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郡王府。


    一炷香後,秦昊來到了順帝賞賜給自己的府邸。


    這裏原本是一座伯爵府,臨時換上了寧陽郡王府的牌匾。


    其規格完全沒法跟真正的郡王府相比,空有個名號而已。


    而且,順帝也沒有給秦昊配備王爺的儀仗,甚至就連馬車都沒賞賜一輛,僅僅給了幾匹瘦馬。


    不過,秦昊對這些根本就不在乎。


    畢竟,王府再大再奢華,他將來也帶不走。


    不給馬車座駕,就想辦法自己搞。


    沒有槍沒有炮,自有敵人給老子造!


    秦昊被兩名侍衛攙扶著走下馬車,看起來無比虛弱。


    一群太監和宮女聞訊後,急匆匆地迎接到了前院。


    為首那人,正是秦昊在東宮時的太監總管孫永。


    看到秦昊,孫永心裏惶恐萬分,急忙一臉諂媚地跪下請安:“奴才參見殿下!”


    他萬萬沒想到,秦昊這個廢太子打傷了秦昆,不但能活著回來,竟然還被封了郡王。


    一群下人齊刷刷地跟著跪倒一大片,足足有四五十人。


    秦昊掃了一眼,除了孫永其他都是陌生麵孔,之前伺候自己宮女也不知道被打發去了哪裏?


    一想到這些人中間,不知道有多少是順帝的眼線,他心裏就非常別扭。


    要想辦法把那些眼線踢出去,然後盡快培養自己的心腹,不然做什麽都縮手縮腳的,太被動了!


    “你這個狗東西,竟敢誣陷本王!”


    秦昊飛起一腳把孫永踹倒在地,對著眾人麵目凶狠地冷聲說道,“你們看清楚了,今後誰再敢賣主求榮,就是這個下場!”


    說完,他猛地拔出侍衛的彎刀,狠狠地砍向孫永的胳膊。


    隨著一股血箭噴出,孫永的左臂被齊刷刷地砍了下來。


    “把這個閹狗扔到城外喂狼!”


    秦昊沒有理會慘叫不止的孫永,淡漠地吩咐一聲,冷眼看著那些戰戰兢兢的宮女和太監。


    “除了孫永,你們誰的職位最高?”


    秦昊問道。


    “回稟殿下,老奴名叫劉安,是王府的首領太監。”


    一位四十多歲的三角眼太監回答道。


    “嗯,好!”


    秦昊點點頭,指著一位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年輕太監。“你叫什麽名字?”


    “回稟王爺,奴才叫高福,上個月才進宮。”


    年輕太監低頭回答。


    “很好,今後你就是郡王府管家了!”


    秦昊直接下令。


    剛進宮不久,被人拉攏過去的可能性小,自己用著相對放心。


    劉安有些傻眼,本以為孫永被踢出去後,自己能被委以重任呢。


    卻沒想到,秦昊竟然讓一位最年輕的太監做了管家。


    “多謝王爺,奴才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高福激動得滿臉通紅,對秦昊感激涕零。


    看到高福那感恩戴德的模樣,秦昊心裏一陣感慨。


    難怪人們都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


    自己被廢掉太子之位後,就連這些奴才都敢肆意欺辱。


    現在,自己搖身一變成了郡王,一句話就能決定這些下人的生死、富貴!


    對於孫永出現在郡王府,秦昊有些意外。


    不過微微思索就明白了,這一定是順帝對自己的試探。


    所以,秦昊本想稍作懲戒就放他一馬,立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然後,故意裝作很殘暴地,親自砍掉了他的一隻手臂。


    嗯嗯!


    得時刻謹記,自己是一位驕奢殘暴,荒淫好色的皇子。


    不然,自己突然性情大變,就會被順帝懷疑和猜忌,那小命就保不住了!


    “你們都是侍衛府的人麽?”


    秦昊來到大廳裏坐下,打量著新來的兩名侍衛。


    “回殿下,卑職武陽,是侍衛府二等侍衛。”


    方臉男子先抱拳回答。


    “殿下,卑職叫周康,也是二等侍衛。”


    瘦高男子彎腰說道,“聖上親自指派我們,擔任您的貼身侍衛。”


    順帝老兒指派的人?


    他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安全,還是安排的眼線啊?


    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武陽,你快去傳一名太醫過來。”


    秦昊默默猜測著兩人的身份,裝模作樣地呻吟起來:“本王剛才被人打了,渾身疼痛,頭暈惡心,需要全麵體檢。”


    ……


    萬壽宮。


    晚膳後,順帝閉著眼睛斜躺在榻上,兩名宮女動作輕柔地幫他捶腿揉肩。


    “拜見聖上!”


    一名金羽衛進來下跪行禮。


    “事情調查清楚了麽?”


    順帝睜開眼問道。


    “回稟聖上,奴才調查清楚了。”


    金羽衛小心翼翼地,把今天在東宮發生的事情,如實匯報了一遍。


    “朕果然沒猜錯!”


