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謹隻覺得頭疼。


    “鳶兒,我先送你回去上藥。”今日狩獵場的事情,幾乎已經忙完,剩下的交給楚蕭何便是。


    方才自己的確有那麽一瞬,以為楚月離是來找他的。


    被拓跋琉璃說了自己自作多情之後,陸封謹如今,十分的尷尬。


    更何況,拓跋飛鳶身上的傷還滲著血,他看著也是心疼。


    但拓跋飛鳶不依不饒,見他這副不作為的模樣,她氣得隱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了下來。


    “你就是如此保護我的嗎?陸封謹,我瞧不起你!”


    “鳶兒……”


    “先撩著賤。”楚月離冷冷瞅著拓跋飛鳶,麵無表情道:“以後,沒本事就不要亂動手,自己先動的手,打不過便成了別人欺負你,你與街上那些流氓賊寇有什麽區別?”


    “楚月離你……”


    “你動手在先,說再多也是你的錯。你的男人慣著你,你便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在慣著你麽?”


    楚月離是不喜歡吵架的,所以,就算是說這樣的話,她臉上的神色也依舊很淡然,就像隻是在討論今日的天氣那般。


    不過,她的話,卻字字誅心。


    “還有,拓跋姑娘不是口口聲聲說,最瞧不起我們這種依仗男人的女子麽?那拓跋姑娘要報仇,為何不自己親自動手,而是求著謹王爺來替你教訓旁人?”


    這話,讓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鎖在拓跋飛鳶的臉上。


    有看好戲的,有不屑的,也有厭惡的。


    陸封謹也在看著她。


    這倒是,真和自己認識的鳶兒有些不太一樣了。


    他從前覺得她特別,是因為她特別的冷傲,寧死不屈,那雙眼睛始終閃著倔強的光芒,連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都不怕。


    楚月離的話,讓陸封謹看拓跋飛鳶的眼神不知不覺,少了幾許悸動的情緒。


    他所欣賞的光芒,好像,在拓跋飛鳶的身上,變得暗淡了。


    拓跋飛鳶豈能忍受陸封謹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她身為大漠雄鷹女兒的傲氣,一下子被擊得支離破碎!


    之前姐姐拓跋明月教她的隱忍以及虛與委蛇,也都一下子忘得幹幹淨淨。


    她瞪著陸封謹,眼底泛紅:“好,我拓跋飛鳶從來不指望男人,今日這仇,我不需要你來給我報!”


    她回頭,瞪著楚月離,咬牙道:“總有一日,我會將今日的恥辱,連本帶利報回來,你給我等著!”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再未曾看陸封謹一眼。


    陸封謹卻從她方才那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最初所看到的倔強和傲氣。


    過去種種湧上心頭,一瞬間,他就又對拓跋飛鳶心軟了。


    他看著楚月離,遲疑了下,才道:“抱歉,她……性子倔,也是因為對我太在乎,以為你對我……”


    他抿了下唇,才道:“阿離,終究都是我的錯,抱歉,請你原諒。”


    丟下這話,他就走了。


    對於陸北墨和楚蕭何,以及東周七公主,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拓跋琉璃看著他的背影,一臉不屑:“這就是外頭盛傳那與眾不同舉世無雙的大漠之花?在我看來,不就是個被寵壞的瘋丫頭!哪來的舉世無雙?”


    楚月離卻挑眉,訝異道:“大漠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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