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要問朕為什麽留著她那麽久?”


    衛景珩的手放到了她的腹部,還未回答就感覺他的手上又被一隻手覆蓋住,虞亦禾纖細的手指穿進了他的手指間緩緩收緊,溫柔的聲音在床鋪間響起。


    “因為那個時候的陛下很善良吧?”


    十八九歲的年紀,不得寵的皇子,無權無勢,還是有些青澀的少年啊,虞亦禾用目光描摹著眼前這張青年時期的臉,不禁在腦中構思出一個更年輕些的他。


    他那樣年輕的時候就要承受那麽大的壓力了麽?


    衛景珩沒有否認這個說法,他輕輕笑了笑,任由那隻要比他小上許多的手罩在自己的手上,感受著來自於孩子與愛人源源不斷的暖意。


    “總之,朕覺得她也隻是被選中的無辜之人而已,而且眼瞧著也不會是這天下的繼承人,娶誰又不一樣呢?”


    虞亦禾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即使這個皇子妃他並不喜歡,也可做個擺設放在府裏。隻是她依舊為眼前的人可惜,依照他這樣的身份該配那些知書達理的貴女們呀。


    “後來,懷仁太子突然就沒了,一夜之間天變了……朕有些不明白,他病病歪歪撐過了那麽多年,怎麽忽然就沒了?就像是笑話一樣,很快先皇後也沒了,朕和母後最討厭的兩個人,半年之內去了個幹淨。”


    “朕時常覺得朕的皇位是撿來的……”


    帝王自嘲,虞亦禾卻不會當真,她可是記得在他登基之前,朝堂的風雨彌漫了整個京城,他禦極之前的那一天,京城裏馬蹄之聲連綿不絕。


    她也沒有打斷他,由著他繼續說,而後便是麵色一紅。


    “當然朕容忍她的原因是朕之前一直沒有喜歡的女子,但現在不一樣了,朕有了。”


    虞亦禾對上他的眼眸又不好意思地轉開,捏了捏他的手催促道:“說正事呢。”


    衛景珩瞧著她那羞澀的模樣,不禁眉目彎彎,聲音變得愈加溫柔,“這就是正事啊……”


    在虞亦禾變成羞惱之前,他又話鋒一轉總結道:“朕本來就對她不滿意,原本就叫她占著皇後的位置,省的前朝再惦記,然而她卻變得越來越壞,幾次三番加害於你。”


    “但是朕厭惡她並不僅僅因為這些,而是因為……”


    “因為那一晚……”


    帝王閉上了眼眸,嗓子也變得有些艱澀,察覺到對麵依舊炯炯有神的目光,他抿了抿薄唇,踟躕道:“阿禾,你不要這樣看著朕。”


    這叫虞亦禾更加好奇了,皇後到底做了什麽才能叫陛下這般模樣?


    她竟然在陛下的臉上看到了幾分尷尬和羞赧?


    為了讓他不至於不好意思說出來,她閉上了眼睛,“這下,陛下可以說了吧?”


    但陛下的聲音依舊遲了兩息才重新響起,“那一晚,朕並不想寵幸她,即使她用了溫情酒,依蘭香。”


    虞亦禾知道這兩樣東西,在宮中也唯有這兩樣助興之物品是合規可用在帝妃之間的。


    “朕覺得那些隻是調情所用,心不動,便是有這些也無妨,然而朕低估了她的魄力和決心……”


    說到這裏,衛景珩自己都忍不住嗤笑自己竟然被皇後這個蠢貨給算計了。


    “她做了什麽?”


    虞亦禾想睜開眼睛,但還是忍住了。


    “她那不僅僅是溫情酒,裏麵還摻了點迷藥等物。”


    虞亦禾的星眸瞬間睜開,顧不得旁的,又是驚訝又是惱怒道:“她怎麽敢的?竟然在陛下身上用藥!”


    不管是用的什麽藥,這都是能殺頭的大罪,這次是迷藥,那下次呢?是不是有可能是毒藥?


    衛景珩看得出她是真心替自己生氣,不禁抽出手摸了摸她的腹部,“別激動,朕都感覺到他們在動了。”


    “確實隻是迷藥,皇後也不會下毒,她隻是想要朕寵幸她,又不是想誅九族。”


    說完了前麵的話,再把最後最尷尬的部分說出來,衛景珩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麽難以啟齒了。


    虞亦禾怔忪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帝王話裏的意思,不禁把心底想的話說出了口。


    “皇後這是把您……”


    話未說盡,她對著幽幽的眼眸及時住了口,可扭曲在一起的眉頭卻顯示了她內心的情緒。


    虞亦禾這下也懂了,怪不得他會那樣的生氣,難以啟齒,也不追究皇後的責任。


    這天底下向來隻有女子說被男子占便宜的,哪裏有男子被女子占便宜的呢?便是說出去也得不到大眾的理解。


    而後她的腦中忽地一閃,忙不迭地問道:“陛下,所以皇後她成功了麽?”


    對上衛景珩難堪又有些哀怨的目光,虞亦禾雖然心虛,但還是強撐著追問:“陛下,您就和我說一說吧?這真的很重要。”


    話音甫落,帝王收回在她腹部的手翻身而上,男子的身體撐著她的上方,把帷幕外的燭光擋得嚴嚴實實。


    虞亦禾還未回神時,她的下頜已經被輕輕捏住,抬起,帝王咬著牙的低沉聲音在上方響起。


    “阿禾,朕沒想到你這麽大膽,既不吃醋,也不知羞,對朕與其他人房中事這麽感興趣……”


    虞亦禾被他手的捏著不好側首,隻能強撐著與他對視,麵上愈加的發熱,羞赧不堪。


    她又怎麽會想知道這些呢?這不是因為其他事情麽?


    “陛下……”


    她剛喚了一聲,又聽他繼續道:“你若是想知道,那阿禾便把你與你那短命鬼前夫的房中事也告知朕,這樣才算公平不是麽?”


    最後一句簡直燒到了她的心頭上,叫她整個臉都紅透了,不禁服了些軟,“陛下,您別為難我……”


    可這樣的她又怎麽能叫陛下饒過她,反而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阿禾不說,朕也不說。”


    見他眸光幽暗,聲音堅定,虞亦禾內心歎了歎,醞釀了一會勾著帝王俯首,紅唇貼在了他的耳畔。


    燭光微晃,窗前的冰盆散發著涼氣,絲薄的床簾中的帝王身上卻一寸一寸地著了火。


    不過須臾,帝王便啞聲道:“朕也要試一試。”


    虞亦禾推了推他,嗓音柔媚,眼波流轉,孕期本就多綺思,她這一番說下來也難免意動,隻是礙於腹中孩子,便不好隨心放肆。


    可衛景珩卻是依舊不讓,手已經攀上了某處,呼吸急促得不像話,“朕看了醫書,小心一些無礙的……”


    說罷,哪裏還忍得住?


    微風簾動,吹起帷幕,泄出內裏無邊媚色。


    “朕這般可是和他一樣?”


    “朕可記錯了?”


    直逼咬唇不說話的女人崩潰啜泣才罷休。


    好在他也知曉分寸,不過大略過了癮便停了下來。


    原想懷裏的女子能忘記先前那回事,卻隻見她休息了一會兒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陛下,該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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