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警官的話語之後,張市長等一眾市委常委們都驚了!


    他們很清楚裏麵坐著的是馮省長一家人,聽到警察說穿山甲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這是違法了啊!


    但是,穿山甲對於馮省長來說,這他媽的也能算事兒?


    就四圖市這幫人來說,緊靠北亭這一大片荒山野嶺的未開發區域,這裏的穿山甲別說這些官員了,就是那些農夫都會時不時搞點兒來吃,吃完之後還把剩下的偷偷賣藥材呢!


    張市長等人趕忙跑到門口!


    “什麽情況!?”張市長顧不得蔣震的囑咐,直接露麵。


    劉警官可以裝作不認識蔣震,但是,不敢裝作不認識市長大人啊!


    蔣震看到張市長等人都站進來的時候,當即瞪了張市長一眼!


    張市長迎上蔣震的眼神時,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了,眼神都虛弱下來。


    “嗬,這裏沒事兒,你們過去吧!我待會兒過去。”蔣震站起來說。


    張市長等人聽後,趕忙轉身走出了房間。


    劉警官那刻也不敢囂張了,換了誰,誰還敢繼續囂張啊!


    那瞬間,他也是真的摸不清楚狀況了!


    “行了!馮省長,您在這兒吃吧……我跟這警察去一趟所裏。”蔣震說罷一步步走到劉警官麵前。


    “馮省長?馮省長嗎?”劉警官這種級別的人哪會去看新聞,馮浩然來得時間短,電視上光報道付國安和齊立勝了,哪兒報道過他這個剛剛上來的代省長啊!?


    “馮省長!!”趙立仁區長趕忙跑進來,看到真的是馮浩然省長的時候,臉刷一下就白了!


    “趙區長?你怎麽過來了?”蔣震問。也是故意當著馮省長的麵問。


    “都是我的錯!”劉主任慌慌張張跑進來,說出了今晚大腦崩潰後,最蠢的一句話:“蔣市長,這都怪我!不怪趙區長!今晚這穿山甲是趙區長訂好的,端過來之後,我忘了給趙區長匯報了!所以才搞出這麽個誤會出來!”


    “誤會?”蔣震當即明白這是趙區長惡意報複啊,慢慢轉頭看向那六神無主的警察,問:“是趙區長讓你過來的?”


    “是…是不是?不是!”劉警官說:“我就是接到舉報說有人吃穿山甲,所以才過來查看情況的!然後——”


    “——啪!”趙區長一個巴掌扇過去,“這是穿山甲嗎?你仔細看清楚這是穿山甲嗎!?瞪著你的大眼好好看看,這是穿山甲!?這…這是穿山雞!!不是!是田雞!!”


    “噗!”馮超母親聽後,差點兒把嘴裏的水給噴出來。


    但是,她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隻是捂著嘴笑,根本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


    可是,趙區長是真的慌了啊!


    “是…是田雞…啊……”劉警官趕忙附和著說。


    “看錯了還不滾出去!?”趙區長大罵一聲!


    劉警官聽後,趕忙轉身跑了出去。


    趙區長回頭冷盯劉主任一眼,眼神就跟要殺死他似的,可這會兒顧不得劉主任,轉頭對馮省長說:“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早知道您過來的話,我肯定給您安排好保衛工作!工作疏忽啊,我工作疏忽!”


    馮浩然聽到著趙區長道歉的話語,內心之中毫無波瀾,行走官場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幹部沒見過啊?


    可是,這穿山甲都能說成是穿山雞,一點都不好笑……


    因為,權力最大的特點就是這樣——指馬為鹿、指鹿為馬——這是權力最鮮明的特點。


    “行了……”馮浩然輕輕擺擺手說:“我今天來北亭很高興,剛才的事情,就當做是個小插曲,也算是吃北亭穿山雞的美好回憶嘛!嗬,來都來了,坐下喝一杯吧。”


    坐?


    坐還是不坐?


    能不坐?


    這得認錯啊!


    “好!”趙區長一臉慌張,那是無法鎮定的緊張,趕忙轉過身從茶櫃裏拿出一個酒杯,又打開一瓶白酒倒上,跑過來就敬酒說:“馮省長,我歡迎您!歡迎您來北亭做客!這杯酒我敬您,我幹了!”


    話畢,一口就幹掉了那杯白酒!


    “劉主任。”蔣震喊了一聲站在門口處不知所措的劉長生。


    “我也喝嗎?”劉主任愣怔地問了一句。


    蔣震微笑說:“不是……你剛才不是主動認錯了嗎?這人得知錯就改啊,去,把這穿山雞給趙區長的客人端過去嚐嚐。我們就吃了幾塊而已,沒怎麽動……趙區長,你那些朋友應該不會嫌馮省長髒吧?”


