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青這子今天出殯,我站在了引魂燈旁,心情無比的複雜,送殯的都是他的弟們。我年齡比他大些,就不送他上山了,年紀大的都留了下來。


    道上的兄弟也很給麵子,上百個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郊外。


    坐在空落落的門口,想起雷青和阿標兩個兄弟,我心中不禁悲從中來。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在這凡間走動,倒讓兩位普通人受了難。


    林飛瑜死了,劉方遠師兄也死了,後來是女居士章紫伊,張老太張玉芳,李瑞中,這些人,或許我沒有出現的話,都應該能過上正常的日子。


    可我來了,給大龍縣玄門世家帶來了毀滅,而血雲棺的餘波還在繼續,連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厄運,但相信外婆還未出來時,事態還將會擴大。


    南方的天氣漸冷了,天空陰霾得可怕。穿著長袖都覺得冷不自禁。


    對麵的籃球場也是空蕩蕩的,完全沒有生人的氣息,或許我離開後,再過了一段日子,這裏應該會更安寧吧?


    望向了路口那裏,兩個黑越走越近,這兩人我熟悉無比。


    身穿深藍道袍,他衣擺處必然有乾坤八卦的圖形,他是李破曉,背著殺人劍而來。


    穿黃色道袍的是孫重陽,他還是朗目如星,貴氣逼人,一把拂塵在這世俗之中仙風道骨,仿佛已成仙了。


    兩人果然是為我而來。


    “李破曉,你的反風已經好了麽?這是為了什麽來呀?雷青好像不是你推崇備至的人。不用來上香吧?”我站了起來,心中也不打突了,畢竟人家入道,我也入了道。叉華扔號。


    李破曉冷哼一聲,而孫重陽淡淡一笑:“夏道友,大家都是熟人了,既然我來了,這事情就還有一些解釋的機會,借一步話如何?”


    我心中暗笑,這李破曉肯定是認為吃定了我吧?居然又不問青紅皂白找上門來了,孫重陽還好些,知道大家還算是朋友。


    “也好。是為了紫皇門那些事吧?李破曉,你斬妖除魔本事是不,但搞刑偵還是差了。”我冷笑起著,往對麵的籃球場走去。


    我穿著一身**絲之極的長袖秋裝,褲子搭配了運動褲。鞋子是地攤上買的,手裏掂量著燒火棍拂塵,和這兩位看起來像是要做法事去的青年頗為不搭。


    在世間行走,穿成李破曉那樣的,需要莫大的勇氣,我反正是不敢的,當然,孫重陽例外,人家穿啥都好看,不過我們這三個穿著迥異的青年,卻無疑是如今玄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夏一天,你既已入道,便安守本分可好?道門短短時間便改了兩次通緝令,要殺你而後快,此事道門中影響頗大,我太極門身為道門的一分子,你讓我孫重陽以後如何麵對你?”孫重陽首先發話。


    “什麽事呀?我不知道呀。”我兩手一攤,來個拒不承認。


    “還要狡辯!孫道友,夏一天養鬼為禍,已然不聽我倆之言,既入魔道,還與他廢話作甚?”李破曉瞪了我一眼,對我的仇怨也不是這兩天了,隻是進來大家合作了一次,關係稍微緩和了。


    “李破曉,屁可以亂放,話卻不能亂,我殺了什麽人了?就算死了,哪個不該死?上次穆老前輩還沒教訓你夠麽?好了傷疤忘了疼,今天要不單挑?”這二愣子,逮誰咬誰呢,故意和我杠上了。


    也是,縣城裏鬧事的,都給我嚇壞了,外麵來鬧事的,都弄死弄瘋了,現在天下太平,李破曉不找我找誰?


    “嗬嗬,南市唐家莊園,紫皇門死二十六人,死狀恐怖,皆是神形俱滅,底下周璿給你開方便之門不來找你,我卻不會,要死鬥,放馬過來。”李破曉冷道。


    “笑話,周璿養了白臉,結果白臉出去還她壞話,這事周璿知道了恐怕也會覺得難過吧?”我看了李破曉一身的裝備,對他冷嘲熱諷起來。


    “無恥之尤!九龍化罡,天靈命劍,乾坤借法!曉劍!”李破曉給我激怒,話不多一句,立即丟出了咒符,寶劍龍吟出鞘!


    “天河水開,一瀉汪洋,天一借法!洪流!”符紙在手中衝天而起,換來了汪洋一樣的雲海,全部衝向了李破曉!


    有四仙的拂塵,用的又是速度見長的借法,李破曉法術沒借來,就給我的洪流衝到了跟前!


