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聽清楚了嗎?


    這簡直聽得不要太清楚好不好?


    “剛才這位劉叔,是省委常委組織部劉雄部長嗎?”趙德軍一臉期待地問。


    “嗯……”唐龍飛說著,再次仰躺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哼,還撤咱們昌平縣的項目?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項目有汙染?如果有汙染就撤掉,那後麵還怎麽發展?要發展就得犧牲少部分人的利益!這是真理!”


    趙德軍聽後,憋著內心的開心,故作小心地問:“蔣震現在可是書記啊,他要是攔著的話,怎麽辦啊?”


    唐龍飛聽後,勾起冷冷的笑說:“一個鄉鎮的書記而已……沒了縣委縣政府的支持,他能翻起什麽浪花來?”


    “哈哈!”趙德軍徹底放下心裏負擔,笑著說:“有您這句話,我今晚就能睡個安穩覺了!唐書記,您放心,這個焦化項目我們現在就是本著不虧本的目標做。如果這個項目能安穩落地,利潤的大頭給您。”


    “大頭?你這是想讓我犯錯誤啊?”唐龍飛勾著那道不屑的笑,慢慢站了起來。


    “不是不是!這怎麽會是犯錯誤呢!?”趙德軍也跟著站了起來。


    “對,主要不是犯錯誤不犯錯誤的事情。”唐龍飛輕輕蹙眉,說:“隻是,錯誤是要付出代價的啊……我的代價是巨大的,比你們趙家的代價大得多啊……如此巨大的代價,拿個大頭?我很好奇這個大頭有多大?”


    “百分之……”趙德軍想說百分之五十,因為這是慣例,政商合作五五分啊,可是,看到唐龍飛那犀利冷傲的眼神,便知道唐龍飛著不是在拒絕,而是想獅子大開口,於是微笑說:“百分之六十,如何?”


    “嗬,這個場合裏聊這些東西不合適,這是引導我犯錯啊……”唐龍飛說著,故作深沉頓了頓,看著趙德軍那略顯不舍的眼神,湊近了一點,低聲說:“這個企業我不會掛名,等我在昌平的任期結束後,我就跟你這個項目沒有任何牽扯了。所以……”


    唐龍飛慢慢伸出手,在趙德軍手裏做了個交易的“八”。


    趙德軍知道這是要八成的利潤啊!?


    “我有個親戚算賬比較好,到時候讓他來做個會計,你不會拒絕吧?”唐龍飛問。


    趙德軍聽後,嘴角不由自主輕輕抽動了兩下。


    他知道這次是碰上硬茬了啊。


    可是,你能不答應?不答應的話,他唐龍飛有n種手段來讓這個項目癱瘓,到時候不僅賺不到錢,還會損失一大筆錢。


    更為主要的是,這次倘若失去唐龍飛的支持,趙家在昌平的威信可就大打折扣了啊。


    橋鎮砂場被別人占了去,竹溝鎮的新項目若是再讓蔣震給搞掉,趙家後麵可是會走下坡路的啊。


    “會計啊?嗬,”趙德軍麵帶微笑,心卻滴血,找一個會計來看著賬本子,自己這邊懂點兒手腳都不行了啊,可是也隻能順從著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我們就是缺一個好會計呢!”


    “很好。”唐龍飛微笑說:“那趙老爺早點兒休息……我,先走了。”


    話畢,轉身便走了。


    趙大勇和趙大鵬起身去送。


    唐龍飛上車之後,跟他們揮了揮手後,一腳油門就走了。


    駛出別墅區,他臉上的冷笑就變成更為不羈與不屑的笑。


    哼……沒我的話,你們這個項目能成?你趙德軍還表現得那麽不樂意?真是當土皇帝當慣了,不知道真皇帝是誰了!


    一個李雲亭就嚇成這樣,真是群沒經曆過大場麵的縣城廢物啊。


    李雲亭也好、方茂山也罷,別看都是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可說白了這年頭的領導幹部裏麵,有幾個人的骨頭是硬的?


    哪兒個不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鑽空心思爬上來的,誰能一身正氣幹幹淨淨爬上那麽高的位置,若是有,我唐龍飛第一個給他磕頭!


    哼,一幫被腐蝕了的軟骨頭,充什麽硬漢啊?下午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嗬斥我、跟我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沒靠山呢!


    這昌平是我唐龍飛的一畝三分地兒,在這兒隻有一個說了算的,就是我老子!


