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


    “姐姐,大哥,你們回來了!”


    站在前院,遠遠看見兩個人的紫蘊眼睛一亮,放下掃帚,施展仙力,不過一個轉身,便來到了兩個人麵前。


    “你們買了好多東西啊!”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滿眼好奇。


    視線挪到大殿下手上,紫蘊笑著說:“大哥,辛苦了,這些我拿回去吧。”


    “你和姐姐到屋裏歇會兒吧。”


    “嗯。”


    赤霖也沒再推辭。


    回到了家,虞歡左右看了眼,嘖嘖直歎。


    原先雜亂的前院變得幹淨整潔,晾衣架上的衣服和被子隨風飄起,散發著淡淡的皂香。


    屋子的木門敞開著,窗明幾淨,屋內地板纖塵不染,雜七雜八的小物件被收拾的井井有條。


    虞歡還去廚房瞅了眼,好家夥,鍋碗瓢盆擺設整齊,隨手拿起一個都幹淨得在像被舔過一樣。


    “紫蘊,這都是你收拾的啊!好厲害啊!”


    在虞歡到處看的時候,戀愛腦仙男就早早豎起了耳朵,乍一聽到虞歡的誇獎,眉眼飛揚,唇角止不住的上翹。


    他很快膩了過來,貼在虞歡身邊,故作淡定地露出了微笑,“這沒什麽,都是我應該做的。”


    “真的好幹淨誒,超棒的。”


    虞歡眉眼彎彎,誇獎的話不要錢的往他身上砸。


    “真,真的嗎?”


    紫蘊借機抱住她的胳膊,傻笑地像隻憨憨的大狗狗。


    要有尾巴,估計早就翹起來了。


    虞歡心裏忍著笑,接著鼓勵他,“真的真的。”


    “姐姐喜歡就好~”


    這粘人精仙男又控製不住地圈住女人的腰,刻意壓低嗓音,傻笑著和她撒嬌。


    兩個人正說著話,屋內就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砰——”


    虞歡和紫蘊對視一眼,驚了,大步往屋裏趕。


    “七弟,弟,弟妹……”


    看到摔倒在地板上的大殿下,虞歡和紫蘊都擰起了眉毛。


    “大哥!”


    “大哥,你怎麽了?”


    赤霖麵色潮紅,眼神迷離,嘴裏不知在哼著什麽,沒有回答他們。


    見狀,虞歡說:“紫蘊,我們先把大哥扶到床上吧。”


    紫蘊說:“嗯,好。”


    “……好難受啊……”


    被搬到了床上,高大溫柔的大殿下眉眼低垂,薄唇微張,止不住地.喘.著粗氣,柔和的黑眸像被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尾泛著薄紅,眼神愈發迷離。


    “大哥,你哪裏難受,說清楚點。”


    紫蘊麵露擔憂,抿著唇湊近,赤霖卻始終重複著那一句話。


    “好難受……”


    “紫,紫蘊……你,你看這這這……”


    虞歡雙目圓睜,說話支支吾吾,手指顫抖地指了指某個地方。


    “哪……?”紫蘊迅速轉頭,視線觸及某處,也瞪大了眼睛,瞬間啞了聲。


    “……”


    隻見大殿下渾身發顫,麵色潮紅。


    全……暈透了


    那一大片的紅色……


    虞歡僵硬地別開了眼,她皺了下眉,鼻尖微動,抬眸看向同樣不知所措的仙男,“紫蘊,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啊?”


    有點像……


    紫蘊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說:“沒有啊,姐姐。”


    “你是聞到什麽味道了?”他問。


    虞歡細細聞了聞,若有所思的嘀咕,“像是……”


    “nai香……”紫蘊有些疑惑,“沒有啊,我什麽都沒聞到。”


    循著味道嗅了嗅,虞歡發現了源頭,讓她無比震驚的源頭……


    “紫蘊……”她咽了咽口水,艱難地抖著嗓子,說:“這味道,好像,好像是從大哥身上……飄出來的……”


    紫蘊:?


    他深吸一口氣——


    還是什麽都沒聞到。


    “那我看一下。”他說。


    看一下?


    怎麽看?


    虞歡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這人就一臉嚴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了赤霖的上衣——


    虞歡:……


    虞歡:!


    還是看到了,天呐……


    好粉呐……


    還在,在往外……


    倒抽了一口氣,她轉身來到窗戶,揉了揉太陽穴,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姐,姐姐,好奇怪啊,為什麽大哥的身體變成這樣了?”


