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年還沒出門,蘭芝就回來了。


    方才寶珠匆忙進來,說蘭芝在廚房和府中的人嚷了起來。


    雖然不擔心蘭芝姑娘受委屈,但總歸是她院兒裏,理應去看看。


    眼下人好好的回來,半點看不出在廚房吵過架的樣子。


    “蘭芝姐姐,你沒事吧?”


    蘭芝輕笑一聲:“勞姑娘關心,無事。”


    無事就好,看樣子,這架是吵贏了。


    也是,公主府的人,就是下人都比其他府上的夫人體麵。


    “無事就好,我還擔心府上的人衝撞了姑娘。”


    蘭芝依舊神色恭敬:“無妨,不過就是一些丫鬟婆子不守規矩,這樣的事情我見多了。”


    正說著,外麵有人進來:“大姑娘,這是廚房送來的雞湯。”


    聞言,蘭芝自然的接過雞湯,看向薑年:“那我先給夫人端去。”


    人一走,寶珠就小聲道:“聽說,夫人在公主府的時候,每晚都要喝一碗雞湯的,今日蘭芝姑娘去問廚房,廚房不給,蘭芝姑娘便發了脾氣,將府上說的一無是處,連老夫人身邊的張媽媽都不敢還嘴。”


    這不,被蘭芝教訓了一頓,立馬熬了雞湯送來。


    薑年冷笑,薑家慣會欺軟怕硬,碰上這位蘭芝姑娘,也好收收那副惡心嘴臉。


    之後幾日,府中的雞湯日日都送,比公雞打鳴還準時。


    林氏養了幾日,身子比以前好多了,見不到兒子,便提出要去城外的太清觀上香。


    “娘,您身子不好,還是過些日子再去吧。”


    林氏搖頭:“過幾日還要去公主府,太清觀有你外祖母的牌位,娘想去看看。”


    提到外祖母,薑年終究是沒有再阻止,隻能由著母親。


    隻是這事被薑老夫人知道了,大概是擔心林氏和她悄悄地做什麽,便讓馮氏帶著薑念也一同去。


    一路上,薑年和林氏坐一輛馬車,後麵的馮氏和薑念倒是識相,沒往她眼前湊。


    馬車晃晃悠悠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白雲觀。


    觀內香客眾多,倒也熱鬧。


    下了馬車,薑年扶著林氏就進去了,身後的馮氏白了一眼前麵的兩人,小聲和女兒說話:“這白雲觀求姻緣可是靈驗,到時去求個簽,上次你不是去了晉王府上嗎?可有合眼緣的?”


    薑念害羞地低下頭:“娘,您說什麽呢?”


    “你也別害羞,你已經十四了,也該想這事了,若是看上,就讓你大哥想想辦法,讓你與那公子多見見麵,這事不就成了嗎?”


    前麵的薑年聽到這話,突然就笑了。


    心氣兒高是好事,但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前有薑老夫人讓她去學伺候男人的手段,後有馮氏教女兒勾引男人,果真是一家人。


    四人進了觀內,先在正殿上了香磕了頭,便跟著道童到了放牌位的地方。


    這次祭奠,兩日方能回,觀中便安排了住處。


    在牌位前放了貢品,上了香燒了紙,林氏哭了好一會。


    薑年擔心母親傷了身子,便勸著休息一會,將林氏哄睡著,才回了自己房間。


    這一日都在陪著母親,晚間兩人一同吃了飯,林氏喝了藥,薑年這才覺得有些乏,回到房間準備熄燈休息。


    觀中晚上安靜,隻有留宿的香客,也都早早睡下。


    剛熄了燈,隻聽窗戶微微啪嗒一聲,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間架在她纖細的脖子上,一雙大手捂上她的唇。


    身後傳來低沉駭人的聲音:“別動。”


    薑年雖然也會點防身的功夫,但都是些三腳貓功夫,對付嚴青鬆那樣的人還行,對付身後之人,她自認沒有這個能力。


    她沒有害怕,反倒是冷靜下來。


    微微點了點頭,捂在她嘴上的大手明顯鬆了鬆,薑年皺眉,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受傷了?


    男人帶著她來到床邊,她能感覺到,這人很高,胸膛硬邦邦的,隱約看見拿著刀的手有點像軍中之人的握刀姿勢。


    軍營出來的?


    薑年緩緩抬起手,在他手上點了點,示意他鬆開手,她不會喊人。


    男人周身冷了下來,隨後就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


    院中的腳步聲響了一陣,便恢複了安靜。


    薑年再次用手指點了點他的大手,男人大概終於察覺到不妥,這才鬆開手。


    剛鬆開,黑暗中,薑年隻聽到撲通一聲,身後的力道卸了下去。


    摸索著點了燈,薑年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有一瞬間愣怔。


    這不是她在路上救的那個男人嗎?


    這才多久,又受傷了?


    無奈,將人拖到床上,撩開衣裳檢查了一下傷口。


    刀傷,在左肩和腰側,傷口不深,但是失血過多連帶著發燒,終於熬不住了。


    薑年在邊關跟著大夫學過醫,但是她學藝不精,不會診脈,隻會一些藥理,可以寫藥方子配藥。


    男人身上的傷不算複雜,將隨身攜帶的藥瓶拿出來,自言自語道:“我的藥也不多,隻帶了這些,算是便宜你了。”


    上了藥,直接將男人的裏衣扯下來一綹,包紮好,便走到一邊的榻上躺下。


    這人長得很好看,瞧著年紀也不大,看穿著應該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兩次受傷,還被追殺,看來過得也不容易。


    微微歎氣,因為這個男人,她被汙蔑失了清白,被逼做妾,她不該救他的。


    但她也知道,薑家想毀她的名聲,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別人。


    還有他的握刀姿勢,與她外祖父一模一樣,若非如此,她絕對不會救他第二次。


    軍中人很多人都是這個握刀姿勢,她的兩個舅舅也是。


    他身上還有不少舊傷,應該是打仗留下的,一個與她外祖父一樣征戰沙場的將軍,她也不得不救......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翌日醒來渾身不舒服。


    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額頭,已經退燒,也止了血,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男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薑年趕緊收回手,將衣襟整理好。


    這時,門外響起林氏的聲音:“年年,起了嗎,咱們該回去了。”


    “來了。”


    說罷,將藥瓶子放在床頭,開門出了房間。


    人剛走不久,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睛,察覺到身體的異樣,輕撫左肩,一抬眼便看到床頭的藥瓶。


    墨黑的眸子裏有幽光閃過,這瓶子...他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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