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塊去買了菜,到家之後,沈若蝶又直接進了廚房,她都沒再看那束花一眼。


    倒是司見溪心情還不錯,找來了花瓶,又將花修剪了一番,一枝枝的放到瓶裏。


    反正這花人家送都送了,總不能真丟垃圾桶裏吧,花可是無辜的。


    將花放到花瓶裏的時候,司見溪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又突然想起之前跟陸聞安在嘉悅小區的時候。


    每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都會帶一束花過去,每一次也都是她自己將花插進花瓶裏的。


    插花的那整個過程,對司見溪來說是一個放鬆和掩飾的過程。


    將自己不安的心髒慢慢放鬆下來,將自己要見到李聞安的興奮和緊張有一點點的消散開。


    所以每一次陸聞安到達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了,陸聞安永遠看不出來她的期待。


    將花插好之後,司見溪又側頭欣賞了一番,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她又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實在是閑的有些無聊,又將腳步抬向了廚房的方向。


    能感覺到司見溪湊近的腳步,沈若蝶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這是餓了?”


    “倒也不餓,就是有些無聊”,司見溪實話實說,雙手抱胸的就倚靠在門口,看著沈若蝶忙活。“上次在這裏喝酒,喝的你都斷片了,這次還想再喝點嗎?”


    大半分鍾之後,沈若蝶又轉頭看她,開口問了這話。


    “你想喝我就陪你喝唄”,司見溪聳了聳肩,然後轉身很自覺的自己去找酒。


    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麽可反問的,就像我有一個朋友一樣,所有的朋友都隻是也是無中生有罷了,其實是她自己,所以同理,想喝酒的人是沈若蝶自己。


    雖然不想承認,但司見溪還是輕車熟路的能夠將酒找出來。


    她抱著紅酒瓶,又再一次的走到了廚房的門口,“我看那酒好像少了很多,你自己喝的?”頓了頓之後,司見溪又加了一句,“那不是爺爺珍藏的酒嘛?”


    沈若蝶轉頭看她,神情上頗有些許的詫異,“你還知道這是爺爺珍藏的酒?”


    司見溪笑了笑,悠悠點頭,沒再說話。


    很多事情虛偽久了之後,也會變成習慣的,司見溪其實也會斟酌著想辦法討好老爺子,畢竟在這個家庭裏,得到老爺子的喜愛才是最重要和最有用的。


    隻不過努力過沒有結果,失望了,很多事情也就不再執著了。


    但關於爺爺的很多事情,司見溪其實是知道的。


    “這麽好的酒,你不會是拿去賣了吧?”沉默了幾秒之後,司見溪又開口說了這話,神情上略微有些浮誇,她是刻意轉移的話題。


    她不想繼續之前關於爺爺的話題,那讓她心裏有些沉重。


    聽司見溪說這話,沈若蝶頗有些哭笑不得,“我有那麽不厚道嗎?怎麽會拿去賣了,是之前唐為在這住的時候喝了不少。”


    司見溪癟了癟嘴,嘖嘖了兩聲,悠悠的點頭,“看來你對他還挺好的嘛。”


    “隻是讓他喝兩瓶酒,這有什麽好不好的?”沈若蝶轉頭又白了她一眼。


    司見溪笑了笑,幹脆直接抬腳走進了廚房裏,然後站到沈若蝶身邊,她轉頭,目光灼灼,仔細認真的看著沈若蝶的臉。


    “平心而論,你真的不想跟唐為在一起嗎?”


    沈若蝶歎息,也轉頭看向她,跟她目光相對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音,“我這麽跟你說吧,如果前兩天我見的那個人是陸聞安的媽媽,我可能那時候都不想跟他有關係了。”


    聽沈若蝶這麽說,司見溪反而來了興趣,她,微微挑眉,眼睛都跟著亮了亮,“話說,唐為的母親真的那麽難纏嗎?聽你這麽一說,我對她倒是有些興趣,什麽時候她再來找你了,叫上我一起,我跟你一塊見識見識。”


    沈若蝶趕緊擺了擺手,“別了,別說這種晦氣的話,我可不想再看到她了。”


    上一次跟唐為的母親見麵,她並沒有怯場,也沒覺得自己怕了對方。


    但老實點,就見麵時候那短暫的時刻,對她來說內心裏還是挺煎熬的,反正那樣的滋味,她不想再來一次了。


    “反正我就這麽一說,她下次要找你,你叫上我,我肯定不會像你那麽客氣,她要是說話難聽,我肯定說的比她更難聽。”


    沈若蝶看向司見溪,笑了笑,“你這話說的,怎麽像我上次被人家欺負了一樣,我上次對她也沒多客氣。”


    司見溪哼哼了兩聲,頗有些許的傲嬌,“你這大家閨秀的,罵人多不好,反正我已經沒什麽好的名聲了,再說了,我現在又不怕嫁不出去了,用不著對人多客氣。”


    沈若蝶看向司見溪,內心裏有些湧動的情緒,她其實是想說些什麽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最後隻能搖頭笑了笑,“行了,你先去把酒開了,我這馬上就好。”


    看著司見溪的背影出了廚房,沈若蝶這才輕歎了口氣。


    講真的,她和司見溪之間現在的關係越是融洽,越會讓她生出些許的恍惚感。


    她們之間以前到底在爭奪些什麽,現在又是誰原諒了誰。


    商場上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情人,親人之間說,血濃於水。


    沈若蝶突然又想起唐為曾經說過的,他父母說,他是世界上的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她和司見溪其實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根本就無從比較。


    是他們兩個敏感相似的身份,會讓彼此下意識的覺得對方會想要取代自己,甚至會覺得對方在厭倦自己。


    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她們之間的關係清清楚楚的擺在那裏。


    她們本身就是敵對的存在,她們的存在相比較的不僅僅隻是誰更優秀,似乎也有些許她們的父親更偏向於誰的成分。


    或者說的更深一些,她們也是母親的籌碼,在父親的心裏,誰更重要,誰生下的孩子真正讓他疼愛和感覺獨一無二。


    但這些東西從來不是她們自己能夠選擇的,她們生來就擺在那樣的層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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