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一聽顧少霆說嚴重了。


    馬上站直身體。


    直勾勾地看著二哥,“你也把二嫂關醫院裏了?”


    顧少霆,“……”


    這話,還真難接。


    該讓老三現身說法一下。


    他輕歎一聲,“不是。是小姿自從見到這個巫蠱娃娃,已經連續來這家心理醫院三天,我擔心她可能得了某種心理疾病。”


    “哦。”


    墨念鬆了口氣,不過又攤了攤手,“可我不會看病。”


    “呃……”顧少霆怔住。


    半晌,輕笑一聲,“念念很厲害,不需要會看病。”


    顧少霆說完,轉向醫院大門。


    他幽深的目光藏在鏡片後,許久忽然自嘲道,“我倒是會看病,可惜,小姿她不找我。”


    “那你該好好問問自己,為什麽她不找你?”


    顧少霆,“……”


    不愧是墨念,話題終結者……


    兄妹倆幹站在車外。


    剛才氣氛熱絡,還沒覺得天冷。


    這會兒氣氛比氣溫還冷,馬上凍得人渾身打顫。


    顧少霆腳步微微活動下。


    這才想起來問墨念,“念念,誰送你來的?”


    “喬時硯。”墨念答道。


    “他人呢?”


    “去相親了。”


    “啊?”顧少霆一愣。


    那小子不追念念?那他天天跟小丫頭後麵,打的什麽主意?


    顧少霆如同老父親一般,擔心油然而生。


    他打量著墨念的臉。


    生怕看到點傷心難過的情緒。


    好在,小丫頭依然是那副淡定的神色,看不出一星半點的傷心。


    顧少霆鬆口氣,朝墨念道,“以後你要出去,可以讓家裏的司機接送你,不用麻煩喬家人。或者提前跟哥哥們說,這麽多哥哥,還不能抽出來一個有空陪你?”


    顧少霆說完,接著推著墨念,上了車。


    兄妹倆坐上車。


    躲開了寒風。


    而此時。


    剛送完墨念,離開醫院,準備陪大姐相親的喬時硯。


    不知道哪裏刮來了一股冷風。


    吹得他背脊發涼。


    接著,莫名其妙地打了十幾個噴嚏……


    喬時硯揉了揉鼻子。


    朝著葉飛丟出一句話,“我怎麽感覺,有人在罵我?”


    ……


    顧少霆打開空調。


    出風口發著呼呼的聲音,暖風吹得人犯困。


    他看著墨念,想說的話半天沒說出口。


    他一個當哥的人。


    在小妹,尤其還是個七情六欲沒開竅的小妹麵前,講些感情問題,還真難以啟齒。


    不過,這事兒,還必須講給墨念知道。


    顧少霆深吸口氣,做足心裏準備。


    這才開了口。


    “念念,當年大嫂跟小姿流產,隻隔了三個月……”


    顧少霆將當年的事,全盤講給墨念。


    沒想到,小丫頭一點不吃驚。


    聽完,淡然地回了顧少霆五個字。


    “顧香薇幹的。”


    顧少霆眼睛睜大一圈,“你知道?”


    “知道,她自己說過。”


    顧少霆,“!!!”


    他懵逼地看著墨念。


    這種犯傻的表情,還真是很少在顧少霆臉上見過。


    許久,他才回過神。


    “所以,當年家裏流掉的孩子,還有差點死掉的孩子,都是顧香薇下的手?”


    “大嫂二嫂的是,其他的不是。”墨念回道。


    她支棱著下巴,給顧少霆分析。


    “要是顧香薇想下手,不會拖到孩子出生。她有高人護體,連天道懲罰都能躲得過,還會解決不掉幾個未出世的小孩?”