    “大哥好像更難受了,怎麽辦呢?姐姐,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為什麽會這麽奇怪?”


    身後某仙的語氣裏略帶哭腔。


    虞歡內心也很抓狂,但還是咬著下唇強行鎮定下來,靈機一動,試探性提出了個法子,“你給你大哥渡一點靈氣試試。”


    “好。”


    紫蘊也才想到這茬,趕忙施展仙力,手指翻轉之間,紫光乍現,化作一縷又一縷的金光包裹住昏迷不醒的赤霖。


    不到片刻,大殿下悠悠轉醒,抬眸,麵色依舊潮紅,意識卻漸漸回複過來了。


    “小,小七。”


    “大哥!”紫蘊收回了施法的手,眼底掠過一絲喜色,坐到床沿,“你怎麽樣?還好嗎?”


    “堵.得慌,有點難受。”


    赤霖眉心微動,溫和的聲音帶了點啞。


    “哪裏.堵?”紫蘊好奇地問。


    “……”大殿下抿唇,耳根子微紅,不說話了。


    沒一會兒,他呢喃道,“弟妹呢?”


    紫蘊側身,示意赤霖往某處看,“姐姐在那,怎麽了?大哥。”


    赤霖:“沒,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大殿下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黏在虞歡身上,神色始終溫和,眼底卻閃爍著失落的光。


    “弟妹,你怎麽背對著我們啊?”


    她為何不過來看看他,可是覺得他太麻煩了?


    “對啊,姐姐,窗口涼,別站在那裏了。”紫蘊也附和了一聲。


    虞歡無奈扶額,“紫蘊,大哥身上的衣服你穿好沒?”


    赤霖眨了眨眼,他身上的衣服?


    低頭一看,俊臉上的熱度直線飆升。


    太,太失禮了,什麽時候,誰,怎麽開了?


    溫柔淡定的大殿下難得亂了手腳,紅著臉,慌慌張張地把衣服攏回了身上。


    怎麽回事啊?


    低頭那一眼,赤霖全看到了。


    大殿下的臉上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為什麽?這裏為什麽會這麽奇怪?


    弟,弟妹看到了嗎?


    她是嫌棄他了嗎?


    赤霖低著頭,唇色發白,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姐姐,大哥已經穿好了。”紫蘊麵露懊惱,“怪我,忘記把衣服給大哥穿回去了。”


    虞歡鬆了口氣,轉身走了過來。


    “大哥,怎麽樣?”


    “現在還很難受嗎?”


    撞上她關切的桃花眼,聽到她溫軟的聲音,赤霖抿著唇,微微失神。


    他闔了闔眼,忍住酸澀感和突如其來的委屈,良久才開口說話,聲音很小,“難受。”


    虞歡急忙追問,“哪裏難受?”


    紫蘊也一臉擔憂,視線全在赤霖身上。


    “這裏,弟妹……”大殿下凝視著她,手掌微動,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輕顫,“這裏.堵著,難受。”


    虞歡:“……”


    他的話語直白地成功讓她失了聲。


    ——


    夜色闌珊,彎月如鉤。


    屋內燈光閃爍不定。


    大殿下赤霖半躺在木床上,溫柔的眼眸始終凝視著虞歡,虞歡低著頭,沒看他。


    自他說出那句話以後,紫蘊也陷入了沉思。


    “大哥……你是什麽時候感覺到不舒服的?”


    “坐在牛車上的時候。”想了想,赤霖又補了一句,“其實在街上吃完東西就有點感覺的,隻是不太明顯。”


    紫蘊追問,“吃了什麽東西?”


    虞歡插了一嘴,解釋說,“就是吃了我給他買的,有蝦肉包子,糖餅還有板栗,你剛才也吃了的,就那些。”


    “你感覺怎麽樣?”想到紫蘊也吃了,她轉頭問他。。


    “我沒什麽感覺啊,挺好的。”


    紫蘊心裏開始納悶。


    他蹙緊眉頭,沉吟片刻,道:“大哥,你要不……”


    赤霖和虞歡抬眼,都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要不,你試著這樣整一下?”他眨了眨眼,神色認真無比,手上比著怪怪的手勢,“說不定,完了之後……就舒服了呢?”


    赤霖臉紅.jpg:“……”


    “你說對吧?姐姐。”


    虞歡無語臉.jpg:“……”


    她不知道,不清楚,勿cue,謝謝。


    看了眼莫名臉紅的大哥,又瞅了瞅白了他一眼的姐姐,紫蘊癟了癟嘴,疑惑又委屈。


    嗚嗚嗚嗚……姐姐竟然瞪他,他說的不對嗎?


