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章姓代表心事重重的退下後,一個瘦削少年從祖師堂後麵走出。


    能出現在這種場合,並且敢偷聽祁長臨與下屬談話,毫無疑問,他就是祁長臨的嫡孫祁青空。


    祁青空今年剛滿十六歲,在武術界裏名聲不顯,修為也沒什麽了不得之處,然而卻倍受祁長臨的疼愛。


    因為祁長臨是老來得子,當祁青空出生時,他剛過九十大壽。


    不得不說,武者的身體素質確實令普通人羨慕。


    “爺爺,你幹嘛要嚇章叔?把他臉都嚇白了。”


    祁青空臉上笑嘻嘻的,和祖師堂內肅穆的氣氛格格不入。


    祁長臨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對於這個嫡親孫子,縱使他貴為丹勁大宗師和寶林派掌門,也沒什麽辦法。


    “你怎麽知道我是在嚇他?”


    祁長臨不動聲色地反問。


    祁青空走到祁長臨麵前,大大咧咧地坐下:“很簡單,如果真武門要立威,最好的目標不是我們寶林派,而是陰陽宗。”


    祁長臨挑了挑眉毛:“你這麽肯定?”


    “還有一個原因,武盟在上麵壓著,真武門不敢亂來。”


    祁青空滿臉自信地侃侃而談:“武盟好不容易渡過危機,使武術界保持穩定,豈會容忍真武門鬧事?”


    “萬一真武門不給武盟麵子呢?”


    祁長臨繼續追問,不過話語裏考校的意味居多:“真武門好歹是武術界的領頭羊,真要鬧事,武盟也管不了啊。”


    “換作以前,真武門或許敢那麽做,但現在嘛,他們承受得起惹怒林重閣下的代價嗎?”


    祁青空展現出遠超年齡的心智和成熟:“通過擒龍控鶴的死,林重閣下已經向世人證明,雖然他不是罡勁武聖,但同樣具備擊殺大宗師的實力,而他的底線也很簡單,就是武術界絕對不準亂!”


    祁長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對祁青空的見識非常滿意。


    “我確實是在嚇章奇,他這段時間有點太飄了,需要給他潑一瓢冷水。”


    笑過後,祁長臨又淡淡道:“但除此以外,我們應當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提前做好準備,就算真武門不按常理出牌,也不至於驚慌失措。”


    祁青空一愣:“爺爺,您想太多了吧?”


    “多想總比不想好。”


    祁長臨瞥了孫子一眼,意味深長道:“我經曆過的風浪告訴我,有時候你越覺得不可能的事,越可能發生。”


    祁青空聞言,不由陷入沉思。


    另一邊。


    和寶林派的沉默隱忍不同,陰陽宗代表回去後,把澹台明月忘恩負義的行徑大肆宣揚,添油加醋,在門派內部引起激烈爭吵。


    “我早說過,澹台明月不可靠!”


    一個身材肥胖的長老努力衝衝地吼道:“他加入武盟才多久,就把培養他的師門棄之不顧,此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輩,必須馬上清理門戶!”


    “沒錯!”


    “枉我當初還支持他,當真是瞎了眼!”


    “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有什麽資格擔任大師兄!”


    其餘陰陽宗高層紛紛附和,衝不在場的澹台明月破口大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如此不理智,仍有少部分保持冷靜。


    “都別說了!”


    人群裏響起一個尖銳的女聲,夾雜著強烈不滿:“你們隻想著明月不肯幫忙,有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過?有沒有關心過他的苦衷!”


    說話者是個中年女子,穿著黑色練功服,身量頗高,容貌秀麗,隻是氣質過於冰冷,讓人感覺難以靠近。


    “哦?我倒要問問,武盟地字巡察院院主能有什麽苦衷!”先前那個長老陰陽怪氣道。


    “明月初入武盟,立足未穩,正需要好好表現,獲得林盟主的認同,你們卻讓他幫忙走後門?而且還當著其他人的麵?”


    中年女子越說越生氣:“你們懂不懂什麽叫分寸,什麽叫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他答應了老五的請求,往後還怎麽服眾?怎麽在武盟立足!”


    聽完中年女子的話,眾人都啞口無言。


    他們並非沒想過澹台明月的難處,隻是不願承認而已。


    被中年女子稱作老五的陰陽宗代表臉上有些掛不住,反駁道:“誰說我不懂,我是私底下偷偷拜托他的,然而他一口回絕,根本不給我留半點臉麵!”


    “大夥兒聽聽,老五好歹是澹台明月的師叔,他如此對待師門長輩,無情無義,我們還要幫他說話嗎?”


    身材肥胖的長老抓住機會,火力全開:“陰陽宗目前已處於生死存亡之際,寶林派不斷蠶食我們的地盤和勢力,我們每天殫精竭慮,勉力維持,然而他身為大師兄,卻想置身事外,我罵他一句忘恩負義不過分吧?”


    房間裏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中年女子猛地起身,指著肥胖長老的鼻子,雙眼射出淩厲的光芒:“死胖子,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懶得跟你作口舌之爭,敢不敢打一架?”


    “打就打,你以為老子怕你嗎?”


    身材肥胖的長老挽起衣袖。


    眼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周圍的其他人連忙阻攔。


    陰陽宗掌門白無涯端坐上首,神情淡漠地望著麵前一切。


    老實說,對於這種景象,白無涯早已見怪不怪。


    雖然他是掌門,但沒幾個長老把他當掌門看待。


    比如現在,門內兩個實權長老都快打起來了,卻無人問過他的意見。


    因為他武功並非最高,勢力並非最強,自從扶持他的太上長老失去音訊後,他就喪失了話語權。


    而這,也是陰陽宗日薄西山、每況愈下的真正原因。


    即使沒有寶林派,失去唯一一位大宗師坐鎮的陰陽宗,遲早也會分崩離析。


    “鬧吧,鬧吧。”


    白無涯冷眼旁觀,瞳孔深處隱藏著一抹深深的厭憎:“很快,你們就會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他默默起身走出房間。


    背後陰陽宗的長老們仍在吵鬧不休,根本沒人注意到掌門何時離開。


    白無涯回到住處,屏退左右,獨自進入客廳。


    隻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氣度不凡的英偉男子,正是真武門內堂長老,徐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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