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平淡,卻威懾十足。


    讓北海宗門修士心中壓抑至極。


    眼前這人,或許一言便可定他們生死。


    鄒知行深呼吸一口氣,抱拳說道:“這位前輩,請聽我一言。”


    “說!”顧元清道。


    鄒知行道:“我等來貴宗門隻是因為黃風島主黃文仲一事,並非存心為難貴宗,隻是一島之主突然失蹤,總要弄個清楚明白,六宗同至,也是為了相互做個見證。”


    顧元清饒有興趣的問道:“然後呢?現在你們知道了黃文仲死於我之手,你們又打算怎麽做?為其報仇,主持公道?”


    鄒知行神情微微一滯,顧元清的話根本沒有給他可以下的台階,直接承認殺了黃文仲,他擠出一點笑容道:“之前是有所誤會,前輩乃是高人,自然不會無故出手,應是黃文仲有所冒犯,才落得如此下場。”


    顧元清大笑一聲:“這樣嗎?剛才我怎麽聽說還有人要拿我乾元宗的弟子搜魂,以證清白?”


    此言一出,一邊的嶽晟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當顧元清的目光看過來之時,他心中甚至微微有些顫抖,剛才連續兩次的出手,讓心有餘悸,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對手,他語氣艱難的道:“都是誤會,我之前也還是提議而已。”


    “是嗎?”


    顧元清不置可否,但他的目光卻越來越銳利,讓每一個船上的修士根本不敢與他對視,紛紛避開視線,生怕自己與顧元清注意到自己。


    場麵一度緊張至極。


    剛才與鄒知行傳音的霍懷安也是如此,他目光忽然掃到了風明誌,傳音道:“風兄,還請念在同為北海七宗的情份,看在飛仙門曾在滄溟宗落魄之時出手,幫忙說幾句好話。”


    風明誌臉皮不自然地抖動了兩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的抱拳道:“滄溟宗風明誌見過前輩。”


    江鴻運站在空中,本來饒有興趣的看著熱鬧,忽然聽到自家師兄開口,頓時瞪大的眼睛,傳音道:“師兄,你發什麽瘋,這時候插什麽嘴,這不是惹火燒身嗎?”


    風明誌確實不想這時候插嘴,但霍懷安提前當年之事,卻由不得他不插手。


    顧元清看向風明誌,又掃了江鴻運一眼,認出了此人就是那夜偷偷來乾元島的修士。


    江鴻運感應到視線,幹巴巴的一笑,拱手道:“見過前輩。”


    “此處之事與你們滄溟宗無關,就不要待在這裏了!”顧元清一揮手,一道狂風陡起。


    風明誌臉色微變:“前輩且聽……”


    他意圖在風中穩下身形,可根本沒用。


    他和江鴻運二人隻感覺昏天暗地,身軀像是風中落葉,不受控製的轉著圈飛出數百裏。


    好不容易穩下身影,江鴻運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頭發,一邊道:“師兄,這下你也不用為難了,該做也做了,可別再犯傻。我們要是再過去,別人就可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風明誌看了看已經不見蹤影的乾元島,苦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唉,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乾元島附近的修士瞳孔縮小,之前顧元清對嶽晟出手,手段過於詭異,他們看不明白,可這馭風之術可是看得明白。


    滄溟宗的兩個虛天修士可也不是弱者,可麵對顧元清隨手一揮卻毫無反抗之力。


    風明誌被驅離,霍懷安當場變了臉色,若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願意與顧元清正麵為敵。


    但眼下的一切都向著他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


    霍淮安、鄒知行、嶽晟、雲海派的張戊申、天夢宗的齊同輝,五位虛天大修相互對視一眼,遞了一個眼神。


    鄒知行再次拱手道:“前輩,事情便是如此,既然事情也已弄清楚,我等也不再多有打擾,等日後備上厚禮,再來拜訪!”


    霍懷安也擠出一點笑容,抱拳道:“不錯,前輩,此次之事我等莽撞了,日後定登門道歉。”


    其餘幾人也是如此說起場麵話,並暗自吩咐手下弟子啟動樓船準備退卻。


    顧元清輕笑一聲:“諸位這算盤可打得真精,不愧是做掌門、宗主的人,尋了一個理由威逼上門,見勢不對,便以此為借口想全身而退,可天下間哪有這等好事?”


    場中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鄒知行眼睛微微眯起來,說道:“這位前輩,我等並不願意與貴宗結下仇怨,所以冤家宜解不宜結,畢竟都是北海之上的宗門,還請前輩高抬貴手,今日是我等莽撞,日後也願意奉上厚禮,彌補過失。”


    顧元清淡淡道:“既然你們說願意賠禮道歉,行,我給你們個機會,這六艘大船留下,你們五人自斷一臂,便算了結了這因果,對了,神意島的這位,你說要搜魂我乾元宗弟子,那就將搜魂之術也留下,我便饒了你們一命。”


    鄒知行臉色陰沉下來:“前輩,你別欺人太甚。”


    霍懷安也忍不住帶著怒色說道:“閣下,我敬你是前輩高人,我等已是願意退讓一步,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是任人宰割之輩。”


    嶽晟更是怒道:“看來閣下是根本沒想放我們離開!”


    天夢宗的齊同輝一歎:“前輩,何必苦苦相逼。”


    雲海派的張戊申沒有說話,可真元已經沿著船頭而下,催動了船上陣法。


    顧元清啞然一笑:“苦苦相逼的不是我,而是你們,千裏迢迢的來到此地,不就是窺竊我乾元宗的靈液和秘境嗎?我願意給你們留一條活路,已是我看在你們修行不易的份上,不願多造殺孽了,至於你們……有膽子這麽和我說話,所依仗便是你們腳下的這幾條船吧?”


    顧元清的猜測並沒有錯,這幾條船確實是他們的倚仗,此船乃是他們花了重金自北冥仙宗購買所得。


    憑借此船,即便是天人也很難輕易殺了他們,若是他們將此船交出去,那就真正成了任人宰割了。


    鄒知行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顧元清淡淡道:“想活命,就按我剛才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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