    趙區長聽後,頓感這個蔣震真是狡猾至極啊!!


    這話你怎麽回他?


    你能說嫌棄省長髒?


    你要是說不嫌髒,你不就得讓劉長生端到那屋子裏去嗎?


    可…可問題是你不能說嫌髒啊!


    “怎…怎麽會嫌髒呢?”趙區長臉上的笑就像是個麵具,當真是尷尬又難看啊!


    “劉主任?”蔣震指了指那盆穿山甲,“去吧。”


    劉主任趕忙過去,端起那盆穿山甲,轉身就走了。


    趙區長感覺不能讓那些朋友們笑話啊,得趕緊回去解釋啊,於是,轉身就要跟著走出去!


    “誒?趙區長……”蔣震喊住說:“好事成雙,哪兒有敬一個酒就走的啊?”


    “對!好事成雙!倆酒!”趙立仁趕忙又倒上一杯白酒,萬分尊敬地跟馮省長及其愛人和兒子碰杯之後,一口幹掉,慢慢放下酒杯,陪笑說:“您玩得開心…玩得開心。”


    話畢,轉身便走了。


    “我看著剛才是張青雲他們吧?”馮浩然問。


    “對……”蔣震笑著說:“張市長擔心我調到北亭之後有情緒,特意帶著市委常委會的幾個同誌來探望我,嗬,其實我心態平穩著呢,他們多慮了。馮超,”


    蔣震知道這會兒馮浩然最關心的仍舊是馮超,而剛才那一幕雖是不經意的插曲,蔣震仍舊能適時抓準時機,問:“看到剛才那一幕有什麽感受啊?”


    “嗬,說不出來……”馮超微笑著轉頭看向馮浩然說:“不過,我真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麽厲害呢,你這都沒怎麽說話的,感覺那個區長和什麽主任他們都要嚇尿了似的。更搞笑的是,那區長竟然說那穿山甲是穿山雞!”


    “好笑嗎?”蔣震冷聲問。


    馮超當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大腦趕忙一轉,很是認真地說:


    “笑過之後,又覺得這似乎就是政治。看似可笑、看似毫無章法和規矩,卻處處都透著規矩和真理。以前我總覺得法律大於一切,警察進來說我們吃穿山甲的時候,我心裏還一慌呢!可是,今晚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感覺我以前想得似乎還是單純了。法律是大,但是大不過政治。”


    蔣震聽後,轉頭看向馮浩然。


    馮浩然的眼中出現了難得一見的讚允目光,繼而轉頭看向蔣震說:“來,蔣震,我敬你一杯。”


    蔣震聽到這聲“敬”的時候,內心就有種目的達成,甚至超過心理預期的感覺,趕忙端起酒杯說:“馮省長,剛才張市長他們聽到動靜過來後,都發現您了。要不,您過去跟他們喝一杯吧?您要不去的話,待會兒他們肯定會一個個跑過來騷擾您呢!對了,馮超也一起過去吧?”


    “行!”馮超當即站起來,轉頭問他母親:“媽,你過去嗎?”


    “你媽就別過去了……”馮浩然笑著端起酒杯站起來,說:“我這也好久沒跟他們接觸了,趁著這個機會跟同誌們溝通一下感情也是很好的嘛。走。”


    “您稍等!我去給你布置一下座位!”蔣震說著,馬上走了出去。


    走出203,馬上來到隔壁張市長的房間,喊著劉主任準備三個人的位置之後,轉身回來請馮省長他們父子過去了。


    ——


    馮浩然走進房間的時候,所有人立刻起身笑臉相迎。


    這人是真開心還是裝開心,對於張市長這些人精來說,那是一看一個準!


    他們知道馮浩然今天是真開心!


    而且,他們還發現馮省長與蔣震的這種密切時、看到馮省長看向蔣震時那種的毫不避諱時,當即明白蔣震跟馮省長的關係真是不一般啊!


    而且,在蔣震簡單介紹了馮超後,眾人看到馮浩然兒子馮超主動把蔣震讓到上座,自己坐到下麵的時候,他們透過這些細微舉動更是感受到了蔣震跟馮省長不同尋常的關係。


    不僅跟馮省長有關係,內子裏怕是跟馮省長都有比親戚還要親的關係呢吧?!


    “嗬……”馮浩然輕輕笑了一聲,房間頓時鴉雀無聲,馮浩然輕輕握著酒杯,微笑看著眾人說:“今天很高興來到咱四圖市風景秀麗的北亭做客,也非常高興能在這秀美的地方遇到在座的各位,同時,更為你們對蔣震的這份濃重的同事之情而感到欣慰、感到高興。團結就是力量,和諧才能長久,來,為我們的友誼,也為了四圖市美好的明天…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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