    感覺沒有愛了的戀愛腦仙男縮到一邊,身上散發著哀怨,閉上嘴決定沉默一分鍾。


    虞歡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又開始鬧小脾氣了,心裏覺得好笑,卻不打算哄。


    反正等會兒他就又活蹦亂跳了。


    “弟妹。”


    赤霖柔和的嗓音拉回了虞歡的注意力。


    “怎麽了?大哥。”


    見她漂亮的桃花眸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大殿下捏緊衣角,俊臉微紅,心中的鬱氣和酸澀一掃而空。


    “七弟說的,你覺得怎麽樣?”


    他想要聽她的意見,如果她覺得可以,那他可以試一試……


    虞歡:“……你說的是?”


    不是她想的那個吧!


    “就是,試著……一下可能會好一點。”


    他說到最後,瞥了她一眼,迅速低下頭,聲音都快消失了,耳根子紅的不像話。


    “……”


    深吸一口氣,虞歡禮貌微笑,“你可以試一試,大哥。”


    “我的主意不錯吧!”


    這時,先前悶不吭聲反省的紫蘊眼睛一亮,轉過身來。


    “大哥,要是過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提,我和姐姐會幫你的。”


    聞言,赤霖下意識看了眼虞歡,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七弟,樣子懵懵的,不知是被嚇到還是驚到了。


    “這不妥吧……七弟。”


    “我自己的事還是我自己來吧。”


    大殿下不想麻煩她,更不想惹得她心煩。


    紫蘊沒察覺到一點不對勁,沒當回事,語氣堅決道:“大哥,你都願意幫我和姐姐承受天罰了,我又怎麽會不願意幫你呢?”


    赤霖搖了搖頭,笑了下,沒有回他,而是溫柔地表示他要回自己那屋了。


    “天色太晚了,你們也該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扶你回去吧,大哥!”


    紫蘊還是擔心赤霖的身體狀況。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笑著拒絕了。


    大殿下低頭下床,冷白如玉的麵龐染著紅,偏唇色發白,額前幾縷碎發垂下,竟多了絲孤寂和破碎感。


    虞歡看了半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大哥,我們扶你回去吧。”她說。


    像是沒想到虞歡會開口,赤霖的動作頓了片刻,抬眸看她,一下就發現了她的心軟和關切。


    四目相對之下,大殿下的心軟成了一團水,他根本沒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好。”


    不到一秒,他再次改口了。


    紫蘊覺得神奇,半開玩笑半納悶道,“感覺姐姐每次說的話都比我有用啊,大哥。”


    話音剛落,赤霖身體僵了一瞬,卻無人發覺。


    虞歡撇了撇嘴,滿不在意地開口,說:“哪有那麽誇張。”


    “我們先扶大哥回去吧。”


    “哦,好。”紫蘊說。


    見剛才那個話題被輕飄飄地掠過,大殿下心裏悄然鬆了口氣,又莫名生出一絲悵然。


    ——


    回到柴房,坐在涼席上,赤霖無力地倚靠在牆角,冷白的俊臉紅得能滴出血,眉眼低垂,微微敞開了一片紅色的衣服。


    月光從窗外映入柴房,昏暗的光線下,雪色.暈染.透.了紅色的布料,乍一看過去,格外地勾人。


    大殿下忍著羞澀,憑借著青澀的手法,修長白皙的手指堪稱笨拙地……


    那痛感讓他深受折磨,卻又無可奈何。


    他使得力氣越來越大,卻一點用都沒有,依舊痛的讓他難以忽視,無法忍受。


    要是,要是有人能幫幫他,會不會好一點呢……


    大殿下淚眼朦朧,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人不是信誓旦旦要幫助他的七弟,而是……那漂亮溫柔的小姑娘。


    弟妹,會願意幫幫他嗎?


    ……


    大殿下赤霖眼神迷離,扶著牆踉踉蹌蹌地起身,步伐緩慢,跌跌撞撞地往某個方向走去。


    正是虞歡和紫蘊待在一起的那個屋。


    此時的虞歡睡眼惺忪,扯開了腰間的大手,她實在是憋不住了,她要去上個廁所。


    熟睡的紫蘊很快鬆開了手,她眯著眼,就著月光穿鞋下了床。


    “嘎吱——”一聲,她打開了木門。


    “誰……”


    可還沒走幾步,猝不及防間,虞歡就被人一把拉到了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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