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老這麽說的時候,蔣震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把事情考慮得太悲觀了。總是往最不好的方向考慮。


    也可以說,自己似乎墮進了一種惡性的循環當中。


    “徐老,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蔣震問。


    “你覺得當前是一種什麽形勢?”徐老問。


    “我……”蔣震忽然猶豫了一下。


    “如實,”徐老冷聲道:“把你現在的想法跟我如實說一說。”


    “我覺得馮浩然很不是個東西,他們這是玩弄我……把我扔過來之後,我現在都暴露出魏老這個後台了,可是呢?他們這幫人卻不幫我?還給我擺冷臉!這跟見死不救有什麽不同?”


    “繼續。”徐老笑著說。


    “劉晴遇到現在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我就是無法撼動付國安的位置,我也會把這個武強拉下台來!”蔣震說:“而且,我現在已經製定好了計劃,這種事情我是有經驗,也有能力的!”


    “這就對了。”徐老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故意這麽安排的。”


    蔣震聽後,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他們故意不給我調動,故意安排我在這裏報複付國安!?想要逼著我亮出底牌來?”


    “對……如果,他們再聰明一點的話,他們肯定還會通過別人來配合你。”


    “……”蔣震聽後,忽然就跟聰明過來了似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馮浩然的演技也太他媽厲害了吧?


    今天上午自己都快氣得想罵人了!


    自己給他們當牛做馬,他們卻還說那麽刻薄的話!


    簡直不要臉到極點了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人在憤怒的時候,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你現在就陷入了一種不自知的情緒當中。蔣震,要知道,人越是在遇到問題的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這種冷靜,可不是表麵的冷靜,也不是內心的刻意平靜。這時候,你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具備一種洞察力。”


    “您說得是……我今天上午被馮浩然氣得整個人腦子都跟空了似的。臉上看著很平靜,也能忍住自己的心性,但是,跟您說得一樣,我隻是一種臉上的平靜,都沒有覺察出馮浩然是在演戲來。”


    “這個很正常。旁觀者清嘛。但是,你要是想要做大做強站到一般人站不到的位置,就得有一般人具備不了的清醒,隻有在清醒的時候,才能辨別真假,一眼洞悉真實情況。魏軍猛見過了吧?這人就相當之清醒!”


    “見過了……很…很猛。”


    “他可不是猛那麽簡單,這個人是粗中有細,是個大將!魏老頭倒台他卻能繼續晉升,這種能力可不是一般人都有的。囂張的時候,一定要讓人看出那種囂張和憤怒來。這種囂張和憤怒是內心真正的憤怒嗎?不是的……沒有那個人物會是粗人,沒有哪個成事之人是情緒不自控的人。他所表現出來的,是有他的目的。換了你,你坐到魏軍猛的位置上,能幾個小時就把劉晴放出來嗎?”


    蔣震聽後,當即思索起昨夜經曆的一幕幕。


    魏軍猛看著無比勇猛,惹得那武強都從一開始的強勢慢慢被馴服成了老鼠似的躲著他。


    他那種強勢非常過分,但是,你卻不得不佩服他那種強勢所帶來的辦事效率。


    “他能力很強,但是,背景更強。”蔣震說。


    “你還是不服啊……”徐老說:“你該去請教請教這個魏軍猛的。”


    “他明天就走了……”蔣震說:“而今晚,張炳武州長想見我。”


    “張炳武?哼……”徐老冷笑一聲說:“見這個軟蛋幹什麽?”


    “軟…軟蛋?”蔣震更不解了。


    這個直轄州的州長,那可是省長,可是正兒八經的部長級人物啊。


    如此一個厲害人物,竟然被徐老說成是個軟蛋。


    “這個張炳武,真是瞎了他那麽好的名字……”徐老說:“張炳武是土生土長的雲州人,之前就在雲州幹過領導,後來去了外地鍍金,要不是他家族裏的關係厲害,要不是他曾經服務過龍主,現在這個家夥是不可能幹到州長位置的。”


    “這人這麽保守的嗎?”


    “軟蛋一個……”徐老很是直接地說:“今晚見他還不如去見見魏軍猛,魏軍猛這個人脾氣衝歸衝,但是,骨子裏是非常標準的軍人。對了,你可以跟他提提你爹。”


    “我…我父親嗎?”


    “對,今晚去見見魏軍猛吧!那個張炳武先晾著他,什麽州長啊,告訴你,這個張炳武八成還是殿下那一黨來考驗你的,下一步肯定還會找你。”


    “是嗎?”


    “這是一種猜測而已,要不然他們怎麽可能會這麽著急來找你!他們找你,八成也是想要刺激你,讓你盡快掏出老底來!但是,你就是沒有本事了的話,他們也拿你沒辦法啊。所以,你現在沒必要這麽快跟張炳武接觸,晾著他,他肯定還會找你。隻要他再次主動找你,這就是反常,這就是裏麵有文章!”


    “好,我聽您的。”


    “你今晚可以問問魏軍猛,不僅要問他如何對待張州長,還可以向他請教怎麽報仇。你的報仇力度還是太低。”


    “太…太低?”蔣震當即詫異。


    “哼……”徐老說:“你是不是想先滲入,再攪渾,再造勢之後,利用荀主任那邊的力量對武強進行打擊啊?”


    “……”蔣震當即覺得徐老就跟個神仙似的,真是對徐老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你如果按照這種方式來的話,太慢太弱,絕對會被魏軍猛給罵一頓的。聽我的,隻要你亮出你爹的身份來,魏軍猛都有可能拿你當親弟弟。”


    “真…真的嗎?”蔣震不解地問。


    “你爹…可是難得一見的,能活著立下一等功的人啊……隻是太純淨了。不過,你不要一開始就說。你把你的想法都告知魏軍猛之後,魏軍猛肯定會瞧不起你,甚至會罵你、放棄你。”


    “我…我覺得我不至於那麽笨吧……”


    “你現在跟魏軍猛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徐老說:“記住,不要對他們任何人提及馮浩然和殿下大人的事情。那張底牌,就跟亞米一樣,哪怕以後到了副部也不能說,隻有當你真正執掌大權的時候,等到想藏也藏不住的時候才能露出來。”


    “我知道了。”蔣震說。


    掛斷電話之後,蔣震馬上給荀主任打去了電話。


    隻是,這次的心情,跟今天上午的時候,完全不同了。


    “喂,蔣震。”


    “荀主任,你們還沒走吧?”


    “好不容易來一趟,肯定要逛一逛再走,不過部裏事兒也不少,明天就得回去了。”


    “軍猛大哥呢?”蔣震問。


    “誰他媽你大哥啊……”魏軍猛在旁邊不屑地說了句。


    “我剛從南雲回來,我去跟軍猛大哥喝兩杯吧!幫著救出了劉晴,我一直沒當麵表示感謝呢。”


    “軍猛哥?”荀主任轉頭問了眼喝得正盡興的魏軍猛。


    魏軍猛冷著臉說:“咱們喝就挺好,找他來不是掃興嗎?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蔣震怎麽說也是老爺子的徒弟嘛……”荀主任笑著說。


    “得了得了!”魏軍猛說:“也不知道我老爹是咋認的這徒弟,叫他過來吧!喝杯酒趕緊滾蛋!”


    “嗬,聽到了吧?”荀主任笑著說:“過來吧。在州中區鳳陽樓。天字一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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