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卿眼眶中帶著紅血絲,走到舒顏顏麵前的時候,那陰沉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吃了似的。


    舒顏顏蹙起眉頭。


    她忽然發現,她對穆少卿一點都不了解。


    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本性如此,隻是她以前沒有發現?


    風絕站在舒顏顏麵前,擋住穆少卿不善的視線。


    “穆少,你這樣盯著我的女人,就不怕你的未婚妻吃醋嗎?”


    他故意加重“我的女人”四個字,190的身高站在180的穆少卿麵前,氣勢明顯壓了他一截。


    “張三,我和舒顏顏之間的事情,我建議你不要插手!”


    穆少卿很少被激怒,看著風絕的眼神鋒利,仿佛淬了毒。


    隻要一想到昨晚舒顏顏中了藥,一整晚都跟張三待在一起,他們做了什麽不言而喻,他就恨不得要殺人。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每次都比他晚一步!


    “穆少卿,不管你舊情難忘也好,還是自尊心作祟也罷,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歸我管,你明白了嗎?”


    風絕伸手摟著舒顏顏的肩膀,以宣誓主權的形式,帶著強烈的警告和占有欲。


    “你放開她!”


    穆少卿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張開獠牙,跟搶奪自己雌性的情敵撕咬。


    葉宛心地一寒,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少卿,這麽多人看著,等會再說吧。”


    “放手!”


    穆少卿轉頭瞪了她一眼,雖然聲音算不上很高,但對上他那雙狠厲的眼神,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鬆開了手。


    “少卿,你……你怎麽了?”


    “走開,這裏沒你的事!”


    “…:”


    葉宛怔怔地看著他,心涼一截。


    這還是第一次,穆少卿當著眾人的麵,這麽不給她麵子。


    穆少卿一把抓住風絕衣領,眼神凶狠,“別以為你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她,她就是你的女人。”


    風絕垂下眼眸,望著他抓著他衣領的那隻手,神色冰冷,臉上卻笑著。


    “你真可悲!”


    “你!!”


    穆少卿被他的話激得臉色鐵青,卻沒話反駁。


    舒顏顏確實跟他分手了,而且是他提出來的分手。


    風絕臉上笑容一斂,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道:“穆少卿,你要是個男人,當初提出了分手就不要再來糾纏!”


    穆少卿眼神震動。


    是,自從他回國之後,原本以為的她痛哭流涕沒有,悔不當初也沒有,他隻看到她每天都過的那麽開心,甚至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似乎,還停留在過去的人,隻有他而已。


    舒顏顏站在風絕身後,透過他的肩膀看向穆少卿,眼神中古井無波。


    “現在葉宛才是你的未婚妻,我希望以後我們不要再因為這些事情鬧笑話。”


    在她看來,今天這場鬧劇,純粹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拉扯,女人之間的猜忌和嫉妒,才會連累了她的媽媽。


    她忽然感到一陣厭煩。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珍惜的過去會成為自己厭煩的一個存在。


    “舒顏顏,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因為你失控?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昨天晚上……”


    穆少卿咬牙切齒地指責,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


    可是他話說一半,又忽然噤聲。


    果然,舒顏顏心跳一突,“你昨天晚上怎麽了?你昨晚在飯店?”


    她眼神之中充滿了錯愕。


    她不敢想象,昨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她被人下藥這件事?


    而且他說什麽?他竟然就在現場?


    既然他在現場,為什麽沒有救她?


    風絕低頭凝望著她蒼白的臉色,在她耳邊道:“昨晚他確實就在飯店裏,而且全程看著你怎麽被李勝和葉宛合夥算計。”


    “……”


    舒顏顏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風絕的話,驗證了她心裏的猜測。


    穆少卿他明知道她身陷囹圄,卻袖手旁觀。


    嗬。


    還真是跟上一次一模一樣。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多大的怨言,才會讓他這麽對她?


    穆少卿對上舒顏顏嘲諷的眼神,心忽然慌了一瞬。


    葉宛挽著穆少卿的手臂,笑著道:“少卿,正居先生是你請來的吧?現在他老人家還等著呢!昨晚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我們先讓正居先生幫忙鑒定下花瓶的真偽行不行?”


