘,但是今天的一切不是我們當年所期望的嗎?”


    “我以為期望之中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依舊是我們,不會變。顏顏,自從她回了秦家之後,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楚韞航喜歡秦嫿,除了秦嫿,其他人都知道。


    盛君顏沒法子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去安慰眼前的人,“韞航,你為什麽不願意和她坦承一次?”


    “因為我配不上。”楚韞航不是自嘲,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秦嫿在他心裏就是無人能比擬的存在,他配不上。


    “你其實不比任何人差,隻是……”


    隻是楚韞航有些時候太過於謙卑,不張揚不浮躁,成熟穩重地不像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楚韞航扯了扯嘴角,“剛剛是我和老大認識以來這麽久,頭一次那麽對她,我知道我衝動,也不該這麽做,但我始終記得她的一句話。”


    “如果有一天她身處於執迷不悟當中,無論用什麽辦法,我們一定要喊醒她。”


    楚韞航隻是照做了而已,不知道為什麽結果會是這樣,弄得一盤散沙。


    她微微抿唇,蹙眉,“這跟你沒有關係,你的心是好的,她也沒有任何惡意,韞航,你在嫿話心裏,是特別的朋友,我可以保證。”


    “我沒事。”楚韞航看著一直安慰著他的盛君顏,又強調了句,“真的。”


    盛君顏滿臉的不相信,“韞航,你真的有把我當朋友嗎?心裏不開心或者覺得憋屈,你都可以說,沒有必要一個人壓抑著。”


    楚韞航現在很想給盛君顏一個笑臉,但是確實是很難做到,“顏顏,我知道你的心,謝謝,我在車裏等你。”


    “行吧。”盛君顏也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麽去挽留,這個時候或許一個人待著會更舒服自在一些。


    盛君顏看著楚韞航落寞離開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無奈歎息一聲,“傻子,一個二個的都是傻子。”


    喜歡就是喜歡了,為什麽要憋在心裏?


    為什麽不能勇敢大聲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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