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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啪!”


    學生們用力拍手,坐在前排嘉賓席上的吳世錚、李菁、範亮、郭至誠等人也受到感染,紛紛起立鼓掌。


    隻有蘇妙坐著沒動。


    她抬起雙手,象征性地拍了幾下,絕美的麵容平淡如水,仿佛遺世獨立,與周圍的歡快熱鬧格格不入。


    但沒有人敢責怪她。


    上位者總是擁有特權,對蘇妙這樣的天之驕女來說更是如此,她或許不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不想做的事,也無人敢逼她去做。


    待到掌聲稍息,年輕貌美的女主持瞄了一眼掌心提示紙:“接下來,請我們敬愛的任老校長致辭!”


    早就等在舞台旁邊的任平生整理了下衣領,邁步登台。


    他已經接近七十歲了,與體魄強健的武者不同,身為普通人的他,早早就頭發花白,時常感覺精力不濟。


    若非找不到合適的接班人,恐怕他早已退休回家,頤養天年。


    任平生走到舞台正中間,從懷裏掏出一副老花鏡戴上,然而攤開拿在手中的演講稿,隨意看了幾眼,仔細折起揣進兜裏。


    在任平生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台下鴉雀無聲。


    哪怕平時再冥頑不靈的學生,此刻也不敢開口說話,對於任平生這個將一生都獻給教育事業的老校長,他們的尊敬和愛戴完全發自內心。


    “這份演講稿,是校委會為我準備的,上麵都是老生常態,不聽也罷。”


    任平生環目四顧,語氣溫和而從容:“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想跟大夥兒談談煩惱,聊聊明天。”


    蘇妙慢慢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坐直身體。


    舞台後麵,正準備給林重化妝的楊盈和關薇停下動作,凝神靜聽,其餘即將上台表演的學生亦是如此。


    尊師重道是炎黃共和國傳承數千年的美德,在古代,老師與學生的關係,就像武術界中的師徒那樣緊密。


    到了現代社會,隨著義務教育的推廣和普及,師生之間的關係有所變化,但尊師重道的基因依然深深銘刻在每個炎黃人的骨子內。


    “文武並重,是我們國家一向的傳統。”


    借著話筒的幫助,任平生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全場皆聞:“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其中禮樂書數是文,射和禦是武。”


    “很多同學麵臨一個煩惱:自己究竟是該讀書,還是該練武?畢竟當武者多風光啊,飛簷走壁,快意恩仇,比普通人強多了。”


    許多學生頻頻點頭,對任平生的話深有同感。


    “但是,真的如此嗎?”


    任平生話鋒一轉:“根據炎黃武盟相關統計數據,每一百個普通人當中,隻有一個具備練武的資質,而三百個練武者當中,隻有一個能練成明勁,層層淘汰下去,最終成為化勁宗師的幾率有多少呢?”


    言及此處,任平生豎起食指,高高舉過頭頂,加重語氣:“百萬分之一。”


    “這麽少?”


    學生們麵麵相覷,都被任平生報出的數字嚇到了。


    “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有同學告訴我,他們不想讀書了,要去學武。”


    任平生放下手指,在舞台上來回踱了幾步,神情嚴肅:“我支持同學們做出不同的選擇,讀書也好,習武也罷,都是實現夢想的途徑,不過,我擔心同學們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最終文不成武不就,虛度光陰,碌碌無為。”


    “而且,誰說讀書就不能練武?練武就不能讀書?讀書能明理,練武能強身,兩者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恰恰相反,它們相輔相成,互相彌補。”


    任平生一席話說進所有人心坎裏了,雷鳴般的掌聲陡然響起。


    即便是心如平湖的林重,也目光微閃,若有所思。


    任平生等了幾秒鍾,發現掌聲越來越響,絲毫沒有停歇的勢頭,於是抬起左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掌聲才逐漸消失。


    “我今天認識了一位武道天才,不,或許不能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他。”


    任平生感歎道:“他年紀輕輕便已躋身丹勁,成為當世最頂尖的武者之一,實在是讓我無比震驚。”


    任平生的話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


    學生們交頭接耳,驚歎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


    “那位閣下竟然真的是丹勁大宗師?”


    範亮和郭至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駭異之色,不約而同倒抽一口冷氣。


    但在震撼之餘,他們又生出理所當然的感覺,如果不是丹勁大宗師,又怎麽可能讓吳大少降尊紆貴,屈膝逢迎?


    舞台後麵,關薇往林重背上一趴,雙手按住他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林大哥,校長好像在說你呢。”


    “嗯。”


    林重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兩人格外親昵的行為,頓時惹得周圍學生側目而視,其中幾個男生更是麵如土色,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楊盈輕輕扯了扯關薇的衣服下擺:“薇薇,矜持點,大家都看著呢。”


    “他們要看就看唄,反正我不在乎。”


    關薇雙臂一環,把林重抱得更緊了。


    “唉,拿你沒轍。”


    楊盈搖了搖頭,貝齒輕咬櫻唇,眼中浮現一絲羨慕。


    對於兩名少女的小動作,林重並未放在心上,他任由關薇抱著自己,眼簾低垂,默默傾聽任平生的演講。


    舞台上。


    任平生喝了一口女主持遞過來的礦泉水,潤了潤喉嚨,繼續道:“我很想問問那位小友,他究竟遇到過什麽奇遇,才練就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首發


    “可是,當我看到他的眼睛時,便明白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越簡單的道理越有用,讀書和練武都一樣。”


    “人生道路上,一旦開始啟程,就必須堅持不懈,還要經曆種種不為人知的挫折和痛苦,同學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任平生最後語重心長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同學們,無論你們將來打算做什麽,都不要忘記這句古老的箴言,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有其代價,成功從來不是輕而易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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