    她這麽一開口,大家又把目光放在了正居先生身上。


    “雖然八卦好玩,但是讓正居先生在一邊等,這很不禮貌。”


    “正居先生來了,這是多好的機會,在電視上看他鑒定文物就是一種享受,現場一定更加震撼。”


    眾人接頭交耳。


    穆少卿扭頭,看著正居先生,眉頭微蹙。


    葉宛握緊穆少卿的手臂,一臉感激地說:“少卿,謝謝你這麽忙還過來幫我解圍。”


    穆少卿冷聲道:“我不是過來找你的。”


    “嗯?”


    葉宛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這怎麽可能?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她尷尬地笑了笑,“等會顏顏估計要出糗了,這個花瓶的證書還在我手裏呢。”


    “……”


    穆少卿聽了,下意識朝著舒顏顏望過去。


    不管正居先生是誰請來的,肯定不是張三。


    他隻是一個農民工,有什麽本事請動正居先生這樣的大學者?


    今天他便要讓舒顏顏看清楚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實力差距。


    就在他期待等會舒顏顏該怎麽跟他求情時,便看到正居先生朝著張三走了過去。


    正居先生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風絕的身影。


    “風……”


    真的是風大少爺。


    他終於找到他了。


    正居先生激動地上前,卻遭到譚達飛一個眼神製止。


    剛才在來的路上,譚達飛已經跟他說明了情況。


    現在大少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輕咳一聲,掩飾著自己的激動,恭敬地拱手道:“張先生,幸會幸會。”


    “正居先生,您來的正好,請幫忙鑒定這隻花瓶的真偽。”


    風絕衝著他點了點頭。


    正居先生早就看到滿地的碎瓷片,彎腰撿起一片,仔細瞧了瞧。


    “我看看……”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放大鏡。


    “張三什麽來頭?正居先生竟然主動為他過來鑒定?”


    就在正居先生查看花瓶真偽的時候,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嘩然。


    葉宛見到這一幕,心慌了一瞬。


    她拉了拉穆少卿的手臂,輕聲問道:“少卿,正居先生不是你請來的嗎?”


    “不是。”


    穆少卿語氣陰沉,盯著張三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殺死。


    這個人到底什麽來頭?


    為什麽連正居先生都對他另眼相待?


    “正居先生不是你請來的?難道是張三請來的,這怎麽可能?誰不知道正居先生一個出場費都得上百萬。”


    葉宛錯愕,不願意相信。


    穆少卿冰冷的眼神掃了她一眼,透著警告,“你問我我問誰?誰讓你惹出這樣的麻煩?”


    “我……”


    葉宛被訓斥,當即眼眶紅了一圈。


    她看向張三和舒顏顏的眼神徹底變了。


    隻見張三站在人群中,卻氣宇軒昂,眉目英俊,氣場強大……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葉宛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難道他真有什麽隱藏的身份?其實是豪門少爺?


    她忽然想到私下裏偷聽到的一個事情,據說風家大少爺前段時間失蹤了……他不會就是……不,這不可能。


    風家大少爺風絕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失蹤了還在舒顏顏麵前晃?


    肯定不是他。


    但不管他是不是風絕,她心裏充滿了不甘。


    舒顏顏憑什麽找到那麽優秀的男人?


    舒顏顏同樣錯愕,悄悄地問道:“正居先生跟你認識?”


    風絕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他怎麽會跟你打招呼?”


    舒顏顏歪著腦袋,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風絕笑了笑道,“大概是有人幫我。”


    “……”


    這話讓舒顏顏更加好奇。


    誰會幫他?


    他不是失憶了,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嗎?


    難道是譚達飛?


    想到這,她扭頭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果然在人群後發現了譚達飛的身影。


    在她望過去的時候,對方也看著她。


    譚達飛果然也在這裏。


    他似乎很關心張三的一舉一動,包括今天早上……他對張三的做派儼然就是一個下屬……敬畏又小心謹慎。


    難道張三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這時,正居先生搖了搖頭,將手裏的花瓶碎片丟進垃圾桶,一臉嚴肅道:“這個花瓶是假的,而且還是極其低劣的贗品,隨便去哪個雜貨市場都能買到的水貨。”


    作為古董行業內的泰山北鬥,遇到這種造假的行為,十分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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