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煙失聲的事情除了王府和阿娩他們外,就沒有人知道了。


    當夜王府的驚心動魄也沒有人知道。


    空煙每日都喝著藥,又苦又澀的藥汁讓她沒有胃口,幾日下來便清瘦了幾分。


    這日豔陽高照,雪罕見地停了,一個早就有兩隻麻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空煙便有預感今日要來客人。


    正晌午,陽光曬在身上有幾分溫度,空煙便讓人掃了院子裏的積雪,把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從暖室內搬了出來。


    她正拿著剪子剪下鮮豔的花朵,門口小廝過來通穿,說是孫曉菁來了。


    孫曉菁可是個稀罕客人。


    空煙聞言便示意那小廝把對方帶進來。


    夏禾正在旁邊給花兒施肥,聞言便說:“孫姑娘這些日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之前周修塵和她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因此都安靜了許久,今兒個怎麽來了?”


    空煙笑了笑,孫曉菁能找到她,自然是和恭定侯府的事情有關。


    最大的可能是和周修塵有關。


    空煙拿著花束在旁邊坐著,她把花朵一一插入花瓶之中,直到最後一枝花插好,孫曉菁這才走了進來。


    孫曉菁一如既往地漂亮,那張臉如冬日裏的最後一朵玫瑰,鮮豔奪目,光彩照人。


    “空煙姑娘,許久不見了。”


    空煙抬起頭看著對方,露出一個笑容。


    孫曉菁走過來坐下,目光落在空煙身上,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間說:“你怎麽了?”


    空煙驚訝於孫曉菁的觀察能力,她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嗓子。


    夏禾在旁邊說道:“孫姑娘,我們家主母前兩日得了咳疾,大夫說這些日子最好是不要用嗓子。”


    孫曉菁了然,空煙身子不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她雖然也有幾分奇怪,但是卻也沒有深究。


    她隻是有些猶豫的問道:“那我同姑娘說話,姑娘要怎麽回答我呢?”


    空煙拿起桌上的毛筆,她含笑著揚了揚手,孫曉菁便也笑了笑。


    孫曉菁說道:“最近恭定侯府有大喜事呢。”


    駱歡生了一個兒子,對沈氏來說自然是好事。


    夏花送來了一杯茶,孫曉菁笑著接過,她摩挲著杯子,語氣聽著有幾分哀愁。


    “空煙姑娘,如今駱歡生下了世子的第一個孩子,這孩子雖說不是嫡長子,可也占了個長子的位置,若是世子知道了,他一高興,抬了駱歡當平妻,我再嫁到恭定侯去,也是給自己找麻煩的。”


    這話倒是說的不假。


    如今駱歡有了這個孩子傍身,隻要她不做什麽多過分的事情,沈氏和周修塵都不會動她。


    可是要真想扳倒駱歡,有的是辦法。


    空煙提筆寫道:“她什麽都好,母憑子貴,但是世子不愛她。”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了孩子並不能代表一切,她至少也要得到夫君的寵愛,哪怕隻有一點也行。


    若是徹底失去了夫君的心,她有再多的孩子也沒用。


    空煙把紙推到孫曉菁麵前,她含著笑,用手指在那個“愛”字上麵。


    如今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她們足夠聰明,自然知道要在一個後宅獨攬大權,不能隻靠愛,但是也不能沒有愛。


    孫曉菁盯著那幾個字看了許久,她忽然間笑了笑。


    她的語氣有點感慨,“果然還是和聰明人交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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