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一窩狐狸，也敢稱仙？
我有一拳，殺妖鎮世！ 作者：馬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北方，殤州。
頭一天晚上從京城出發，一路向北，馬不停蹄，第二天傍晚太陽落山，穿過一大片針葉林，看到前方連綿起伏的高大山脈時，殤州就到了。
但這離陳木的目的地還有很遠的路，殤州麵積在大朔九州中是最大的，南麵與蒼州接壤，北麵卻是遙遠是極北之地。
長途跋涉，一刻未停，即便是妖血充沛的妖馬也堅持不住，打著重重的響鼻，血汗沿著鬃毛淌下。
陳木隻好下馬，牽著它緩緩行走，以他的腳程，再加上疾雨靴，步行其實不比妖馬慢，但他擔心迷路，而這匹妖馬據說出生於雪山城，它能為陳木指引道路。
天上下起了雨，夾雜著細小的冰粒，一人一馬，漫步於茫茫天地間。
……
極北之地，雪山城。
雪山城依山而建，從雪山上來的冷風和雨雲讓這裏終年陰霾，陽光珍貴得像金子一樣，但也正是這糟糕的天氣在保護著這座地處荒遠的小城，即使是妖魔也很少願意跑到這種地方來吃人。
陳木騎著馬趕到雪山城時已是第四天的下午，雨已完全變成了雪，天色陰暗，守城的衛兵認出那身白色飛龍服，很快有紫衣狩妖人趕過來，將陳木迎進縣衙。
“不知道大人此次過來，有何貴幹啊？”
縣衙大堂上，陳木被請在正中主位上坐著，雪山城縣令、狩妖官，以及一眾衙役和狩妖人分列下方，個個麵色恭敬、誠惶誠恐。
巡狩有監視天下的職權，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哪個官員見了不發怵，尤其是雪山城這個偏遠之地，什麽風把一位巡狩吹過來了？
“京城製藥坊有個采藥人名叫鍾仁，三個月前來極北之地采藥，至今未歸，他在雲夢院進修的侄兒發了懸賞尋人，我便來了。”
陳木掃視台下眾人，觀察著他們的神情。
“三個月前正是雪絨花開花的日子，確實來了一批采藥人，但他們沒在城裏停留，直接上山去了，後來……”
縣令向身邊的狩妖官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一臉迷茫，縣令隻好拱手道，“大人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問問，看後來有沒有人見過他們。”
歇了一會，縣令去而複返，身後還帶了幾個戴絨披毛的獵人。
“陳大人，都問過了，城裏沒人再見過那批采藥人，這幾個獵戶倒是有些線索。”縣令道。
“采藥的嘛，見過的。”
“他們太貪心了，采了山下的雪絨花還不知足，一路往山上走，我勸都沒勸住。”
“我在山上看到過被撕碎的衣服，地上還有血，他們一定是觸怒了仙姑娘娘！”
獵戶們七嘴八舌地開口，他們或多或少都在山上看到過那批人的蹤跡，但最近的線索，也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陳木屈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待大堂內安靜下來，豁然起身：“我要上山，來個人帶路。”
獵戶們愣了下，隨即紛紛舉手自薦。
“我對山上熟！我帶大人您去！”
“我更熟！”
“我就是在山上出生的！我在山上的時間比城裏還多！”
誰都能看出眼前這位年輕的大人身份不凡，眼下正是六月，天氣還算暖和，就算不帶陳木，他們也是要進山打獵的，不如多討一份獎賞。
“誰能帶我找到冰狐？”陳木又補充道。
不料這話一出，剛剛還熱情十足的獵戶們，忽然變了臉色，一個個閉上嘴巴，看陳木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敵意。
“都下去都下去！”
縣令忙叫人把他們帶走，等獵戶們離開大堂，他附到陳木耳邊，低聲道：“大人，找人可以，找冰狐，還是算了吧。”
“怎麽說？”陳木挑眉。
縣令左右望了望，將聲音壓得更低：“本地人，拜狐仙。”
“狐仙？”
“也就是大人您要找到的冰狐。”縣令解釋道，“雪山城偏僻，城裏人不知道妖魔的可怕，把那山上的冰狐妖當做神仙來祭拜，已經有上百年的傳統了。”
“冰狐，不吃人？”陳木道。
“妖魔哪有不吃人的？隻是那窩冰狐胃口小，本地人逢年過節都會送活祭過去，它們倒是也不猖狂，反而還不時幹些贈藥贈肉、送子送福的事，久而久之，這冰狐，在本地人眼中，就跟神靈無異。”
