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為爵位才生的事端,萬一因為這事,讓臨哥兒心裏產生了內疚感就不好了。


    說白了,戚氏死不死跟臨哥兒沒什麽關係,純粹就是無妄之災。


    確實晦氣,臨哥兒替娘心裏憋了一肚子氣,怎麽會有戚氏這樣的母親,他關心道:“您受驚了,不是所有母親都是好母親,您別往心裏去。”


    許清宜一陣驚訝,臨哥兒竟然會安慰人了,少見啊少見,她驚訝之餘受寵若驚地笑笑:“好,娘知道了,因為早就不把她當母親看了,所以也沒那麽難受。”


    如果是原主遭遇這種事,估計就有得難受了。


    “嗯。”臨哥兒道,低垂的眼眸裏蘊藏著冷意。


    既然說開了,許清宜幹脆就把他們夫妻倆的懷疑,以及計劃也和長子交代了一通,說道:“你爹的人辦事效率高,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到時候再告訴你。不弄個清楚,我和你爹心裏也不踏實。”


    “嗯。”臨哥兒回神,又應了一聲。


    果真是許亭筠在背後搗鬼,他對這個人的印象本就不好,眼下更是萬分厭惡。


    若是光明正大地用實力爭奪爵位,他還能高看對方一眼,然而使這種下三濫誅心的手段,便不值得他尊重。


    之後,臨哥兒陪著許清宜閑聊了片刻家常,便起身告辭。


    出了院門,他邊走邊吩咐道:“阿白,去查一查陸啟銘的行蹤。”


    “是。”阿白應聲。


    有種預感,主子要有什麽動作了。


    近日,陸啟銘因為爵位的事而心情糟糕,幾乎日日在畫舫上借酒消愁。


    忽然看見有人闖進來,他迷迷瞪瞪地問:“你誰?”


    對方長得俊秀清冷,眉目如畫,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來到他麵前冷聲問:“陸啟銘?”


    “對,就是小爺。”陸啟銘愣了一下,努力睜開眼睛,打著酒嗝問:“你,你是誰?”


    看著有幾分眼熟,自然,因為站在他麵前的正是臨哥兒。


    確認過陸啟銘的身份,臨哥兒的神情更冷了,揪起對方的衣領,一記拳頭打了過去。


    這是他替娘打的。


    隨後繼續揪著陸啟銘:“我是誰?我是謝臨,你有本事用實力和我爭爵位,讓你妻子在背後搗鬼算什麽男人?”


    舉起拳頭又是一記,冷道:“你這個廢物,你不會以為靠你妻子耍手段威逼我娘,就能保住爵位吧?”


    幹淨的麵容上,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你!”陸啟銘挨了兩記拳頭,又聽得一句廢物,酒頃刻間醒了,怒視著臨哥兒吼道:“我殺了你!”


    他倒是想反抗,可惜喝酒太多,身子虧虛,才掙紮了兩下就被臨哥兒摁住,提膝往腹部上撞了一下,趁著他彎腰痛呼時,在他耳邊嘲笑道:“你殺了誰,陸啟銘你個廢物,你殺得了誰,庶子就是庶子,隻要我不死,你永遠都名不正言不順。”


    “我殺了你,謝臨,我殺了你!”陸啟銘被刺激得紅了眼,奮起反抗。


    原本他就恨不得臨哥兒死,眼下將想象付諸行動。


    臨哥兒見差不多了,手鬆了勁兒,在持續的拉扯中,任由陸啟銘一步步將自己推到窗邊。


    “你去死!”陸啟銘被憤怒迷了心,不假思索,一把將臨哥兒推出窗口。


    清瘦的臨哥兒像隻紙鷂,從窗口跌了出去,初夏的衣裳很輕薄,被江風吹得像朵盛開的花。


    “啊——有人落水了!”畫舫上的丫鬟尖叫道。


    就在剛才,她們親眼目睹了陸啟銘殺人的全過程。


    站在窗邊的陸啟銘被江風一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隨後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殺人了。


    怎麽會這樣?陸啟銘冷汗淋漓。


    不,他剛才喝了酒,那是被激怒的,不算數!


    水裏,阿白趕緊遊到主子身邊,將主子撈上岸,心髒怦怦直跳地想,一會兒將軍和夫人來了可千萬千萬別罵他啊。


    這可不是他阿白出的餿主意。


    就剛剛主子計劃這個主意時,他極力反對,可惜沒用。


    “咳咳。”臨哥兒會水,但他故意嗆了兩口水,上岸後看起來臉色蒼白,形容怪可憐的。


    很快,陸啟銘謀害侄子一事,便在京城不脛而走,無數老百姓們都親眼看見了,說得有鼻子有眼。


    臨哥兒裝夠了,回到馬車上將濕透的衣服換下來,和阿白說:“回府,放出消息,說我落水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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