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可是澧朝唯有一個用武力都鎮壓不住的城池。


    在澧朝,最難管理的便是青州。


    空煙來之前也知道了一些關於青州的傳言,本來還以為是誇大其詞,如今聽了辛夷這麽一說,她覺得那些傳言竟然都還有些手鏈了,其實真實的情況要比傳言還要可怕。


    青州物資短缺,土地貧瘠,種不出來糧食,養的牛羊也很少。


    夏禾聽了辛夷的話便問道:“如果是這樣,那青州豈不是連吃的都沒有了?他們平時吃什麽?”


    “……”辛夷沉默了一下,她此時此刻的表情都帶上了幾分恐懼,她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青州的確很窮……沒有什麽食物,可是……可是青州有十萬萬人,他們吃的東西是……”


    辛夷咽了咽口水,她看著幾個人都很是好奇地看著她,她糾結了片刻,才很小聲地說:“是人。”


    “人?!”


    夏禾和夏花兩個丫頭驚呆了。


    空煙也覺得震驚,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青州竟然還有這樣殘忍的事情。


    反觀周泠和南風,他們二人倒是表現得格外淡定,甚至周泠還用小刀切了一塊牛肉放嘴裏吃著。


    空煙她們不知道的是,青州的百姓們吃的食物大多都是肉。


    這聽起來很殘忍,可是在青州,有些人和牲畜沒什麽區別。


    青州的人分為三等——人上人、普通百姓、奴隸。


    而青州的百姓們通常吃的都是作為人下人的奴隸。


    青州人多,家家戶戶至少都有十幾口人,一個女子從十三歲開始生產,要一直生到近四十歲,隻要她們還能生,那她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延續生命。


    等到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以後,一般的都會被殺掉,她會成為家裏人的食物。


    在青州,隻有身體強壯的男子才有生老病死的權利,除此之外的人都是食物。


    因為這樣殘忍,所以青州很少有外地人敢去居住,而就算是有人真的有這樣大的膽子去了青州,也大多數待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有的是離開青州,有的是離開人世。


    辛夷說到這裏的時候又問空煙:“姑娘打聽青州,莫不是要去青州?”


    空煙沒有回答,她走到周泠旁邊坐下。


    周泠笑著對空煙說:“我本來想瞞著你的,反正我們到時候待的時間也不長,不讓你知道可能你還不會那麽抵觸,如今好了,你知道這些,隻怕是被嚇到了,那你還打算去不去?”


    這聽起來真的很嚇人。


    哪有一個城池的百姓們是這樣長大的。


    空煙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她不允許自己退縮。


    這次這般波折來到了漠河城,再過幾日就能到達青州,她就能找到她的乳娘,那是她堅持了一路的唯一支撐。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方,空煙絕不允許自己臨陣脫逃。


    她看著空煙,眼神很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周泠還是笑著,他湊過去,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到時候去沒有食物,我們可能也要吃肉,你不害怕?”


    空煙表情變了變,可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周泠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揉了揉空煙的腦袋,他說:“我們家婠婠竟然這麽勇敢。”


    他又說:“放心吧,不會讓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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