縣令語氣中帶著無奈，他是近些年才被調過來的，本以為來當土皇帝，結果那些本地人都是麵服心不服，有事寧願去廟裏拜“仙姑”也不來衙門。
“山上風雪太大，本地人又完全不配合，一窩正二品正三品的狐魔，討伐起來實在是有難度，州府那邊知道這個情況，也隻能偶爾派高手過來敲打震懾一番，除不了根。”狩妖官小心翼翼道。
“活祭？”
陳木一雙眸子冷冷地眯起，手指在桌麵再敲兩下，又道，“無論如何，找個對山路熟的，帶我上山獵狐。”
“這……”
縣令和狩妖官對視一眼，正想說雪山城裏實在是找不到這種人，一個衙役忽然出聲。
“大人！我知道一個人，他肯定願意帶您去殺狐狸！”
……
走出縣衙，往城北去，或許是陳木來此的目的已經被泄露出去，一路上所有人都陰惻惻地看著他，就連街邊的乞丐也對他揚起手裏的石頭，毫不掩飾地威脅。
陳木沉默地走著。
雪山城北。
城門外，上山的路口旁，立著個氣派的仙姑廟，比不遠處的城牆還要高出一頭。
廟裏立著尊石像，質地白潤細膩，竟像是玉石，雕刻的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子，麵容絕美，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衣擺上刻滿了雲紋和花紋，呈飄動狀，宛若不染塵埃的下凡仙女。
石像前的供桌上擺著鮮肉、蔬果等供品，廟裏香火鼎盛，人流如織。
而在廟門口，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沾滿肮髒雪泥、發須蓬亂的男人被繩子綁著，倒在地上，進廟祭拜者都會在他麵前停下，踩一腳，吐一口唾沫，罵幾句問候祖宗的話。
“他叫伍力，是城裏的老獵戶，上一批被選為活祭的人中有他的女兒。”
“他不忍心，半夜偷偷上山，把女兒帶回來了，這件事觸怒仙姑，降下神罰殺了十幾個人。”
“伍力被本地人當作罪魁禍首，便把他綁起來丟在這裏，受萬眾唾罵。”
……
“他女兒呢？”陳木問。
“逃一半被抓回來，又被人們送去山上了。”縣令道。
“你們不管？”
“本地人凶悍，我們實在是管不了。”縣令額頭上滲出汗來。
“管不了？”
陳木望著廟門口的男人，又抬頭看向廟裏那尊玉像，眯了眯眼睛：“這是我第一次當巡狩，沒什麽經驗。”
“大人您說什麽？”縣令不解。
“我對巡狩的理解是，常人不敢管的事，我來管；常人不敢做的事，我來做；常人不敢動的妖魔，我來殺！行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這就是巡狩。你們覺得，我這理解，對麽？”
陳木語氣平緩，但那話中蘊著一股子比冰雪還冷的煞意，寒風淩冽。
縣令和狩妖官汗如雨下，他們已明白陳木想做什麽，可勸阻的話沒出口，隻看見素白飛龍服的衣訣翻飛。
陳木踏步上前，越過廟門口的老人，越過祭拜的人群，闖過上前阻攔的廟祝，跳到供桌上，拿起被當做供品的鮮肉狠狠咬了一口。
“呸！一窩狐狸，也敢稱仙？”
在眾人震撼到極致的眼神中，陳木轉身一拳，將那尊受萬人敬仰的仙姑石像，轟了個粉碎。
頭一天晚上從京城出發，一路向北，馬不停蹄，第二天傍晚太陽落山，穿過一大片針葉林，看到前方連綿起伏的高大山脈時，殤州就到了。
但這離陳木的目的地還有很遠的路，殤州麵積在大朔九州中是最大的，南麵與蒼州接壤，北麵卻是遙遠是極北之地。
長途跋涉，一刻未停，即便是妖血充沛的妖馬也堅持不住，打著重重的響鼻，血汗沿著鬃毛淌下。
陳木隻好下馬，牽著它緩緩行走，以他的腳程，再加上疾雨靴，步行其實不比妖馬慢，但他擔心迷路，而這匹妖馬據說出生於雪山城，它能為陳木指引道路。
天上下起了雨，夾雜著細小的冰粒，一人一馬，漫步於茫茫天地間。
……
極北之地，雪山城。
雪山城依山而建，從雪山上來的冷風和雨雲讓這裏終年陰霾，陽光珍貴得像金子一樣，但也正是這糟糕的天氣在保護著這座地處荒遠的小城，即使是妖魔也很少願意跑到這種地方來吃人。
陳木騎著馬趕到雪山城時已是第四天的下午，雨已完全變成了雪，天色陰暗，守城的衛兵認出那身白色飛龍服，很快有紫衣狩妖人趕過來，將陳木迎進縣衙。
“不知道大人此次過來，有何貴幹啊？”
縣衙大堂上，陳木被請在正中主位上坐著，雪山城縣令、狩妖官，以及一眾衙役和狩妖人分列下方，個個麵色恭敬、誠惶誠恐。
巡狩有監視天下的職權，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哪個官員見了不發怵，尤其是雪山城這個偏遠之地，什麽風把一位巡狩吹過來了？
“京城製藥坊有個采藥人名叫鍾仁，三個月前來極北之地采藥，至今未歸，他在雲夢院進修的侄兒發了懸賞尋人，我便來了。”
