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這麽大個人,死的不明不白,最後又不了了之,雖說白府內人人忌諱,膽戰心驚,但還是有多事者把這事給吐露出去。


    等白府的老管家揪出多嘴多舌的下人時,這事早就傳開了。


    次日,客棧。


    午間時分,大堂幾乎滿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幾乎全在議論白府這事。


    “誒誒誒,你聽說沒,白府那事……”


    “白府什麽事啊?”


    “你湊近點,我跟你說,白府那二姨娘你曉得不?”


    “這我當然曉得。”


    “昨兒個,我聽人說,她……暴斃在屋裏頭了,你說這也就算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那仵作半點傷沒驗出來,偏偏這人就是沒了,你說怪不怪?”


    “這,這該不會是?”


    “我看啊,這白府估計是被……”講述這事的大嬸聲音忽的小了許多,像是在忌諱著什麽,“……那不幹淨的,給纏上了。”


    “真的假的!”


    “唉,誰知道了。”


    ……


    白府的人對此事越是避諱,眾人就越發想知道裏麵的內幕和內情。


    甚至一度有人猜測,這白府裏邊……鬧鬼。


    這傳言越傳越大,越傳越廣,到最後白府的人出來辟謠都沒用了,這事被錘死了。


    百姓們甚至都不太敢靠近白府,生怕被裏邊不幹淨的東西纏上。


    白府書房——


    “叩叩叩——”


    “大少爺。”


    “進。”


    隨後,白府老管家一臉憂慮地踏進書房,說起二姨娘這事對白家生意的影響。


    白家從商,少不得要和客人接觸,但現在部分客人因為白家名聲受損,一下就斷了合作,倒不算嚴重,但也要提起重視。


    所以老管家這才急了。


    “遮遮掩掩總是招人猜忌,堵不如疏……”白錦鈺含笑提筆,在宣紙空白處落墨,“人總是願意相信親眼看到的,既如此,不若如了他們的意。”


    老管家躬身,低聲道,“少爺的意思是?”


    “找幾個道士過來,開壇做法也好,裝神弄鬼也罷,總而言之……”


    他頓了頓,笑得雲淡風輕,“得到個清白清淨最好。”


    老管家了然,躬身越發低了下來,“是。”


    說完,他維持著躬身的姿態,慢慢退出了書房,輕輕合上房門。


    半晌,分外溫柔地呢喃,在安靜的書房響起。


    “真想見一麵啊……”


    輕風拂過。


    案板上,被細細鋪開,擺放好的宣紙被吹起一角,一抹豔麗的紅稍縱即逝。


    ——


    說是要找道士,但白府老管家也得細細斟酌,為了“取信”百姓,是萬萬不可找那些裝模作樣,吊兒郎當,一看便是沽名釣譽之輩。


    正當他犯難之時,當時在梨園戲院候場的小廝,回想起人群中格外突出的四人,眼珠子一轉,便湊近和老管家提了一嘴。


    ……


    經過多方打聽,白府老管家總算打聽到了四人的動向。


    來福客棧——


    在屋內,見到他們時,白府老管家有些詫異,未曾想幾人的麵容竟如此稚嫩,全是年歲頗小的少年少女。


    唯一一位年長者,也是和大少爺一般大的青年。


    他的驚訝和打量,被沉雲山一行人看在眼底,幾人麵不改色,神情平淡。


    老管家這一看,倒是琢磨出點幾人的不同之處。


    他心中微定,便主動開口,把過來的緣由細細陳述了一遍。


    “想必各位近來也有所耳聞,白府因二姨娘之事引發的爭議,這外界謠傳眾說紛紜,推說是那鬼怪邪物在作祟。”


    “白府無意造成誤解,也不願加深百姓的恐慌,畢竟清者自清。”


    說到這,老管家長歎一口氣,麵露疲態,“聽聞幾位有驅鬼除妖的本事,特意上門,還望進府一探,好還白府和百姓們一個安寧。”


    完了,他又笑著補了一句,“當然,此事了結之後,白府自有重謝!”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府老管家目光投向居於中心的青年道士,麵帶希冀。


    【……】


    虞歡聽完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人說話繞的慌,她眉眼懨懨,透過紅傘去看沉雲山的反應。


    “明日酉時。”他說。


    依舊是不辨情緒,冷淡的聲音。


    “……好好,那便明日酉時。”


    老管家笑眯了眼,直來直往,速戰速決自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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