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看到商時序被從車裏拖出來。


    “趕緊擔架。”


    商時序被放到了擔架上抬上救護車。


    蘇一衡說,“嫂子,你跟著救護車,我去開車。”


    醫生問,“是家屬嗎?”


    顧汐冉搖頭說,“不是。”


    蘇一衡受不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個?說道,“前妻也是妻,現在序哥情況不明,身邊沒人不行。”


    他把顧汐冉推上救護車。


    在救護車裏,醫生立刻對商時序的身體進行檢查和治療,到了醫院第一時間送去了手術室。


    顧汐冉坐在手術外的長椅上。


    蘇一衡晚一步過來,“嫂子,現在什麽情況?”


    顧汐冉說,“不知道。”


    “我現在通知伯母……”忽然蘇一衡頓住。


    他看著顧汐冉。


    如果他把江如雲叫來了,顧汐冉勢必會走。


    但是以他的感覺,商時序對顧汐冉還有感情的,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習慣了被愛。


    習慣了顧汐冉先找他。


    所以他拉不下臉認錯。


    他歎了一口氣,坐到顧汐冉身邊。


    “其實序哥他……”


    “我不想聽你說為他解釋或者辯解的話,而且你說什麽也都沒了意義,我和他已經離婚,我留在這裏,隻是曾經愛過的一點情分,僅此而已。”


    蘇一衡添了添嘴唇,還是想要為商時序說一句,“季幼言是伯母為時序選的,她愛序哥,也愛了很多年,當初很想嫁給序哥,伯母也很想和季家聯姻,季家是豪門圈子裏的頂級存在,序哥若是娶了季幼言,商家也會更上一層,但是當初序哥還是不顧家裏的反對娶了你……”


    “現在不是正好,我和他離婚了,他可以再娶了。”


    蘇一衡,“……”


    好吧。


    越描越黑。


    他不在說話,走廊裏靜悄悄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


    ……


    兩個小時後商時序被推出手術室。


    蘇一衡趕緊問情況,醫生說身上有多處擦傷和輕微腦震蕩,左手臂骨折。


    他鬆了一口氣,“也好,也好。”


    沒有生命危險,這都是小傷。


    “嫂子,麻煩你在這裏守著,我去辦理住院的手續。”蘇一衡說。


    顧汐冉應了一聲。


    她留下來守著,然而蘇一衡卻一去不複返。


    醫生說病人得有看護,她無奈隻好先留下來,明天再不來人,她準備給商時序叫個護工。


    也算她仁至義盡了。


    深夜,醫院裏也靜悄悄的。


    顧汐冉熬到半夜十二點,實在撐不住,趴在病床邊上睡著了。


    天色還未亮,大概五點的時候,商時序醒來。


    他渾身疼,嘴巴也幹。


    剛想動,發現動不了,身體僵硬的很,手術時打了麻藥,現在身體機能還未恢複。


    他躺了一會兒,感覺能動了他試著起來,這時才發現顧汐冉在病床邊守著他。


    心猛地一動!


    驚喜!


    意外!


    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深深地看了好久,她枕著胳膊,露著一邊臉,昏黃的光線落在她那張白皙精美的小臉上,像是度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美的不真切。


    他已經有多久沒看過這樣安靜的她了?


    竟然久的都記不起來了。


    他的心髒軟乎乎的。


    真的沒想到,一睜開眼先看到的會是她。


    他抬起右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卻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他沙啞著嗓子,“為什麽非要離婚呢?”


    他從來沒想過和她離婚。


    和溫雨隻是一時的。


    ……


    大概七點多,病房外有了走動的腳步上,顧汐冉醒來。


    她揉了揉眼睛。


    “我渴。”


    商時序從五點醒來,就一直沒睡,想喝水也沒叫醒她。


    就靜靜地看著她。


    顧汐冉抬頭,“你醒了?”


