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由重新審視起謝暨白身旁的少女,若說剛剛她和陳奕茹一起出來或許隻是巧合,但現在謝暨白的主動靠近讓他們不得不多想些,畢竟謝暨白是一個除了工作之外不喜歡和任何人打交道的人,現在翻反常的舉止讓他們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謝暨白身旁的少女穿著普通的馬術服,臉被一架老氣的黑框眼鏡擋住,看著不是什麽熟麵孔,家世背景應該算不上多好,這樣遠遠看去似乎除了身材,她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難不成,謝暨白就喜歡這樣的?


    眾人心思各異,腦子裏各種猜測亂飛,看著看著,視野裏突然又多出一道身影朝著不遠處兩人走去,他們驚愕眨了眨眼他們表情呆滯,喃喃出聲: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這是什麽情況啊?”


    ……


    薑綰看著不遠處謝暨白,男人身上的馬術服比起其他人繁複的馬術服,更加簡單利落,簡單的白色襯衫,剪裁適當的馬甲貼著男人緊窄的腰線,襯得男人越發肩寬腰窄,黑色的馬褲貼合著他利落的腿部線條,高至小腿的靴子將男人結實有力的小腿完全包裹,頭盔,護膝,護腕一絲不苟的佩戴齊全,標準的就像是一個行走的教科書。


    視線移向幾步外的黑色駿馬,要不是因為它,她一一定會跌倒,薑綰垂下眼,要道謝嗎?要是走上去道謝會不會顯得太過刻意?馬場上這麽多人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這邊,薑綰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視線裏,麵前的少女垂著眼,微風吹起少女的頰邊的發絲,這個角度,謝暨白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眨動,像是一隻振翅的蝶。


    時間在這一刻不斷被拉長,周圍的聲音在此刻遠去,眼前少女的身影越發的清晰,謝暨白很難描述現在的感覺,很奇特的感覺,胸腔裏的心髒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砰砰砰,有力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似乎看見她自己的身體都會變的陌生。


    謝暨白緩緩在少女麵前站定,鼻尖隱隱捕捉到少女身上的馨香,胸腔裏心髒跳動的頻率到達頂峰,謝暨白感受著胸腔裏強烈的震感,身體裏陌生的燥熱都讓他感到新奇。


    麵前的少女似乎有些緊張,全然沒有剛剛的自在,謝暨白快速跳動的心率暫緩,他突然想到學校裏不少人對自己的評價,似乎並不是很好相處。


    以往對於那些評價和看法,謝暨白從沒有放在心上,他不需要去迎合他們,也就不用在意他們的看法,隻是現在看著麵前的少女,謝暨白擰眉,難道是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嚇到她了嗎?


    謝暨白看向身旁的鎏金,還是說,鎏金剛剛嚇到她了?


    薑綰不知道男人內心複雜的心虛,察覺到男人的靠近,她微微抬眸,視線落在男人下巴處,輕聲道:”剛剛的事謝謝你。“


    ”抱歉,剛剛鎏金嚇到你了嗎?“


    兩道聲音重疊響起,薑綰一愣,詫異的抬頭看向麵前的謝暨白,眼裏閃過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麽道歉,謝暨白對上少女疑惑的眸光,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剛剛誤會了她。


    周圍一下變的安靜下來,薑綰偷偷看了眼謝暨白,見他似乎正在走神,似乎沒有和她多交談的意思,她悄悄鬆了口,拽著韁繩準備帶著小雪離開。打算把這塊僻靜的角落留給謝暨白。


    “抱歉,我以為,剛剛鎏金嚇到你了,它很喜歡你,看到你有些激動。”


    原本安靜的男人突然出聲,謝暨白的聲音很清冷,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就算道歉和表達喜歡都這樣……平淡無波,讓人很難不懷疑這句話的可信度。


    薑綰很是詫異,她很難想象這句話是從謝暨白口中說出來的,按照小說裏的描寫,謝暨白是一個情緒很淡薄的人,他好像沒有很強烈的情緒,這些大喜大悲的情緒從來沒有在謝暨白身上出現過,至少在小說描述裏,薑綰並沒有看見。


