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年輕,這酒醉得快醒得也快。


    在父親那老舊的床上,看著兩人的結婚照睡下後,覺得這是自己有史以來睡過的最舒服的覺。雖然短暫。


    傍晚五點的時候,蔣晴打過電話來,說風華酒店今晚試營業了。


    蔣震便去吃飯。


    但是,當天晚上,他並沒有說出自己任何的想法。


    他知道,如果告訴他們自己想要在昌平吃掉趙家的話,他們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癡人說夢。


    但是,當他說想帶著大家在昌平發展壯大的時候,所有人都舉杯共祝,想跟著一起發財。


    人性就是趨利避害,對於利益都趨之若鶩,殊不知已經進入了別人的圈套之中。


    當天晚上於清林和蔣晴將他送回了宿舍。


    蔣震喝得太多,醉意很深,輕輕打開門之後,發現宿舍的燈竟然還亮著。


    耿思瑤穿著浴衣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宛如一個可愛的仙子。


    “你喝酒了?”耿思瑤走過來問。


    看著耿思瑤那幾近透明的衣服,蔣震將頭撇向一邊後,推開臥室門就進了自己房間。感覺酒後很容易亂性,可不能多看啊。


    耿思瑤回到自己房間,拿了監聽的設備來到蔣震臥室門口。


    蔣震見狀,便問:“你怎麽還沒回省城啊?”


    “這時候回去家裏都是送禮的人,可煩可煩了。”耿思瑤說著,將監聽器放到桌上說:“我之前以為它壞了,沒想到是耳機壞了。我已經把白悅和你在賓館的那些對話都拷貝下來了,你拿著這份拷貝,就能證明清白了。”


    她說罷,拿著那個u盤遞給了蔣震。


    蔣震覺得這個小丫頭真是人小鬼大。


    如果沒有這份錄音靠背,後麵唐龍飛再施加壓力的話,還真得找關係來處理。


    “謝謝。”蔣震說著,從她手中接過了u盤來。


    “光用嘴巴謝啊?”耿思瑤抬頭笑著說。


    “還要怎樣?”


    “那就用嘴吧!”耿思瑤說著,忽然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地吻了他一下。而後,紅著臉小跑出了房間。


    蔣震愣在那裏,酒都瞬間清醒了似的。


    耿思瑤的直接,讓他感到不適。


    因為這種直接像極了曾經的白悅……


    當初戀愛的時候,自己笨得很,都是白悅在主動。主動摟抱、主動吻,甚至主動拉著他去睡覺。


    曾經以為那就是愛情,而今才知道那叫濫情。


    雖然耿思瑤跟白悅完全不同。


    但是,相對於這種直性率真,蔣震更喜歡付小青的含蓄內斂。


    或許,該找機會跟耿思瑤好好談談了吧?


    如果不拒絕,她或許會以為這是變向地接受她呢。


    ——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忽然傳來敲門聲。


    蔣震已經吃完早飯,可是耿思瑤卻還沒有起床。


    蔣震開門,發現是一個氣宇非凡的中年人。


    中年人微微皺眉:“你是?”


    “你找誰?”蔣震同樣不解地問。


    “爸……”耿思瑤站在裏麵的臥室門口,喊了一聲後,當即埋怨說:“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啊?”


    “叔叔裏麵請。”蔣震馬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知道耿東烈是比於華濤實力還要恐怖的存在。能輕而易舉砍掉老毛和王強的手,還風輕雲淡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人,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你看你頭發這亂蓬蓬的樣子,你是來掛職的,不是來旅遊的,幾點了還不起床,哪兒還有點幹部的樣子?”耿東烈進來之後就批評上了。


    “真討厭。”耿思瑤說著,轉身就去了洗手間。


    蔣震趕忙去給耿東烈倒茶,將茶杯推過去後,不等自己開口,耿東烈便冷盯著蔣震問:“你為什麽會在這兒住?”


    “哦,這是宿舍,組織上安排的。”


    “男女同住,組織上這麽不負責任嗎?”耿東烈冷盯著蔣震說:“就是我們企業,也沒有這麽安排住宿的,你這是跟我打官腔,哄我呢?”


