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沉雲山他們不可能一直留在白府,索性在男豔鬼一事之後,加強了枯井上的封印。


    於此同時,白錦鈺下了吩咐,四人也拿到了所謂“鎮宅驅邪”的報酬,很豐厚。


    雖說驅鬼除妖是本職,他們下山帶的銀子也算充足,但不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也接了下來。


    離開白府以後,虞歡亦步亦趨隨在他們身後,男豔鬼的事情給了她一點啟發。


    絕對不能逮著一個人薅,不然太明顯了,一眼就被人看出異端來。


    所以,今晚,她決定換個人“薅”。


    ……


    “什麽,你今晚不過來了嗎?”


    回客棧的路上,虞歡和柳東走在最後,少年拉住她的手,抿著唇不知所措。


    “噓,小聲點,別被他們聽見了。”


    “哦哦……”


    殊不知,走在最前麵的有意“偷聽”的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是被他們發現了,所以你要避避風頭嗎?”


    柳東小聲問她。


    虞歡搖了下頭,如實說,“不是。”


    “那你為何不來,我身體並無不適,你別有顧慮,朋友間互幫互助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他說的一本正經,她被說服了。


    但小豔鬼還是有點警惕心的,沒有暴露自己的小心思,隻道,“你說得對,但今晚還是算了。”


    柳東不敢逼問,隻得退一步,“那明晚呢?”


    “……容我想想。”


    【今晚還沒定下,明晚太早了點。】


    “你該不會是……嫌棄我了吧。”


    少年的語氣格外低落,察覺到的小豔鬼立馬安撫自己的好友(儲備糧),綿軟的嗓音溫柔至極,“當然沒有,你不要多想。”


    “所以,你對我還是滿意的,對嗎?”


    這話有點怪,但虞歡不假思索應了下來。


    “滿意,非常滿意。”


    【這麽聽話,精力旺盛的儲備糧,她怎會不喜歡!】


    【關鍵是,她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啊,不然目標太明顯了。】


    聽完,柳東眉眼舒緩,黑眸掠過一絲笑意,“滿意就好。”


    ——


    回到客棧,柳東和沉雲山四人點了幾樣小菜,填飽了肚子便回屋了。


    虞歡抱著紅傘出現在沉雲山屋內,不見人,卻聽見一幕屏風後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隱隱綽綽間出現一個人影。


    【原來他在沐浴。】


    “道長,我把傘放在桌上了。”


    她揚聲喊了一句,不做停留,卻被人喊住了。


    “……等等。”他清冷的嗓音染上幾分沙啞,好似在克製什麽,“你先別走。”


    夜色將近,熟悉的饑餓感襲來,虞歡不敢和沉雲山待一個屋太久,萬一控製不住撲上去,可如何是好。


    最重要的是,小豔鬼害怕青年道士一氣之下,不願給她的紅傘解封了,那就慘了。


    想到這,她追問道,“是還有事嗎?”


    ……


    屏風後邊的水聲停了下來,他也沉默不言,廂房內一時安靜非常。


    “道長?”


    “……嗯。”


    “可還有事要說?”


    “……並無。”


    “那我——”


    “你再等等。”


    “哦。”


    問不出個所以然,虞歡沒法,隻好安靜坐到了木凳上,單手撐著下巴,無聊地等待著沐浴的某人。


    ……


    屋內燭光閃爍。


    虞歡耐心不多,趴在桌麵上開始催促,“道長,你還要多久啊?”


    她拉長尾音,聲音細軟,好似在撒嬌,聽得屏風內準備穿衣的青年的耳根染上一道紅。


    第一次知曉何為羞澀。


    他並非故意磨她,隻是素來沐浴較慢。


    “抱歉,我現在出來。”


    聞言,虞歡總算抬起蔫巴巴的小腦袋。


    等沉雲山出來時,便見那小豔鬼起身挪到了另一處。


    距離他有點遠,她還低著頭,愣是不看他。


    他抿了抿唇,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想法,“你站那麽遠作甚?過來坐。”


    虞歡沒聽他的,“無礙,你有事直接說吧。”


    她心裏犯嘀咕,【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磨嘰…】


    “你可有急事?”


    沉雲山款款上前,靠近她。


    “沒有。”


    “那你為何急著走?”


    “……”


    沉雲山的氣息近在咫尺,虞歡視線由下往上移,愣愣地發現,他已然來到她跟前。


    許是出浴急了些,眼前清俊的道長隻是簡單穿了件白色寢衣,腰帶係得鬆,冷白的胸膛若隱若現,即使麵色冷淡,依舊撩人得很。


    她眸中閃過一道紅光,手指蜷了蜷,咬緊牙根,這才忍住了撲上去的衝動。


    這等美色,虞歡承認被勾到了,但更令她沉迷的,還是青年身上盛於常人,充沛誘鬼的.精.氣。


    【要是能吸一口,估計就能原地升仙了!】


    小豔鬼垂涎的目光直勾勾地,半點不掩飾,沉雲山低眸輕笑。


    從始至終,她倒是半點沒變,腦子裏想的全是“壞念頭”。


    ——


    一人一鬼還是麵對麵坐到了一桌。


    能看不能吃,虞歡耷拉著眉眼,低聲無奈道,“這下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麽事?”


    沉雲山直視她,“我知道,你和柳東的事。”


    此話一出,虞歡瞬間瞪大眼睛,對上他冷冰冰的眼神,心裏五味雜陳。


    【還是被發現了……】


    她心裏忐忑又緊張,絞著手指,再也沒有了垂涎對方的心思,隻剩下大難臨頭的懼怕。


    空氣靜了一瞬,他沉默不語。


    虞歡受不了軟刀子磨鬼。


    她垂下眼瞼,睫毛輕顫,艱難開口,“你想怎樣?”


    沉雲山:“是他自願的,還是你……”


    “是我是我!”虞歡急忙打斷他的話,在他漠然冷淡的注目下,聲音越來越小,怯怯道,“抱歉,我沒忍住。”


    少年任她索取,在小豔鬼心底是個再好不過的人,她沒法把事推到他身上。


    說白了,得了便宜的還是她。


    “是我自願的!”


    少年的聲音突然傳來,含著怒意,聽得虞歡和沉雲山一愣。


    這時,房門猛地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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