    哪怕是最後發現自己的朋友和女主之間有糾葛,他的情緒也都很平淡,十分迅速的接受了女主並不是隻喜歡著他一個人。


    薑綰覺得謝暨白在處理問題上更多的是在評估,在衡量,評估這個事情會造成的影響,而,評估和衡量是理性的,不帶一份感性,和情感充沛熱烈的秦烺比起來,謝暨白就像是一台運行精密的儀器,就像是一塊冷冰冰的鐵疙瘩,不解風情,刻板又無趣。


    隻是現在,聽著男人表達喜歡的話,薑綰很難不感到意外,雖然不是說自己喜歡,但也薑綰感到意外。


    小說裏,謝暨白除了在表白時表達過喜歡,除此之外,他的喜好什麽,厭惡什麽,都無從得知。


    而且,她雖然和謝暨白一起上過幾次公開課,但兩人並沒有交流過,頂多隻能算是陌生人,謝暨白主動搭話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薑綰轉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他身旁的黑馬,黑馬察覺到自己的視線,頭頸高高揚起,口鼻翕動,和剛剛小雪的模樣有些像。


    薑綰沒忍住唇邊的笑意,眉眼彎了彎。


    謝暨白的視線落在少女彎起的唇角,他不動神色的上前一步,繼續道:“鎏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要不要試一試?


    試什麽?騎馬嗎?薑綰正準備搖頭拒絕:“不用了,我……”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兩人的交談。


    “暨白,你在這幹什麽?找你半天了。”


    含著淺淡笑意的嗓音隨風飄來,薑綰下意識循聲看去,就見江景淮朝著這邊走來,他唇邊勾著點笑意,日光下,男人琥珀色的瞳仁越發剔透。


    和謝暨白身上簡單幹練的馬術服不同,江景淮一身藏青色戧駁領燕尾騎裝,深灰色馬褲包裹住勻稱修長的雙腿,顯得他越發矜貴。


    一瞬間,投向這邊的視線越來越多,僻靜的角落瞬間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馬場上不少人都停下了來,時不時投來炙熱興奮的目光。


    江景淮緩緩走近,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真奇怪,明明是在笑,薑綰卻莫名覺得瘮得慌,腳步不由朝著謝暨白身邊挪了挪,無意識的動作薑綰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察覺到少女的小動作,江景淮腳步一頓,眼眸微眯,唇角翹起的弧度有一瞬間的凝滯,他眼尾輕揚,柔和的麵線在這一瞬間變得淩厲,腳步在離這少女還有幾步距離處停下。


    見到江景淮,謝暨白眼裏的笑意淡了些,他沒有理會江景淮的問題,語氣不鹹不淡的反問:“你怎麽過來了?”


    江景淮眉眼彎起,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溫和的江景淮:“就是有些好奇,是哪位同學居然能讓我們鐵麵無私的謝大會長主動靠近,不隻是我,大家都很好奇呢。”


    謝暨白皺了皺眉,下意識看向身旁的少女,少女低垂著腦袋,看不出她在想什麽,但他沒有猜錯,少女似乎並不喜歡過多的關注。


    他淡淡掃了眼麵前眉眼彎彎的江景淮,和江景淮相處這麽多年,要是不知道他在幹什麽,謝暨白覺得自己也算是白和他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了,他的視線越過江景淮,看向他身後的馬場,視線對上那些遮遮掩掩打量的目光。


    謝暨白表情淡然,平淡的視線卻仿佛帶著無形地問壓力,讓不少人都感覺到壓力倍增,倉皇收回暗地窺探的視線,忙拉著身旁的人聊天,假裝自己很忙,馬場上短暫的陷入假性熱鬧的氛圍當中。


    這些人當中自然不包括陳奕茹他們。


    “誒,奕茹,那個女生什麽情況?”許清牽著馬,看向身旁的陳奕茹。


    “不清楚。”


    陳奕茹的眉頭在看到江景淮的靠近就死死擰在一起,她看向不遠處的葉蓁,果不其然就看見她滿臉寫著不悅,眼睛涼颼颼的盯著不遠處的三人。


    江景淮是個sx吧?也不看看自己都招惹的都是什麽人?


    許清轉頭,見陳奕茹神情不好,她有些不解,順著陳奕茹的視線瞧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葉蓁,她恍然,原來是在擔心這個,不過,也確實該擔心,畢竟葉蓁是真的很瘋。


    葉蓁站在原地,盯著江景淮的背影看了許久,她扯了扯唇,安慰自己,江景淮應該是去找謝暨白的,畢竟之前並沒有看見這個女生出現在江景淮身邊。


    想到著,葉蓁麵色稍緩,身旁幾個女生湊在一起,見謝暨白沒再看過來,立馬又開始竊竊私語,她本沒打算聽,隻是她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順著風飄進耳朵裏,讓葉蓁原本好轉的臉色再次陰雲密布。


    “不是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麽個情況啊?”


