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決生死


    二人打鬥起來已經毀了不少民房,露出光禿禿的地麵,破碎了的陶罐和腐爛了桌椅,的這一片確是年久失修無人住的樣子,但這並不要緊。


    要緊的是他們打著打著已經越來越逼近懸崖,眼看著懸崖上凜冽的風和不遠處的雲霧,實在危險。


    兩邊都難以決定勝負,這時候該是看心性了,拓跋扈在這一項上向來比不上拓跋炎,他曉得這時候再不喊人,他就真的要落敗了。


    況且這些禦林軍也是抱著些私心才跟來,當初他說了水患一事之後,出人意料的,隻有很少人決定打道回府。


    而剩下跟在他身邊的都算是相信了他的說辭,或是想要賭一把能解決掉拓跋炎,掙個從龍之功的。


    如今正是最後決勝負的關鍵時候,他們若是不出一把力,恐怕事情還不能如自己所想,功勞也懸而未決。


    於是一等拓跋扈下令讓人圍過來,他們動作極其幹脆,都飛速上前堵住拓跋炎的去路。


    這人一多就大大減少了可活動的範圍,再加上拓跋炎的招式多是大開大合,少不得要占些地方。


    若是被人圍住,他就算不怕被傷到——畢竟手上亮閃閃泛銀光的劍刃也不是吃素的,他也要分、身去招架這些,拓跋炎體力迅速消耗,但這隻有他自己知道。


    有人幫忙,拓跋炎應對所用的力氣自然就少了,甚至可以從容圍觀,如此他才覺得有勝算可言。


    縱然拓跋炎的功夫是一等一的高強,但一來他沒地方可發揮,二來圍攻他的人也有些功夫,再加上人多勢眾,慢慢的,哪怕拓跋炎看著全力以赴,反而沒討到什麽好處。


    拓跋炎也並非泥菩薩,他眉頭本來舒展著的,以為不過是小菜一碟,但越打越皺緊。


    更氣人的是,他每每大開大合的攻過去,總會被對方泥鰍似的滑到一邊躲開。


    若是打不過直接走那也是做不到的,每當他向往山林裏逼近一步,那些難纏的禦林軍就跟蚊蠅一樣繞著他,維持著不會被他傷到,又以不得不招架的攻勢去阻攔自己。


    拓跋炎很快便被激怒,出手更是狠厲,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能往前半步。


    直到今日,他才正視這些平日裏默默無聞的守衛,在他眼中禦林軍無非是皇城的看門犬如今卻能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麻煩,真是他輕敵了。


    如此結果也出乎拓跋扈意料之外,他原本隻是想拖延拓跋炎一時半刻,好讓逃跑的人能盡快走遠些,本來他都打算自己出手了,但觀望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這個必要。


    反而他可即刻返程,回京準備登基事宜,因為這些人既然能把拓跋炎耗在這裏,就能用他們那變幻莫測的攻勢把人給逼到山崖處。


    他們也曉得會怎麽做,畢竟這禦林軍說來是王妃安排給他的人,王妃的意思就是讓拓跋炎徹底消失,這也正合他意,隻要裘國如今的國主沒了,他便可以順理成章上位。


    更何況這麽高的山崖,哪怕是金剛不壞之身也要被摔成粉碎,他壓根就不怕拓跋炎還有什麽回天之力。


    也就是說,隻要今日拓跋炎葬身於此,往後誰都少了很多麻煩,這誘惑不可謂不大,於是走了一半,拓跋扈又折返回來,抽出佩劍加入戰局,力求盡快把拓跋炎給逼到死路。


    說來也怪,這生死攸關的時刻,身為一國之主的拓跋炎竟然沒有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去要挾,去控製人心。


    他隻是拚盡力氣招架,似乎隻是一個武者在沉住心神破解敵人的招數。


    這也正是他不適合做一國之主的緣由,他心中根本沒有裝下那麽多的事,譬如百姓,譬如社稷,他隻惦記純粹的武力。


    在外人看來,若不是前朝有諸多有識之士,這國家還不知要被他肆意妄為給弄成什麽樣。


    與拓跋炎不同,拓跋扈是有些經綸的,他雖沒有跟拓跋炎一樣自小被當做一國之主去培養,卻耳濡目染了不少。


    其實仔細想一想,他難道就坐不得那個位置嗎?


    眼看自己手上的劍光不斷逼的拓跋炎後退,直到看他真一腳踩上懸崖碎石,差點掉下去,拓跋扈突然就迸發了十足的信心。


    他的攻勢更加淩厲,仿佛把之前所有的憋屈和憤怒都一股腦發泄了出來。


    至於王妃派給他的禦林軍更是不在話下,都是拿出了看家本事,拓跋炎縱然臉上再僵硬也不得不承認他敗局已定。


    今日他的疑心便是葬送他自己的罪魁禍首,不過他也沒有絲毫後悔的意思,仍舊睜圓了眼睛盯著敵人,飛快揮舞著手上兵器。


    裘國京城,王妃對新做好的冠冕十分滿意,對著鏡子照了許久也舍不得拿下來,一想到得等封禪時才能在百官萬民麵前戴上,不免有些可惜。


    她也是等不及了才催促工匠盡快趕製出來,身邊侍女都一個勁的誇讚,不過王妃都不放在心上,她曉得往後少不了這種甜言蜜語。


    不過在她看來,一切還得等塵埃落定之後再得意,於是她屏退左右,隻留下一個沉默不語的侍女在旁邊。


    王妃看著鏡子,似乎在等對方說些什麽,與此同時,她臉上滿意的笑也漸漸淡了下去,隻是那冠冕還戴在頭上,沒舍得拿下來。


    “陛下,咱們派去的人都十分得力,必然不會失誤,您放心就是。”


    王妃很快答,“你辦事我自然放心,隻是那丫頭呢,你可知道她如今在哪?若是跑出宮去便不必管他了。”


    “還在宮裏呢,正在準備出去,約莫也是要找先帝報仇的。”


    這才短短幾日,拓跋炎就成了先帝,想來也真是可笑,在他身邊的人鮮少有忠心為他的,也許是因為他那陰晴不定又難以接近的性子,也許是因為他行事從不考慮太多,最多顧著自己,於是便總是不得人心。


    但這對王妃而言都不重要了,她會替拓跋炎做得更好,替他坐穩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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