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進了詔獄的那人就被帶到她麵前。


    薑年確實想見這人,但是這樣的人犯,就這麽帶出來...真的沒事嗎?


    燕王大概看懂了她的意思,道:“無妨,有什麽話你問便是。”


    燕王將人帶上來,便出了院子,薑年瞧著麵前看不清樣貌的人,問:“你就是夏誌明?”


    “回夫人的話,正是。”


    “你知道我想問什麽,說說吧。”


    “是。”


    來人將他知道的,詳盡都說了出來,越說,薑年的手掌就扣得越緊。


    她本就不相信外祖父通敵叛國,聽到夏誌明的話,更加確定是有人構陷。


    “夫人,末將本來要去支援將軍,但半路被一股來曆不明的勢力攔住去路,我們拚死想要衝出去,奈何寡不敵眾,剛結束一場戰役,將士們神疲力乏,根本就拚不過。”


    “當時末將帶的那一隊人,隻活下來幾個,也都身受重傷,本來想著回京城報信兒,可準備回去的時候,卻已經成了朝廷欽犯,我們想回來...也回不來啊......”


    當年的事情,林家人並不願意跟她多說,她所知道的,也都是聽旁人說的。


    但真真假假並沒有定論。


    她隻知道,當年那場仗,大舅舅和二表哥都死了,外祖父被押回京城,鎮國公府也被圍了。


    後來定了罪,抄沒家產,流放邊關。


    她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外祖父沒有辯白一句,聽完今日這一席話,就都明白了。


    吩咐寶珠:“去給殿下傳話,就說我問完了。”


    人被帶了下去,薑年心裏的疑問終於解開了。


    燕王走進來,瞧著她坐著一動不動,麵上不悲不喜,問:“都知道了?”


    “知道了。”


    “所以這事...殿下一直都知情?”


    “嗯。”


    薑年翻了個白眼,都是人精,感情就她一個蠢的。


    “聽說嚴大人最近又複職了?”


    燕王應了一聲。


    嚴家上次的醜聞鬧得京城人盡皆知,所有人都以為嚴大人此生再無希望做官。


    誰想到,才多長時間就複了職。


    她仙子按也終於知道為何薑德昌這麽多年都沒能升官,別說他無才,就是有才,都不會讓他升上去。


    一個為了自己前途連嶽家都能害的人,誰敢用?


    薑德昌自以為立了功,沒想到也自此斷送了自己的仕途。


    嚴大人可比他聰明多了。


    “殿下既然都知道,就沒有想說的嗎?”


    十幾年前,燕王才多大?果然心思夠深。


    “我會救他們回來的。”


    薑年以前很希望能給林家平反,讓林家重新返京,但是現在覺得,邊關也挺好的,她真的應該帶著她母親去邊關找外祖父。


    看了一眼身邊的燕王,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之前沒走,現在想走,怕是走不成了。


    燕王突然道:“那你是不是應該說說,你與蕭逸南到底是何關係。”


    薑年一怔,這事沒法說,重生這事過於匪夷所思。


    她不能說上輩子她與蕭逸南差點做了夫妻。


    “我與他是孽緣。”


    “蕭逸南不是好人,他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他有自己的勢力,而且野心不小,殿下一定要小心。”


    燕王問:“你在關心我?”


    薑年笑了笑:“我自然是在關心殿下,如今我既嫁了你,你要是出了事,我豈不是要守寡了?”


    燕王將人往懷裏攬了攬,嘴角微揚:“放心,不會讓你守寡的。”


    除了和蕭逸南的事,其他的她再沒有什麽事瞞著,燕王說會幫她,薑年信了。


    但是這幾日,日日想的都是要不要帶著她母親去邊關。


    可是按照燕王的反應,她如今不太好走。


    唉,到底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罷了,看在他願意幫她的份上,她就...暫時不走了。


    ......


    第二日,薑年收到一封信,是太子妃寫來的。


    大祁有太子,而且已經很多年了,隻是太子身子不好,整日就在東宮養著,很少出來,都說空有一個太子的名頭,在朝臣心中也沒什麽分量,若是不提起來,眾人都想不起來。


    一封信連帶著一張帖子,邀她去東宮赴宴。


    從關係上來說,太子與燕王是一母同胞,但是沒聽說這兩人關係有多好。


    這麽說來,燕王好像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一般。


    嘶~她這個側妃不好當啊。


    將這事與燕王一說,倒是也沒有阻攔。


    “既是太子妃邀請,那便去吧,我派兩個人跟著你。”


    “不用,我帶著琥珀就行了。”


    燕王垂下眼。


    “我不喜歡帶那麽多人,容易招眼,放心吧,沒事的。”


    燕王沒有堅持,而是道:“那我今晚要回沁心閣睡。”


    自從上次薑年袒露了心跡之後,燕王就回了自己寢殿。


    雖然事情都說開了,但薑年心裏就是不甘心。


    當晚就把人趕了出去。


    燕王無奈,這幾日兩人都是分房而睡。


    不能再分房睡了,總得親自看著才安心。


    兩日後,薑年便帶著琥珀進了宮。


    東宮的人也算懂規矩,親自到宮門口迎接,坐著轎子往東宮去。


    到的時候,東宮裏已經不少人了,都是各家貴人。


    薑年掃了一眼,沒看到晉王妃。


    今日太子妃設宴,晉王妃應該不會缺席。


    且說晉王妃此刻剛從陳貴妃那裏出來。


    臉色有些白,低著頭不說話。


    她是個做兒媳婦的,今日早早便進了宮,侍奉在貴妃左右。


    貴妃一向瞧不上她,她也知道,但是孩子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行的。


    有些事情她不敢說,她與晉王成婚多年,卻從未同過房。


    就連新婚夜,晉王都宿在其他人房裏。


    晉王不喜她,說她無趣,呆的很,這樣也好,反正她也從未想過要給晉王生兒育女。


    今日這般責備,她早已習慣。


    “王妃,東宮那邊的宴應該快開始了。”身後的嬤嬤提醒。


    “走吧,今日燕王側妃應該也會來。”


    東宮這邊,太子妃還未現身,薑年就已經成了在場的焦點。


    羨慕的,嫉恨的,還有探究的。


    薑年坐在殿內坦然得很,該吃吃該喝喝,自動忽視。


    一聲響亮的聲音傳來:“太子妃駕到。”


    聞言,眾人紛紛止了話頭,跪拜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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