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那奴家就去拿些安胎藥回來。”


    娟綾同蕭禦說一聲,然後讓蕭老七親自駕馬車送他。


    蕭老七一口氣堵在嗓子眼。


    這哪兒是去拿安胎藥,這分明是去找蕭止躍懷胎的。


    隱秘的轉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甩掉什麽人,還是掩飾什麽,在一家藥鋪停下馬車。


    蕭老七按照娟綾的要求,帶著她騎馬到了平遙王府的後門。


    蕭老七道:“姑娘心計和膽識,男人也不如。”


    他這話三分真心,七分鄙視。


    娟綾如何聽不出來,“生而為人,憑什麽有的人一出生就是貴族,而有的人一出生就低賤?”


    “蕭大哥當下人當得滋滋有味,那是你的生活態度好,可我不想,我要完成我娘的心願,我要讓那些害了我娘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憑什麽那些壞人能過好日子?”


    她眉目如畫,娟麗的麵容站在蕭老七的跟前,“若我不為自己籌謀,不站出來,我娘的冤屈,仇恨隻會永遠埋藏在地底下!”


    蕭老七,“……”


    “敢問一聲,若你母親被人害死,你報不報仇?”


    看他不說話,娟綾嗤鼻一笑,“不能隻準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我一個女子,能利用的隻有這一副好皮囊和身子。”


    說罷,少女抬手輕輕扣響了門板。


    不會兒有人開門。


    也有人招呼蕭老七去二堂喝茶吃點心。


    娟綾從袖中拿了一粒藥丸服下,她還是不放心,萬一這次沒有懷上,下個月就會緊迫。


    她不喜歡這種緊迫的感覺。


    算準了懷孕的好時機,也需要一些藥物輔助,這樣萬無一失的。


    蕭止躍一襲白袍站在院中,看到少女如翩翩蝴蝶飛過來,掛在他身上。


    他聞到清冽的香氣,還未說話,就讓少女拉著進了房間。


    做完該做的事。


    娟綾穿戴衣服,蕭止躍摟著人,“別走。”


    “王爺別鬧,為了我們的兒子走得更遠,你我還需要謹慎。”


    蕭止躍無奈的一笑,其實,他挺希望就過現在這樣簡單的生活。


    娟綾說,“王爺報了仇,是不是覺得沒有別的目標了。”


    該說不說,被說中了。


    “為了兒子,你我再接再厲,如何?”她拉著男人的手放在腹部,裏麵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孩子。


    可,他不會掃她的興。


    笑著點了頭,“多來看我,我想你。”


    “好。”她帶著幾分真心,親了男人一口,然後半點不拖泥帶水的走了。


    翌日,京城下了雨。


    蘇妘想去牢房看看蘇雨曦,因著下雨耽擱了。


    午後,雨下得更大了。


    蕭陸聲下了早朝回來,雨才小了一些,於是蕭陸聲就陪著蘇妘去了牢房。


    牢房之中,各種奇怪的味道,引得人連連打噴嚏。


    他二人剛走進牢房,娟綾和蕭禦後腳就跟了來。


    看到蕭陸聲和蘇妘說說笑笑的樣子,蕭禦差點沒忍住要衝進去手撕了二人。


    娟綾安撫著,“世子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


    論武力值,蕭禦根本不是蕭陸聲的對手,連手指頭都比不上,對方可是戰神,戰場上的活閻王。


    他到底是不是腦子裝了屎。


    蠢笨如豬,精蟲上腦的玩意兒,難怪叫人毀了命根子。


    蕭禦的恨遮蓋不住。


    就如娟綾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回馬車上等你,等會兒你見過蘇雨曦後來同我匯合。”


    娟綾問:“世子不見她嗎?”那不是你最初最愛的女人嗎?


    “不了。”


    蘇妘,蘇雨曦,蘇家的人,他現在都恨之入骨。


    “好吧。”娟綾有些失落,實則內心很爽,她本來就想單獨見蘇雨曦的。


    牢房之中。


    蘇雨曦躺在地上,蚊蟲在她身上叮咬,整個臉不過一晚上,都是蚊子咬的包。


    白裏透紅、透黑、透青。


    扭曲的麵部,以及嘴裏嚶嚶嗚嗚的哀嚎聲,不難看出來,蘇雨曦此刻痛苦無比。


    甚至,在蘇雨曦看到蘇妘的時候,那雙眼先是怔忪,後來是……


    蘇妘問道:“你是在求我殺了你嗎?”


    如乞丐般髒兮兮,躺在稻草上無法動彈的女人眨了眨眼,痛苦的渾身顫抖。


    蕭陸聲皺著眉頭,有幾分不想看。


    他站在一旁,若無其事的,幹脆去找牢頭談話去了。


    “放心,你會死的,隻不過,每日飽受鑽心之痛,飽受瘙癢折磨,漸漸的死去。”


    “啊啊啊啊!!!!”


    殺了我,殺了我!


    每一刻她都生不如死。


    怨恨、毒恨、憤恨,每一個詞匯都無法表達蘇雨曦此刻的心情。


    她除了無聲的詛咒,卻無能為力。


    身體好痛。


    身體也好癢,癢得她恨不得把那些肉,那些骨頭都剜掉。


    “別恨了,你除了在內心裏詛咒,又有什麽用呢?現在我問你,那個娟綾,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娟綾?


    娟綾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可惜,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這個娟綾為何會一邊幫她,一邊害她。


    如果能看到娟綾就好了。


    她好像好想要娟綾的藥,那些藥能讓她緩解身上的癢痛。


    淚水、汗水打濕了蘇雨曦的臉,發絲沾在上邊,像是水田裏的水蛭一樣,緊緊的貼在她臉上,讓她好窒息。


    “你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蘇妘詢問,注意著蘇雨曦的表情。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蘇妘又道:“娟綾對你有沒有敵意?”


    有沒有敵意?


    蘇雨曦眼神亮了一下,回想起來,娟綾何曾真的幫過她什麽,簡直是一步步引著她跌入深淵之中。


    還有翠珠。


    早就被娟綾收買得服服帖帖的,竟然背叛她這個舊主子。


    “你覺得娟綾對你有敵意嗎,還是說她對蘇家的人都有敵意?”看蘇雨曦眼神不一樣,蘇妘抓緊的問。


    隻是蘇雨曦嗬笑了一下,扭曲的連忙滿是哀痛,她不再聽蘇妘說什麽。


    她近日這般慘淡。


    那麽來日……


    蘇雨曦看向蘇妘,她是恨娟綾和翠珠,但是,最恨的卻是蘇妘,憑什麽她這麽慘,而蘇妘卻高坐在太子妃之位?


    娟綾對自己有敵意,這個毋庸置疑。


    直至今日,蘇雨曦都沒有想明白,娟綾為何會這麽害自己,甚至讓翠珠將藥丸放入尿壺之中,然後施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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