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言川怎麽說,他最後還是沒能一起跟著去青州。


    因為周泠不同意。


    周泠冷冷看著言川,開口就是兩個字。


    “不行。”


    言川的表情就更加冷淡了,兩個人對視之中像是有火星子在劈裏啪啦的燒著,大戰一觸即發。


    好在最後周泠實在是沒空理會言川,拉著空煙就走了,不然那天晚上王府一定會有血光之災。


    第二日天還沒亮空煙就被周泠裹著衣服喊起來了。


    去青州要半個月左右,一來一回至少要耽擱一個月,周泠想快去快回。


    天黑沉沉的,還在飄著雪。


    空煙一出屋子就被凍得不行,她把臉埋在軟和厚實的毛領之中,被周泠牽著往後院走。


    他們不從正門離開,而是從一側的側門走。


    那側門外麵是一條巷子,平時沒什麽人會進來。


    門外停著兩輛馬車,那馬車看著很是普通,不顯眼。


    周泠讓夏花她們去放東西,然後就坐在後麵的馬車上,他則是帶著空煙朝著第一輛馬車那邊去。


    這個時候還很早,王府之中除了守夜和巡邏的下人外,其他人都在酣睡之中。


    空煙昨日告訴府裏的人她要天亮了再走,所以大家都毫無防備,都無知無覺的睡著,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睡醒時,空煙早已經離開了汴京。


    周泠上了馬車,他伸出手,抓著空煙的手讓她也上去。


    馬車的門推開,裏麵卻別有洞天。


    從外麵看著,這馬車太過樸實無華,像是一般人家會用的,看著還有幾分破舊,但是卻比一般的馬車大了不少。


    可是內裏卻是被認認真真的布置了一番。


    椅子隻有一張,卻不像平時馬車中那樣的,而是一張貴妃椅,上麵有軟枕和毯子,幾乎占了馬車三分之二的空間。


    那椅子更像是一張床,空煙和周泠兩個人躺上去都綽綽有餘。


    在椅子左側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不少東西,還有一盞巴掌大的油燈,右側門口處則是一個箱子,看樣子也是專門用來放東西的。


    馬車的窗戶都被糊住了,一絲風都進不去。


    空煙走進去,周泠就給她解了披風。


    這馬車裏沒有燒炭火,但是卻不算太冷,那厚重的披風被脫下,緊接著便是一張輕薄柔軟的毛氈落在她身上。


    周泠蹲在地上給她脫掉鞋子,語氣溫柔地說道:“再睡會。”


    空煙確實沒有睡醒,昨日太亢奮,很晚才睡,不過睡了個把時辰就被喊起來了,這會兒都還有些神情恍惚。


    她坐在柔軟的椅子上,撩起門簾往外看,周泠湊過去給她推開那小窗戶。


    側門站著幾個人,是春芹她們,攀生也在。


    空煙對著他們笑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


    春芹紅了眼睛,卻還要笑著說:“姑娘一路順風,奴婢們等您回來。”


    空煙點頭,她比劃了幾個動作,春芹說道:“奴婢知道,姑娘放心去青州吧,到時間可要接著乳娘一起回來,您回來那日,奴婢給您做您最喜歡的馬蹄糕。”


    這樣送別的場景實在是太催淚,也太煽情,空煙關上了窗戶,她隻怕再聽到那幾個丫頭說幾句她就要哭出來了。


    周泠也脫了鞋坐上去,他拍了拍空煙的背,安慰般說道:“咱們這是去接自家人回來,是重逢團聚的大好事,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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