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事情,引起了吳音的警覺,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一個叫餘音的女孩學唱梆子,唱歌的大山喜歡河北梆子,又做了稀奇古怪的夢,他見到的“鬼”是真實的,還是他又在做夢呢?他的嗓音,為什麽變得尖細得像女人呢?


    不相信科學而直接迷信的人,是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佛說:萬事皆有因果。可是大山平時性格隨和,絕不可能得罪人,即便得罪了人,也不至於這樣處心積慮的嚇唬他,萬一嚇出毛病怎麽辦?雖然他們辦的是靈異的案子,可是吳音不願意隨便把任何一件事情都和鬼怪扯上關係。


    她忘定大山裝作詭異的問道:“你發沒發覺你的嗓音變了呢?”


    “嗓音變了?不可能吧?感覺還跟以前一樣啊,從什麽時候變的呢?”大山詫異道。


    “就是從今天,現在,你現在跟我說話,聲音比以往尖細,就像……就像女人的聲音。”吳音幽幽的說。


    “啊啊啊?不會吧?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大山先是驚訝,繼而笑道“我知道你最愛逗人玩,別鬧了,今天我不舒服,心情也不好。差不多得了昂!”


    吳音大笑了兩聲,“別害怕,剛才那表情是逗你玩的。不過你的聲音確實和平時不一樣了。不信,我錄下來給你聽。”拿出一支錄音筆。吳音一直喜歡聽大山唱歌,這次也不例外,通過武力強迫大山唱了首歌,她一分不差的錄了下來。然後,打開播放。


    “沒來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陷,喊一聲‘屈呀’,動地驚天……”聽到這裏,吳音嚇得手一抖,錄音筆“啪”的掉在地上,錄音筆沒有摔壞,聲音還在繼續,她哆嗦著撿起來,趕緊關掉了。


    她明明錄的是大山的歌曲,怎麽可能變成這首“竇娥冤”了呢?吳音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詭異的事情。而大山,早已嚇得目瞪口呆了。周圍的空氣驟然間冷了下來,似乎風也變涼了,吹得這兩個人寒毛直豎。周圍忽然安靜了,他們兩人相互凝視,說不出一句話,隻聽見隔壁辦公室同事敲擊鍵盤的聲音。


    過了一會,吳音咽了口唾沫,然後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咕嘟、咕嘟”的把整杯水都灌下去。然後拿出紙杯,也幫大山打了杯水。


    “你先喝點水,一會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吳音定了定神,說。


    “好吧!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大山用無助的眼神望了望吳音。


    吳音先拉著大山去了趟醫院的耳鼻喉科,然而,檢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他倆隻好悻悻的往外走。


    “吳音,”大山垂下眼睛,一臉苦悶的說:“為什麽?為什麽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我身上?”大山說著站住腳,情緒也激動起來。


    “別喪氣,總會有辦法的,讓我想想。”吳音心裏也很煩躁,但表麵上還是裝著很平靜,安慰著他。


    大山像沒有聽到一樣,忽然蹲在地上,抱住腦袋,又繼續說:“我不偷不搶,辛辛苦苦十來年學歌曲,踏踏實實的掙自己的辛苦錢,為什麽老天爺對我這麽不公平?別人都比我幸福,他們有房、有車、有錢、有媳婦,而我,什麽都沒有。每逢過年過節演出多的時候,一場演出多的時候一千多,少的時候隻有二三百,我自己省吃儉用,買件衣服就得提前一個月計劃。還得給老師們送禮,錢還沒有捂熱呢就又拿走了。為什麽要讓我吃這種苦?我有哪做的不好了?為什麽偏偏是我這麽倒黴,遇到了這種事情?為什麽不是別人……”說著說著,眼圈濕潤了,心中似乎藏著莫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吳音終於耐不住性子,打斷他的話,“你別絮叨了行嗎?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想到辦法你不就有救了嗎?你有救了我耳根不就清淨了嗎?”吳音說著,一手叉腰,一手點上了大山的腦門,大聲數落道:“你說你一米八的大個子,一百八的體重,怎麽就這麽沒出息?有點事情就會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魄力和涵養。煩都快被你煩死了。你再嘮叨一句試試?你要是再敢嘮叨我就不管你了。”吳音用食指指著大山的鼻尖,挑了挑眉毛瞪著眼睛咬著後槽牙威脅道。


