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萍和鄭建黨也開口讓陸瑤留下來。


    陸瑤:“哥,我想回家住段時間。”


    在這裏她雖然被照顧得很好,可是不如自己家自在。


    鄭衛國緩緩開口,“讓他倆回去吧。”


    好不容易家裏隻有他們一家三口,倆人肯定想過二人世界。


    於萍他們也意識到這一點了,於萍笑了笑說道,“行,那你有事兒喊我,想吃什麽也跟我說,我在家也沒事兒。”


    陸瑤彎了彎唇,“謝謝伯母。”


    第二天在大院吃過早飯,鄭衛國開車載著他們一家三口回去了。


    顧福蘭不在,沒人提前給他們曬被子了。


    一進屋,陸瑤聞到了一股子黴味,胃裏一陣反嘔,連忙捂住口鼻退了出去。


    段明傑把行李放在地上,牽著她的手去院子裏,段海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們後麵。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段明傑說道,“在這裏陪著媽媽,我過去把被子曬一下。”


    段海洋連忙抱住陸瑤的小腿,“海洋,陪媽媽!”


    陸瑤撫摸著孩子的頭頂,“我兒子好棒。”


    段明傑去曬被子了。


    曬完被子又打掃了下房間,又把段明華,段誌偉房間的被子曬了下,所有的窗戶和門都打開,這才去找陸瑤。


    “媳婦兒,累不累,要不咱們去玥奶奶那邊,你去睡會兒。”


    剛才回來看到玥奶奶的大門開著,看來是在趙局長家住的不習慣,又回來了。


    陸瑤牽著段海洋的小手,“我也想玥奶奶了,咱們過去看看。”


    一家三口過去時玥奶奶正在院子的樹蔭下涼快,看到他們進來還驚訝了下,坐起來問道,“瑤瑤,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瑤牽著段海洋走過去,抬高聲音說道,“昨天晚上回來的,在我爸那住了一晚上,剛到家!”


    玥奶奶點頭,“吃飯了嗎?”


    陸瑤點頭,在她耳邊說道,“吃過了!”


    段海洋眨了眨眼,“媽媽,你說話,聲音好大。”


    段明傑在旁邊解釋,“你老奶奶耳朵聽不清了,所以我們說話聲音要大一點。”


    段海洋無辜的眸子眨了眨,“老奶奶,生病了?”


    “老奶奶沒生病,她是年紀大了,到了年紀就會聽不清,也看不清。”


    段海洋愣了半分鍾沒說話,隨後哇的一聲哭了。


    陸瑤和段明傑都嚇了一跳。


    陸瑤連忙把他護在懷裏,“海洋,怎麽了?”


    玥奶奶也著急過來,“小海洋,是不是餓了,老奶奶給你拿好吃的。”


    段海洋磕磕絆絆地說道,“那以後,我姥爺,奶奶,是不是,也聽不到,海洋說話了,嗚嗚嗚嗚嗚——”


    一句話把陸瑤和段明傑問的答不上來。


    夫妻倆一直知道他們兒子很聰明,但是沒想到隻是一句解釋他都聯想到這麽多。


    段明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陸瑤抿了抿唇,“兒子,姥爺和奶奶還年輕著呢,等他們年紀大了,聽不清看不清的時候你也長大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和媽媽一樣,說話聲音大一點,距離他們近一點。”


    段海洋:“這樣,就可以了嗎?”


    陸瑤嗯了聲,“你也可以帶著姥爺和奶奶出去玩,給他們講解他們看不清的世界,他們會很開心的。”


    陸瑤不敢告訴他,她和爸爸以後也會耳聾眼花,怕他又開始哭。


    段海洋含著淚珠點點頭。


    “我帶,姥爺,奶奶,出去玩。”


    陸瑤鼓勵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海洋真棒。”


    段明傑瞅著自家兒子,“你姥爺和奶奶沒白疼你。”


    平時摔一下立刻站起來不會哭的兒子,這會兒卻因為姥爺和奶奶大哭。


    玥奶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問陸瑤,“瑤瑤,孩子要什麽啊,你去屋裏拿。”


    陸瑤在她耳邊說道,“想他奶奶了。”


    玥奶奶愣了下,哈哈大笑,“老顧要是知道,肯定樂得合不上嘴。”


    陸瑤覺得也是。


    玥奶奶是去年冬天耳朵開始遲鈍,這半年時間裏,好像越來越嚴重。


    陸瑤帶她去看醫生,醫生說這是自然衰老,誰也沒辦法。


    段明傑搬來藤椅,放在玥奶奶旁邊,兩人並排躺著。


    閑聊了會兒,玥奶奶忽然說道,“瑤瑤,我最近總是夢見年輕時在宮裏的場景。”


    聞言,陸瑤呼吸一緊,微微側過臉望向她。


    玥奶奶衝她笑了笑,“別害怕。”


    陸瑤抿了抿唇,強忍著淚意,她回以微笑,湊到玥奶奶跟前說道,“玥奶奶,你跟我講講宮裏的事兒吧。”


    玥奶奶望著院子裏的天空,“好,我給你講講。”


    這天上午,玥奶奶給陸瑤講了很多,有開心的,有傷心的,充滿愛的,有狠辣惡毒的。


    陸瑤看得出來,玥奶奶很懷念那時候。


    “瑤瑤,”玥奶奶忽然看向她,“我一直有個心願,想拜托你。”


    陸瑤神色鄭重,“您說,我肯定盡力去完成。”


    “我死後想回鄂爾多斯大草原。”


    陸瑤手不自覺地握在了一起。


    玥奶奶露出和藹的笑容,“我想回到那裏。”


    那裏有她最美好的回憶。


    陸瑤喉間哽咽,壓下情緒,衝玥奶奶笑了笑,“玥奶奶,我們隨時都可以去。”


    既然是遺憾,那就活著的時候彌補。


    玥奶奶搖了搖頭,“太麻煩了,我年紀大了,再死在半路上,我娘家那幾個晚輩可要糾纏你一輩子了。”


    段明傑:“我們不怕他們找麻煩,正好最近我和瑤瑤都沒事兒,帶您去吧。”


    說完才想起來瑤瑤懷孕了,他還不知道去大草原需要坐多久的火車。


    但是話說出去了,不好再收回。


    玥奶奶笑了笑,“不用,你們倆一回來不去上班,是有什麽原因吧。”


    她知道陸瑤夫妻倆不怕,但是她也不能給他們添麻煩,而且兩人平時那麽忙,今天卻在家裏歇著,有點反常。


    陸瑤握住玥奶奶的手,“奶奶,我懷孕了,我還等著你給孩子發壓歲錢呢。”


    聞言,玥奶奶一喜,摸了摸陸瑤的肚子,“真的?”


    陸瑤重重點頭,“玥奶奶,你可要好好的,我孩子還等著你抱呢!”


    玥奶奶瞬間又有精神了,“好好好,我還能再活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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