    順帝氣得臉色鐵青,“秦昆好大的膽子,不但栽贓陷害秦昊紮小人害朕,還想殺人滅口,難怪會遭受天譴!”


    原本,順帝還想去探望一下發病的秦昆,現在決定涼一涼他。


    剛被封為晉王,就如此囂張跋扈,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秦昊是怎麽處理孫永的?”


    順帝又問道。


    “回稟聖上,寧陽郡王見到孫永大怒,砍掉他一隻胳膊後讓人扔到了野外……”


    金羽衛說道。


    “這小子,還是這麽凶殘,真是本性難移啊,嗬嗬…”


    順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裏的猜疑和警惕消散了不少。


    “聖上,下午在靖國公府,寧陽郡王被打得吐血了…”


    金羽衛再次開口,把秦昊和杜威的衝突匯報了一下。


    砰!


    順帝頓時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寒芒閃爍。


    秦昊再怎麽廢物紈絝,那也是大虞皇子,除了他這個皇帝,任何人都不能隨便欺辱,否則就是藐視天家威嚴!


    “杜威好大的狗膽,竟敢辱罵、毆打皇子,覬覦郡王妃,簡直豈有此理!”


    “秦昊這個廢物,都被人打吐血了為何不反擊?簡直給皇家丟臉,真是氣死朕了!”


    順帝罵罵咧咧地發泄一通,又問道:“杜振知道這件事情後,是什麽反應?”


    金羽衛低頭回答:“杜尚書很憤怒,直接扇了杜威兩個耳光,準備明天親自到郡王府賠禮道歉…”


    “杜振這個老家夥,還算識相,哼!”


    順帝臉色稍緩,冷哼道,“如果杜威這次知錯能改,朕就暫且饒他一條狗命,否則朕絕不輕饒!”


    …


    晉王府。


    秦昆一直昏睡到傍晚時分,才迷迷糊糊地醒來,直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秦昆,潘洪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大罵秦昊卑鄙無恥。


    “秦昊這混蛋,懂個狗屁的特殊療法,我看他就是趁機報複,當眾羞辱我!”


    秦昆眼中冒著火,咬牙切齒道,“舅舅,你必須想辦法幫我弄死秦昊,否則我難以咽下這口惡氣!”


    “殿下放心,我絕對不會饒了那個廢物的。”


    潘洪安慰了一聲,又忍不住埋怨道:“秦昊剛被廢了太子之位,你就想去除掉他,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舅舅,我這不是想趁秦昊辱罵了聖上,給他安個罪名弄死他,永絕後患麽。”


    秦昆一臉的鬱悶,“誰知道,大晴天的突然天降驚雷,我又莫名其妙地發了病…”


    “殿下,既然事已至此,那你就先安心養病吧。”


    潘洪囑咐道,“記住,最近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公開對付秦昊。”


    “為什麽?”


    秦昆不甘心地叫嚷起來,“這混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公然打臉羞辱我,我要是不報複回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你糊塗!”


    潘洪臉色一沉,嗬斥道,“聖上沒來探望你的傷勢,肯定是知道了你栽贓秦昊的事情,他這是想要敲打你。”


    “秦昊獻出治療瘟疫的秘方,重獲聖上歡心,並被委以重任,你若再去找他麻煩,豈不是和聖上作對?”


    潘洪老謀深算,耐心地給秦昆分析了一下局勢,最後說道,“明天,秦昊就要去賑撫司上任,消滅瘟疫,救濟災民。


    咱們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阻擊秦昊,讓他不能順利完成任務,等他失去聖上信任的時候,再趁機除掉他…”


    秦昆思索片刻,點點頭道:“這個好辦,戶部是咱們的地盤,長安三大藥材商也都是我的人。”


    “明天我就通知他們,秦昊采購的藥材一律提價十倍,再讓戶部不給他劃撥銀子購買救災的糧食…”


    秦昆的計策很簡單,那就是趁著秦昊治療瘟疫的時候,哄抬藥材價格大賺一筆,然後暗中使絆子阻撓他救災。


    到時候,再以秦昊浪費公帑,貪汙銀糧,救災不力的名義,聯合眾朝臣彈劾他。


    “可是舅舅,這樣最多隻能讓秦昊坐牢,還得想個辦法弄死他才行!”


    被秦昊擺了一道,秦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殿下先別著急,再過兩日北狄使團就到長安了。”


    潘洪一臉陰狠,“秦昊和對方有殺父之仇,到時候咱們就推波助瀾,讓秦昊和北狄使團自相殘殺…”


    聽到這話,秦昆眼睛一亮。


    引狼驅虎,借刀殺人,這個計策太妙了!


    “好,這次我們好好謀劃一下,必須給那個廢物致命一擊,不能讓他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秦昆咬牙說道。


    潘洪點了點頭,眼中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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