    大山瞬間被麵前這一潑婦的氣勢壓倒了,他愣愣地望著吳音指著他的那根食指,定了幾秒鍾,又恢複了剛才的委屈和哀怨,低聲辯解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心裏不痛快就不能說了嗎?”一轉頭,見周圍遠遠的有幾個病人和護士在看熱鬧,隻好先閉了嘴。吳音見狀,也不計較了,無奈的皺了皺眉,一手拖著大山,大步走出了醫院。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一個成年人的嗓子會因為生病、受傷而出現變聲,然而在沒有生病、受傷的情況下,聲音完全改變,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思考了。既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來思考,那麽就用非正常的思路來想。難道,他是中邪了?”告別大山後,吳音一個人思索著。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於是,他迅速找到了龐博和朱勇存,把這一情況,做了詳細的敘述。


    “什麽?一個大老爺們女腔女調的?哈哈哈,太好玩了。”剛一說完,朱勇存便大笑起來,吳音衝他板起了臉。


    “小吳啊,改天帶我見見你這個朋友好不好?他是人,是妖,還是人妖哇?哈哈哈哈,還被嚇得飛顛濫跑的,還是不是男人啊。”朱勇存不理會吳音的臉色,繼續揶揄著。


    他剛想繼續說,迎麵飛過來一包紙巾,接著又飛過來一個煮熟的雞蛋。朱勇存伸手敏捷的接住紙巾,又騰出一隻手抓住那個雞蛋,然後把紙巾扔在桌子上,在桌邊磕開蛋殼,剝開,咬了一口。


    龐博默不作聲的看著朱勇存和吳音嬉鬧,然後看著朱勇存一口一口嚼著雞蛋,安靜了許久說:“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驚慌的,先不要笑話人家。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龐博停頓了一下,“你們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我才不信呢,‘子不語怪力亂神’。人死了是一個生物的消失,就好比我們吃肉一樣,如果有鬼,該有多少動物來找我,哦,不對,是找人報仇啊!”小朱搖著腦袋說。


    “這個世界,我們未知的東西有很多,隻是現在的科學解釋不了那麽多,即便是沒有鬼,也可能會有和鬼相似的一種東西,隻是我們沒有見過。”吳音認真的說。


    龐博沒有說話,隻沉沉的陷入了一種思考。


    良久,他抬頭對另外兩個人微微一笑,朱勇存他們兩個感覺這微笑裏似乎藏著點什麽,不過他們沒有問。龐博笑了一下之後說:“有沒有鬼,你們親自看看就知道了。”


    “啊?不會吧?為什麽是我們?”小朱用手蒙住了兩隻眼睛。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沒想到下麵是轉椅,輪子因為收到較大力度的衝擊,平衡性沒有把握好,突然向一邊滾去。小朱的屁股頓時摔在了地上。


    “啊,好痛啊。漏船又遇打頭風啊。”他吸溜著,站起身來,揉著屁股。


    “哈哈哈,瞧你這樣子,還沒見鬼呢,自己先嚇趴下了,如果遇到鬼,你還怎麽打鬼?不過沒關係,看在你平日待我不薄的份兒上,我會保護你的。”吳音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


    “你——”朱勇存瞪了吳音一眼,又礙著屁股痛無心發作,隻好一邊吸溜著一邊繼續自己揉屁股。


    “好了,這次我們是必須要走這一遭的。不管遇到什麽,都要沉著冷靜,可不能像這樣毛毛躁躁的,你們都記住了。”


    “好了好了,龐哥,是不是年紀越大就越囉嗦?以前是鄭隊,現在是你。果然丟不掉組織的傳統了,不過這也是我們團隊的一大特色。嘿嘿!”小朱感覺屁股不疼了,趕緊多說幾句話。


    龐博看了小朱一眼,帶著一絲笑意,繼續說:“這次行動,我們先不要告訴鄭隊,等有了眉目再說也不遲。還有,那個女孩——茜雪,前幾年在醫院調養了一段時間已經出院了,不過據說她是孤兒,家裏也沒有什麽人,鄭隊還要照顧她。”


    “茜雪?”小朱聽到這個名字,一臉的笑容,神態中帶有幾分欣喜和憧憬。正享受這種狀態的時候,忽然後腦被吳音打了一巴掌。


    “我說你,別再褻瀆人家了,還是做你的正經事要緊。”


    一行三人,說說笑笑,就這樣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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