    蔣震見耿東烈如此態度,心裏多少也有些不爽。


    但是,考慮到每個父親都不希望自己女兒跟陌生男人住在一起,便又將那份不悅壓製了下去。


    客氣道:“這裏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女生,放假回去了。”


    “哼……”耿東烈冷哼一聲,盯著蔣震的目光絲毫沒有放鬆,就像是擔心自家白菜被人拱了似的,低聲道:“我也是男人,我知道你腦子裏想什麽。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女兒有任何壞心思,後果——”


    “——後果什麽啊?”耿思瑤突然從洗手間走出來,手裏攥著牙刷,嘴裏含著泡沫,凶乎乎瞪著耿東烈說:“我要是告訴你,我跟他已經上床,你還能殺了他不成?”


    “你!?”耿東烈激動地當即站起來。


    “凶什麽凶?嚇唬誰呢你嚇唬?”耿思瑤展現出少見的強勢,直接站到父親麵前,“別覺著自己有點兒臭錢就凶這個凶那個!我告訴你,如果你再這個口氣跟蔣震說話,我就今天不回去了,今年我在這兒過年!”


    “你真跟他睡覺了?”


    “沒沒沒,”蔣震趕忙站起來解釋說:“叔叔,您別聽她的,她是跟您慪氣呢!我聽耿思瑤提起過您,知道您的身份,我就一普通幹部,不會做那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兒!”


    耿東烈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直接被耿思瑤推了一把,“你什麽老古董啊?告訴你,前一陣兒我低血糖暈倒了,還是蔣震把我送到醫院去救治的呢!如果沒有他,你女兒我怕是都沒有了!”


    “你低血糖?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凶凶凶,就知道凶!”耿思瑤毫不客氣地說。


    “嗬,你倆真沒啥事兒?”耿東烈笑著問。


    “叔叔,真沒有,我這光給她們當保姆了,思瑤的早餐還放在鍋裏保溫著呢。”蔣震指著廚房的方向說。


    “這麽勤快嗎?”耿東烈有些不相信地走到廚房去,打開鍋蓋看到裏麵的米飯與荷包蛋的時候,嘴角的笑就咧開了,轉過身一邊點頭一邊笑著說:“不錯不錯,小夥兒現在是什麽級別了啊?”


    “正科。”


    “呦!這麽年輕就正科了?看著還沒有三十吧?”


    “過完年就二十八了。”蔣震微笑說。


    “很好!有前途!”耿東烈說著,慢慢轉過頭看向耿思瑤說:“你怎麽沒給我提起過這小夥子啊?感覺挺好的,一表人才,還細心體貼。”


    “切,剛才進門的時候就跟要吃了人家似的,現在又舔人家,我媽說得一點兒沒錯,你就是個官迷!”耿思瑤瞪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又去了洗手間。


    那刻,蔣震便感覺這些所謂的富豪家庭裏的對白,跟正常的家庭沒什麽不同。


    倒是那些離異的家庭裏的人,各有各的悲哀與“個性”。


    “小夥抽煙嗎?”耿東烈掏出好煙問。


    蔣震趕忙掏出火機,接過一根來之後,給他點上。


    “坐下聊聊!”耿東烈得知蔣震是正科級的時候,就轉變了態度,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吞雲吐霧說:“未來有什麽想法啊?我指的是眼光!目標!以及想達到什麽樣的高度!”


    蔣震那刻就在琢磨,到底是要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之前想著的是跟於華濤見麵之後,好好商量一下在昌平的商業布局。


    但是,現在有個更好的老師,為什麽不問問呢?


    “我說出來,怕您會笑話我。”蔣震故弄玄虛。


    “說!這經商這麽多年,最喜歡的就是笑話!我一開始經商的時候,很多人都說,我耿東烈經商就是個笑話!可是,現在呢?還有誰幹說我耿東烈的想法是笑話?嗬,聽起來像是笑話事情,在某種意義就是他媽的真理!”


    蔣震聽後,便覺得耿東烈跟昨晚一起喝酒的那些人在思想上絕對不是一個級別。


    他們那些人若是聽了真話,會覺得異想天開。


    但是,眼前的耿東烈卻像是生怕我的“笑話”不夠刺激。


    於是,蔣震直接說:“我想一邊當官一邊經商。但是,經商不是明麵上的,而是暗地裏的行動。明麵上,我的職務要穩步地上升,而暗地裏我會用財富收攏人心以圖更大的發展、更多的財富。財生官,官生財。最近期的目標,就是爭取最短時間內成為這個貧困縣的首富都說‘商無官不安,官無商不富’,那我就一肩挑!”


    “好!非常好!”耿東烈一拍桌子說:“你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好青年啊!咱們英雄所見略同啊!來來來,電話多少,咱倆留個聯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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