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深夜。


    小調查員跟個賊似的,敲響了墨念看守所的牢門。


    墨念睡的迷迷糊糊,不耐煩地爬過來。


    “你半夜不睡覺,想在警局偷東西?”


    小調查員壓根顧不得墨念的嘲諷。


    單手握著鐵欄,腳下跟踩了火盆似的,無的放矢,他一臉要哭了,淚都在眼眶打轉。


    整個人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我,我,我......”


    小調查員結巴著說不清話。


    墨念好像在他臉上看出什麽,無所謂地揮揮手,“行了,不用謝我,手機借我用用就行。”


    小調查員本來淚都要流出來了。


    聽到墨念這句,咻一下把淚吸了回去。


    “那不行。”小調查員吸了吸鼻子,“我,我,我是得謝謝你,但我不能假公濟私,跟你串通一氣,相互勾連,這違法違規,我不能背叛組織。但我,我,我真謝謝你!”


    小調查員說著都快給墨念跪了。


    一看就知道,情真意切的。


    墨念雙臂抱胸,氣哄哄地瞪著小調查員,“說好的,我救你老婆,你幫我忙,現在變卦,你信不信我——”


    “不信,不信,你不會要我老婆的命的!你是好人!”


    墨念,“......”


    這讓墨念怎麽接茬?


    他都說他是好人了。


    墨念不快地斜眼看他,“那你先說吧,你老婆什麽情況。”


    說起這個,小調查員又要哭了。


    “我老婆晚上下班,路過光福大橋的時候,一個酒駕的瘋批撞到她車上,直接把她從橋上撞到河裏。我老婆掉下去就暈了,啥都不知道,要不是恰好有個巡邏船經過,她就死定了!救人的師傅說了,我老婆福大命大,摔下去安全帶開了,她暈了正好不下掙紮,還浮上來了,純是撿回來的命!我,我,我信你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小調查員晚上知道老婆出事。


    嚇得魂都飛了。


    那橋,那麽——高。


    人摔下去了,還不得跟跳樓似的。


    醫院電話打來時,他腿都嚇軟了,不停地問,老婆還活沒活著,是不是醫生怕他受不了,先不告訴他。


    好在,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老婆真活著。


    甚至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


    小調查員收拾老婆被換下來的衣物時,發現墨念給的護身符,幹幹爽爽的,一點沒被水浸濕,也沒有一絲破損,完整妥帖地放在兜裏。


    不過當他展開符紙時,發現了不同。


    符紙上的是符篆,完全消失不見。


    好似根本沒畫在紙上過。


    小調查員不得不信。


    尤其是當老婆醒了以後,表示車被撞下來時,她都見著金光了,嚇得她以為見著閻王了,直接嚇暈了。


    此時,小調查員要跪了。


    這不,晚上安頓好老婆,他立馬跑來警局,感謝救命恩人。


    以前不信墨念說話,實在是他年少無知。


    小調查員偷摸地給墨念遞進來一盒糕點。


    “給你加個夜宵。”


    墨念沒接,不快地轉過身,“我就打個電話。你要不接手機給我,你還得離婚。”


    “......”


    小調查員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拉扯。


    他又開始腳下踩火,滿地亂晃。


    墨念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嘟噥了句,“你老婆離婚的原因隻有你知道,你變了,結果才可能變。”


    墨念好人做到底。


    把防離婚的秘訣告訴了他,接著轉身躺回床上。


    懶得再說借手機的事。


    小調查員得到大師真言,心有一絲愧疚。


    從開始,墨念就一直在警告離婚的事,是他沒點耐性聽。


    要不是墨念反複提及。


    老婆怕是今日就變成河底亡靈了。


    小調查員糾結啊,掙紮啊。


    在借手機,不借手機上,猶豫很久。


    最後。


    他還是堅持立場,沒做出破格的事......


    ......


    小調查員沒排上用場。


    沒想到,第二天羅洋來了!


    羅洋進到審訊室時,墨念眼睛都放光了。


    “你怎麽來了?”


    羅洋調皮地一眨眼,“我來勸降的。”


    “勸降?”這詞墨念有點迷惑。


    羅洋笑眯眯道,“就是幫著警方勸你都招了。”


    墨念臉色古怪,眼裏冒著問號。


    羅洋輕咳兩聲,跟某局某處的大領導幹部似的,背著手,站在墨念對麵踱步兩圈,終於開口了。


    “小墨同誌,把你去牛窩村都做了什麽,交待出來吧。我可以跟領導談條件,你需要什麽盡管提。”


    這招還是喬時硯想的。


    既然領導們懷疑羅洋和墨念是一夥的,怕他們見麵溝通。


    那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


    直接承認他們一夥,讓羅洋來勸降。


    果然,羅洋這樣一說,再表達一下自己是誤傷賊船,從牛窩山回來,藥廠事情爆出,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當槍使了。


    這馬上就把他拉進了好人陣營。


    羅洋來跟墨念談判。


    調查員依然把守門口。


    羅洋問完墨念,發現她沒回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羅洋反應過來。


    架子很大地背著手,回頭看向兩個守門員,“你們先出去,談條件是很私密的事,你們是怕她不肯說嘛。”


    小調查員昨天沒借給墨念手機。


    一直心有愧疚。


    這會兒,他當然看懂了,墨念想趕人出去,馬上借坡下驢,立刻拉著隊友出去了。


    審訊室門一關。


    世界清淨了。


    羅洋沒再坐墨念對麵,直接繞過桌子,站到她身邊去了。


    沒時間給他們廢話。


    羅洋立馬把自己的發現跟墨念說了。


    “我長話短說,我找到一本奇門幻術,裏麵提到了追憶術,跟我之前看過的那本差不多,但這本裏,多了幾頁,講了它的升級版。在人中了追憶術,記憶被控製之後,可以繼續控製靈魂,名為離魂術。”


    “離魂?可喬老爹和衛格的魂魄都在啊。”墨念不解。


    羅洋搖搖頭,“此離魂,不是你想的離魂。它是控製魂魄,將魂魄和身體抽離,但並沒有帶出身體。也就是魂魄還在,但它們成為了兩套體係,誰也控製不了誰,身體找不到魂,魂也帶不動身體。”


    墨念蹙了蹙眉。


    沉思半晌。


    冷不丁冒出一句。


    “這個老鬼,他怎麽會這麽多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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