    李破曉驟急後退,姿勢瀟灑無比,法術跟著衝擊而出!曉劍一出,噌的一聲嗡鳴,轟然劈開了天河,要往我這劈來。


    “找死。”我冷笑一聲,拂塵往前麵一掃,嘴裏念念有詞:“屠鬼戮仙,誰複敢藏,天一借法!咒滅!”


    光劍淩厲,但天河之水已經和原來不一樣,洶湧的天運凝滯住了光劍,快到我麵前時,我的咒滅已經施展開來,咒滅的光環一瞬間封住了李破曉借法的通道,光劍土崩瓦解,而我的洪流依舊去勢洶洶!


    “兩儀交會,縱地金光,太極借法!地崩!”孫重陽大踏步往前,袖擺一揮,拂塵就到了手中,他腳踩七星,手撚符紙,往前邊一送,十幾塊尖石如雨後春筍都冒了出來,擋住了洶湧的洪流!


    李破曉再次借法,還要和我大戰一番,不過孫重陽已經站在了我倆的麵前:“住手吧,這事情我們再商量下如何?一個沒殺人,我們卻又同時接到了道門的消息,事有懸疑,還需要再驗證一番!”


    “孫重陽,這事情到底都行,人我沒殺。”我光棍的道。


    “你是沒殺,但你的鬼卻未必沒殺。”李破曉有些窩火的道。


    “我如今出門在外,可一個家鬼都沒帶,你大可以冤枉我,隻要你心中過意的去。”打嘴仗沒贏過我,現在連打都打不過我了。


    “好了,要不這樣吧,夏一天,和我去一趟太極門如何?我師父為人樂善,如果不是你做的,一定會給你正名的,可你也要保證,這事真不是你幹的,畢竟前麵你的舊事太多了,都不完。”孫重陽一副熱心腸的和我。


    “不去,我現在事兒多著呢,大家都入道期,二十幾個紫皇門的人裏,兩個入道中期的,你們兩個自認能秒殺他們?這還有什麽好解疑的,找我喝茶我可以免費陪聊,找我麻煩?對不起,不奉陪。”我罷,就懶得再理會這倆‘正義之士’。


    媳婦把屬於我的道給引了出來,我也趁機融合了幾種道統的渠道,有了屬於自己的道統雛形,修煉穩固才是當前最緊要的一關,雖現在還是借著別家大神的道統法術,但若是悟道之後,可就不一樣了,那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天一道法。


    所以現在得盡可能的遠離世俗雜務,專心曆練才好。


    “你!夏一天,你不解釋,其他道門肯定也會找上門來,這事情恐怕真沒完沒了了,我和李破曉都是為了你好,怎麽這麽不識抬舉?”孫重陽輕皺起了眉。


    “抬舉?不需要,我獨來獨往,哪敢讓你們太極門抬舉,我的兩個兄弟王元一和張飛,給你們太極門抬舉了下,現在還在掃廁所呢!”我冷冷的道,這事讓我憂心忡忡,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他們去了。


    雖不經磨礪不見彩虹,但這磨礪太多,還不如不去學了呢。


    給我這麽一,孫重陽臉色略微尷尬,道:“入我們門派,灑掃、洗衣、做飯,雜物是一樣不能少幹的,這也是磨練之一,我當年去的時候,也是這般,夏道友何必耿耿於懷此事?南方道門也即將舉行一場盛事,你若是有心要翻案,是可以去那邊證明的,如今大家對你都不了解,和我們去一趟十萬大山,花不了多少時間。”


    我皺了皺眉,王元一和張飛處境如何,親眼看了也放心,既然時間耗費不多,距離不遠,倒也可以去看看他們,至於解釋什麽的,那就算了。


    “我不願和你們同行,畫個地圖,給個通行證,我會去看看我兩個兄弟。”我道。


    “這就對了嘛,李道友,夏道友也未嚐不是不講道理的。”孫重陽笑道,就拿了一枚師門的令牌給我,並且跟我交換了手機號碼,回頭就將地圖發給我。


    李破曉最後也就沒話了,別我真沒帶鬼來,就是帶來了,要殺二十幾個紫皇門弟子,也絕非輕而易舉。


    “嗬嗬,果然在這裏,夏一天,前晚放鬼獸來追我們,今天有本事你再放!”


    遠處,一輛破破爛爛的車子開了過來,而後麵還跟著一輛應該是臨時租來的麵包車。


    嚴梅和華美麗下了車,臉色都很陰霾。


    破爛的車子看起來像是給人追尾了,一路磕磕絆絆的才到了這。所以兩位狀態有慘,一個瘸了腳,一個頭上還包紮,倒黴熊的黴運厲害,才兩天功夫就把人害成這樣了。


    麵包車裏下來的人卻沒有這個情況,或許都知道兩位黴運纏身,因此就隻有嚴梅和華美麗坐了前麵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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