    安排蔣震幹鎮委書記?等著瞧吧!我倒是要看看著鎮委書記大,還是縣委書記大!這點兒事都看不清楚,從你妹的政啊?


    ——


    蔣震現在挺頭痛的。


    原本竹溝鎮的事情就夠忙活的,徐老又讓他這個節骨眼上去京城,這時間緊湊得讓人心煩。


    未曾想這心煩的時候,唐龍飛卻又來了個“子彈雙連發”!


    把付小青母親叫過來棒打鴛鴦還不算完,又安排了白悅過來搗亂!


    此刻,白悅鼻青臉腫拎著行李箱走進來之後,首先嚇一跳的是李愛榮。她沒見過白悅,更沒見過一個女人被打成如此模樣之後竟還能如此趾高氣昂走進來。


    白悅進來蔑了她一眼,看了眼蔣震身後的門,看到門內有男士拖鞋,便推開蔣震走進那個臥室,連續兩腳把蔣震的拖鞋踢出去之後,冷聲道:“我給你一分鍾時間收拾東西,沒收拾完的東西我全給你燒了。”


    “有你這麽合住的嗎?”耿思瑤站到門口說:“剛來就攆人走,你哪兒來的脾氣?”


    “你打我啊……”白悅昂起滿是傷的臉,“看我不順眼你打我啊!”


    “哢噠”一聲,付小青打開門從裏麵走了出來,站到蔣震旁邊,看了眼白悅後,轉身對蔣震小聲說:“你快收拾東西吧。”


    蔣震剛要回話,李愛榮卻一把拉住付小青的手說:“走,跟我回省城。”


    “我剛才在臥室裏給我爸打電話了,他說他會聯係你。他不讓我走。”付小青說。


    “不可能!”李愛榮說著,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果然是付國安,“喂?……什麽?……這是多大的事情啊!你是瘋了嗎?……是非之地你知道嗎?這個昌平就是個是非之地!小青要是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就完了!……不行!付國安,你是真不把小青當你閨女啊!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你這樣當父親的!”


    李愛榮激動地掛斷電話,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蔣震一眼之後,抓住付小青的胳膊就往外拉,“你跟我走!”


    “媽!”付小青也不是小女孩,使勁一推就將李愛榮的手推開,站在原處說:“您這是做什麽?您怎麽說也是個有教養的人,今天怎麽跟…跟潑婦鬧街似的呢?”


    “潑婦?今天我就是做個蕩婦也要把你帶走!你走不走?”李愛榮抱著極大決心,冷盯著付小青說:“你別逼我喊人來!”


    “我們各退一步行嗎?”付小青說:“等我跟唐龍飛的婚事徹底取消,等唐龍飛父母給我打電話確認之後,我就走。?”


    “這事兒不是明擺著成不了的事情了嗎?”李愛榮說。


    “我不信他父母會那麽簡單放過我……隻要我回去,他們就有重新讓我們和好的辦法。所以,我不可能回省城,除非他們確認取消這麽婚事。”


    “阿姨,”蔣震說:“如果您是擔心我的話,完全沒必要。我要跟付小青結婚肯定得經過您和叔叔的同意。您不同意,我是不可能跟付小青繼續談下去的。”


    “真的?”李愛榮懷疑地問。


    “我們都是成年人,這強扭的瓜不甜,道理我們都知道的。”蔣震說。


    “行,那我回去找唐龍飛父母商量商量。他們給你打電話確認之後,你立刻回省城。聽到了嗎?”李愛榮對付小青說。


    “嗯,好。”付小青幹脆地應聲。


    可蔣震知道,這不過是付小青的故意拖延而已。她,怎麽舍得離開?


    李愛榮看到白悅開始從蔣震房間裏扔東西的時候,便感覺蔣震也不可能在這裏住下去,心裏多少也放心了不少。


    又看了眼他們幾人之後,轉身便走了。


    ——


    李愛榮來到樓下,開上車往酒店方向駛去。


    來到酒店門口,停下車之後,心裏仍舊掛念不已。坐在車裏,心情久久不能平息。想到三十年前的往事,整個人就有種呼吸都難為的感覺。


    看到時間已經是十點十五,可是,她顧不得時間早晚,拿出手機就撥出了那個許久沒再撥過的號碼。


    “喂,愛榮。”一個女人接起電話,聽聲音年紀也不小了。


    “嫂子,還沒睡呢?”


    “嗯,事情太多,最近總是睡不著……這麽晚找我,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吧?”


    “蘇夢您還記得嗎?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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