    他嗯了一聲。


    嗓子啞啞的。


    顧汐冉起身去給他倒水來。


    他不能起身。


    眼巴巴的地,“你喂我。”


    顧汐冉,“……”


    她去護士站要了一根吸管,讓他自己吸。


    商時序撒嬌,“吸管不方便,你喂我。”


    從前隻要他來這一套,顧汐冉立刻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然後依著他。


    “你愛喝不喝。”顧汐冉把水杯放到桌子上。


    商時序,“……”


    他又懷念起她睡著的樣子,安靜又美好。


    “我喝。”他的嗓子都快幹的冒煙了。


    顧汐冉端起水杯,吸管塞他嘴裏。


    商時序像喝牛奶那樣,用吸管喝水。


    一杯水下肚他才舒服一些。


    “我臉上很難受,能不能給我擦擦。”他可憐巴巴的望著顧汐冉。


    他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還有血和消毒液。


    他很少有這麽狼狽的時候,顧汐冉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說,“病房裏沒有洗臉的毛巾和盆,我去買。”


    她轉身走出病房。


    商時序看著她的背影,笑了。


    她還是對自己心軟了。


    顧汐冉剛走沒多久,病房的門就被推開,季幼言撲了過來,“時序,你沒事吧?”


    她緊張地檢查著他的傷勢,“看到你滿臉是血的時候,我嚇死了。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季幼言是發自內心的擔心和緊張。


    商時序看了也不免有幾分動容。


    “我沒事。”


    季幼言趴在床邊望著他,忽地大哭了起來,“嗚嗚,時序,怎麽辦?怎麽辦,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我,我流產了……”


    說完她哭的更加凶了。


    商時序怔了一下。


    “醫生說的?”他問。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懷疑。


    季幼言淚眼婆娑的望著他,“你不信我?覺得我是在欺騙你是嗎?”


    商時序隻是覺得,那一次能懷上的可能性很小。


    季幼言去叫醫生。


    “幼言……”


    “我會讓你心服口服。”季幼言倔強又受傷的摸樣。


    她的傷勢不嚴重,她早早就醒來了,她想起自己懷孕的事情。


    她根本沒懷,肚裏沒貨。


    本來商時序就有一點不相信。


    她想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處理掉。


    於是她收買了醫生。


    畢竟以季家的權勢,隻要她想隱瞞,商時序就查不出來。


    她叫來了醫生。


    醫生向商時序說了肯定的話,“季小姐確實懷孕了,胚胎二十多天了,因為車禍流掉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來給你看,豆粒那麽大的胚胎……”


    婦科那邊想要弄個流掉的胚胎很簡單。


    “不用了。”商是序立刻拒絕。


    他莫名的排斥。


    季幼言在旁邊委屈的抽泣。


    商時序是不想要孩子,覺得現在自己還很年輕。


    但是現在,他真的有過孩子,還是因為他而沒了。


    心裏有幾分難以形容的酸澀滋味。


    他的內心對季幼言也存了幾分愧疚,“對不起……”


    季幼言趴在他的胸口,“時序,我們的孩子沒了,不怪你,怪我。”


    醫生適時開口,“季小姐,您的孩子是因為車禍沒的。”


    季幼言咬唇,她望著商時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我隻氣我自己,我要是身體再好些,車禍時,我能護著他,他就不會流掉……時序,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嗚嗚嗚嗚……”


    她沒完沒了的哭。


    哭的商時序心煩意亂,胡亂地安撫著,“不怪你,是我,是我不好,以後,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顧汐冉買了毛巾和水盆,從茶水間接了溫水端到病房,正要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季幼言的哭泣聲,以及商時序安慰她的話。


    醫生看這裏的情況自己不適合再呆下去,便退出病房,開門的時候看到門口有人嚇了一跳。


    “你是?”


    顧汐冉回應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病患的前妻。”


    然後她端著水走進病房。


    商時序看到顧汐冉立刻去推懷裏的季幼言。


    季幼言腳上有傷沒站穩,摔倒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商時序,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待自己。


    震驚的甚至忘記了疼痛。


    商時序解釋,“冉冉,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一盆水從商時序的頭上澆下來!


    “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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