    “怎麽江景淮和謝暨白都去找她了?”


    “誒….你亂說什麽呢?”說話的女生了餘光掃了眼身旁的葉蓁,焦急的反駁。


    “怎麽是亂說,就是江景淮自己……不是,你幹嘛……”女生被朋友撞了撞,蹙眉轉頭語氣不滿,不期然對上一旁葉蓁的看過來的視線。


    女生表情空白一瞬,聲音卡在喉間,模樣看上去有些滑稽,她訕訕扯了扯唇,僵著脖子轉頭,幹巴巴的說道:“哈哈哈哈,你說的對,江…..江景淮也可能是去找謝暨白的……”


    葉蓁收回實現,看向不遠處的三人,她美眸眯起,不期然想起剛剛江景淮的反常,那個反應不會是因為看到了葉蓁垂在身側的手指攥緊,視線直直落在不遠處的那個身形嬌小的女生身上。


    低級,廉價,就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樣,葉蓁厭惡的皺眉,這樣的人怎麽配和她爭。


    厭惡的視線如有實質直直刺向不遠處的少女,似有所感,薑綰下意識回頭,猝不及防對上了葉蓁帶著敵意的視線,她身子一僵,心髒漏跳一拍,一種某種冷血動物盯上的感覺,讓薑綰脊背一寸寸發涼。


    葉蓁,小說裏,她喜歡江景淮不得,做出不少瘋狂的事情,尤其是看到江景淮對女主不一樣時,更加瘋狂,她喜歡江景淮不是去得到他的心,而是去解決出現在江景淮身邊的女人,是一個十分刻板的惡毒女配的角色。


    一想到剛剛葉蓁帶著敵意的目光,薑綰後頸一涼,沒忍住悄悄剜了身旁的江景淮一眼。


    陳奕茹看著葉蓁越來越難看的神情,一拽馬的韁繩就準備朝著不遠處三人走去,許清見狀忙阻止道,被攔住去路陳奕茹麵上不快,許清真是擔心她衝上去吃虧,忙說道:“你先別急,你先看那邊。”


    陳奕茹皺眉看去,從她這個角度,少女正拽著謝暨白的衣袖,仰頭不知道再說些什麽,謝暨白居然也沒有躲開。


    兩人動作雖算不上多親密,但就兩人這麽近的距離放在謝暨白身上也是頭一遭了。


    陳奕茹表情稍緩,比起江景淮,謝暨白確實少不少麻煩。


    衣袖被輕輕拽動,像是輕柔的羽毛撓過心尖,謝暨白心頭微動,垂眸對上少女黑潤的眼眸,她似乎有些不安,纖長的睫毛輕顫著。


    “…….那個,你不是說要教我騎馬嗎?我們快過去吧。”


    謝暨白一愣,像是防備的刺蝟突然露出了它柔軟的肚皮,他不動神色掃了眼身旁的江景淮,女孩似乎在他的到來之後就變得格外的不安戒備。


    少女態度的轉變,謝暨白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麽,唇角不自覺勾起,一瞬間男人冷厲的眉眼陡然變得柔和下來,像是初融的春雪,居然品出一絲絲溫暖的感覺。


    薑綰被謝暨白唇邊的笑意晃了神,呆呆的看著男人陡然柔和下來的眉眼。


    小說裏,謝暨白並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他所以的情緒都很平淡,似乎沒有什麽能夠激起他的興趣,和笑容不要錢的江景淮比起來,謝暨白的笑顯得格外的稀罕。


    大概是薑綰的看的太久,謝暨白垂眸,對上少女直愣愣的目光,眼裏閃過疑惑,不解詢問:“怎麽了?”


    薑綰回神,指了指男人的唇角,真心實意的說道:“你笑起來很好看。”


    謝暨白一愣,手指撫上自己的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他眼裏染上笑意:“嗯,那我們去那邊吧。”


    薑綰忙不迭點頭,牽起一旁有些焦躁的小雪準備離開。


    謝暨白看了眼身旁的江景淮,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景淮,我們就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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