    墨念這話說的隨意。


    可聽得顧少霆,渾身發毛。


    連空調吹出的暖風,都吹不散這心中的寒意。


    顧少霆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


    想到那個在身邊二十年的女孩兒,會是個如此狠毒的人,真是讓他心寒的徹底。


    許久,顧少霆才消化掉情緒。


    他朝墨念問道,“要怎麽才能找到她害人的證據?”


    墨念,“她自己承認過的。”


    顧少霆,“……”,小祖宗,法律是講究證據的……


    他點點墨念手裏的取樣袋,“法治社會,不能憑兩句話,就能將惡人繩之以法。需要類似這種凶器的罪證,才能抓人。”


    說完,顧少霆趕緊又補了一句,“而且不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罪證,要實打實,能害人的東西。”


    這回,換墨念發愁了。


    她低頭看看那個口袋。


    半晌,才朝顧少霆道,“那你開車,我們去找,這個娃娃從哪兒來的?”


    “現在?”顧少霆糾結了。


    他看看醫院大門,又看看取樣袋。


    幹笑兩聲,“念念,現在不行,得等小姿出來。她今天,已經進去了呃……一小時四十分鍾了。”


    墨念聞言,幽幽歎口氣。


    “哦,還是找喬時硯快一點,跟他說完,立刻就走。”


    顧少霆,“……”,又把妹妹推遠了一點……


    ……


    顧少霆還沒來得及替自己狡辯。


    他的目光就被醫院大樓裏出來的女人吸引住了。


    今天童英姿穿了一件絳紫色毛呢風衣。


    襯得她的皮膚更白皙了。


    幹練的短發被風得淩亂,卻更顯出隨意的美。


    那位氣質儒雅的衛格醫生,依然跟在她身側,送她去停車場。


    兩個人聊得親切。


    顧少霆手捏方向盤,那軟皮上都掐出了手指印。


    今天都三十了。


    這種專科私立醫院,早都放假了。


    結果這男人,為了小姿這一個病人。


    竟然整個醫院都不放假。


    顧少霆怎麽可能,還看不出來這男人的想法。


    他磨了磨牙,心都泛酸水。


    “念念,這男人是不是不像好人?”


    “像啊。”墨念一口反駁了二哥,“一看就是好人,而且是大好人,滿身都是善良之氣。”


    顧少霆一口血差點吐出來。


    他抬手拍了拍墨念的小帽子,無語又無奈地道,“你再好好看看!你看不出來,他想追求你二嫂嗎?”


    墨念聞言,轉回頭看著顧少霆。


    她盯了半天,才迷惑地問道,“你失憶嗎,二嫂不是跟你離婚了?人家為什麽不能追。”


    顧少霆,“……”


    他捂了捂胸口。


    感覺好好重重地挨了一槍。


    小丫頭說,回來幫他追妻。


    原來都是騙人的……


    ……


    童英姿的車,很快離開了醫院。


    墨念立刻喊顧少霆追上去。


    顧少霆接著發動車輛。


    跟上童英姿。


    可是車才開過第二個路口,就見童英姿那輛紅車停在了路邊,而她已經站在路牙石上,雙臂抱胸,等著後麵的人。


    顧少霆一見,咧了咧嘴。


    朝墨念道,“你二嫂發現了。”


    他接著踩上油門,右打方向,把車停在了童英姿車後。


    顧少霆從左側下了車。


    童英姿一見,冷眸一挑,話都沒說,全靠眼神示意。


    顧少霆籲口氣。


    那天有機會進到童英姿家門。


    跟她多說了幾句話。


    他以為兩人關係破冰,原來,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朝童英姿解釋道,“是墨念找你。”


    童英姿聽到墨念的名字,臉色一瞬就變好了。


    好得顧少霆心寒……


    很快,墨念從副駕下了車。


    童英姿一見,笑盈盈地朝著墨念揮手,“念念!”


    墨念不疾不徐地邁著小步子,走到童英姿身邊。


    沒跟她客套。


    直接拿出手裏的取樣袋。


    朝童英姿問道。


    “童童,你為什麽要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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