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煙站在門口往外看。


    今兒個大雪天,溫度比昨日還要低一些,風呼嘯著,刮在臉上特別疼。


    外麵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看著很是冷清。


    這樣大的雪,出門實在是很不方便。


    “二位是要出門嗎?”掌櫃的問了一句。


    空煙點了點頭,“想出去一趟。”


    掌櫃的提醒道:“青州的大雪天可是很危險的,二位還是等雪停了再去吧。”


    空煙自然是知道這樣的天不適合出門,可是她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得。


    周泠拿了一把傘走過來,他從南風手裏拿了皮膚給空煙披上,又仔仔細細地給她理了理衣服。


    “走吧。”


    空煙看向周泠,對方正低著頭係大氅的衣領。


    她說:“這天有點危險。”


    周泠說道:“是很危險,但是我看你如今這個樣子,是不會有那個耐心等到雪停的。”


    空煙聞言笑了起來,她說:“謝謝。”


    周泠說道:“對我說謝謝就見外了。”


    他撐開了傘,帶著空煙往外走。


    二人踏入風雪之中,很快就離開了。


    掌櫃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嘖嘖了兩聲。


    “這兄弟倆感情可真好。”


    “可不是呢,”阿輝應和了一聲,他十分羨慕地說:“我怎麽就沒有一個兄弟呢。”


    說著他吸了一口麵,對著掌櫃的說:“還有肉嗎?”


    掌櫃的麵無表情地側開頭。


    “你已經吃了三份了,沒有了。”


    阿輝撇嘴,“真是小氣。”


    另一邊,空煙被周泠護在懷裏艱難地走著。


    雪太厚了,一腳踩下去有時候都踩不到底,若不是周泠把她攙扶著,她一步都走不動。


    這樣的雪天出門的確是很不容易。


    二人穿過大街,來到了一條巷子裏。


    巷子中的雪沒有外麵大街上那麽厚,稍微好走一些,可是這裏麵充斥著一股很濃的血腥味,讓人聞著都想作嘔。


    空煙皺了皺眉頭,很小聲地問:“雪這麽大,居然沒有掩蓋掉這巷子裏的味道,血腥味怎麽這麽濃?”


    周泠看了眼四周,他說:“你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空煙愣了一下。


    周泠說道:“這血腥味很濃,看來是剛殺了人。”


    空煙身子一僵,但隨即又放鬆下來。


    她說:“奶娘在哪裏?”


    “就在裏麵。”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裏走,越往巷子深處走,那血腥味就越重。


    直到二人彎腰繞過一堆巷子,眼前的景象赫然呈現。


    空煙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明白了周泠為什麽要讓她做好心理準備了。


    在他們麵前不遠處,有兩個男子正蹲在地上用刀剁著肉,他們身上都是血,臉上也有,而在他們旁邊的地上,那些雪被血浸染,成了一片紅色。


    地上很多殘肉,還有內髒掉的到處都是。


    那兩個男子正麵無表情地把肉剁成一塊一塊的,他們聽到動靜抬起頭看了空煙和周泠一眼,然後又沒什麽表情地繼續盯著地上的那些屍體。


    怪不得那麽重的血腥味,一地都是血,血腥味不重才怪。


    周泠側過身子帶著空煙繞過那兩個人,繼續朝裏麵走去。


    空煙很小聲地說:“這裏真的安全嗎?”


    周泠說道:“對我們來說或許不安全,但是你的奶娘在這裏住了十幾年,對她來說這個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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