陳木掃視台下眾人，觀察著他們的神情。
“三個月前正是雪絨花開花的日子，確實來了一批采藥人，但他們沒在城裏停留，直接上山去了，後來……”
縣令向身邊的狩妖官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一臉迷茫，縣令隻好拱手道，“大人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問問，看後來有沒有人見過他們。”
歇了一會，縣令去而複返，身後還帶了幾個戴絨披毛的獵人。
“陳大人，都問過了，城裏沒人再見過那批采藥人，這幾個獵戶倒是有些線索。”縣令道。
“采藥的嘛，見過的。”
“他們太貪心了，采了山下的雪絨花還不知足，一路往山上走，我勸都沒勸住。”
“我在山上看到過被撕碎的衣服，地上還有血，他們一定是觸怒了仙姑娘娘！”
獵戶們七嘴八舌地開口，他們或多或少都在山上看到過那批人的蹤跡，但最近的線索，也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陳木屈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待大堂內安靜下來，豁然起身：“我要上山，來個人帶路。”
獵戶們愣了下，隨即紛紛舉手自薦。
“我對山上熟！我帶大人您去！”
“我更熟！”
“我就是在山上出生的！我在山上的時間比城裏還多！”
誰都能看出眼前這位年輕的大人身份不凡，眼下正是六月，天氣還算暖和，就算不帶陳木，他們也是要進山打獵的，不如多討一份獎賞。
“誰能帶我找到冰狐？”陳木又補充道。
不料這話一出，剛剛還熱情十足的獵戶們，忽然變了臉色，一個個閉上嘴巴，看陳木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敵意。
“都下去都下去！”
縣令忙叫人把他們帶走，等獵戶們離開大堂，他附到陳木耳邊，低聲道：“大人，找人可以，找冰狐，還是算了吧。”
“怎麽說？”陳木挑眉。
縣令左右望了望，將聲音壓得更低：“本地人，拜狐仙。”
“狐仙？”
“也就是大人您要找到的冰狐。”縣令解釋道，“雪山城偏僻，城裏人不知道妖魔的可怕，把那山上的冰狐妖當做神仙來祭拜，已經有上百年的傳統了。”
“冰狐，不吃人？”陳木道。
“妖魔哪有不吃人的？隻是那窩冰狐胃口小，本地人逢年過節都會送活祭過去，它們倒是也不猖狂，反而還不時幹些贈藥贈肉、送子送福的事，久而久之，這冰狐，在本地人眼中，就跟神靈無異。”
縣令語氣中帶著無奈，他是近些年才被調過來的，本以為來當土皇帝，結果那些本地人都是麵服心不服，有事寧願去廟裏拜“仙姑”也不來衙門。
“山上風雪太大，本地人又完全不配合，一窩正二品正三品的狐魔，討伐起來實在是有難度，州府那邊知道這個情況，也隻能偶爾派高手過來敲打震懾一番，除不了根。”狩妖官小心翼翼道。
“活祭？”
陳木一雙眸子冷冷地眯起，手指在桌麵再敲兩下，又道，“無論如何，找個對山路熟的，帶我上山獵狐。”
“這……”
縣令和狩妖官對視一眼，正想說雪山城裏實在是找不到這種人，一個衙役忽然出聲。
“大人！我知道一個人，他肯定願意帶您去殺狐狸！”
……
走出縣衙，往城北去，或許是陳木來此的目的已經被泄露出去，一路上所有人都陰惻惻地看著他，就連街邊的乞丐也對他揚起手裏的石頭，毫不掩飾地威脅。
陳木沉默地走著。
雪山城北。
城門外，上山的路口旁，立著個氣派的仙姑廟，比不遠處的城牆還要高出一頭。
廟裏立著尊石像，質地白潤細膩，竟像是玉石，雕刻的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子，麵容絕美，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衣擺上刻滿了雲紋和花紋，呈飄動狀，宛若不染塵埃的下凡仙女。
石像前的供桌上擺著鮮肉、蔬果等供品，廟裏香火鼎盛，人流如織。
而在廟門口，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沾滿肮髒雪泥、發須蓬亂的男人被繩子綁著，倒在地上，進廟祭拜者都會在他麵前停下，踩一腳，吐一口唾沫，罵幾句問候祖宗的話。
“他叫伍力，是城裏的老獵戶，上一批被選為活祭的人中有他的女兒。”
“他不忍心，半夜偷偷上山，把女兒帶回來了，這件事觸怒仙姑，降下神罰殺了十幾個人。”
“伍力被本地人當作罪魁禍首，便把他綁起來丟在這裏，受萬眾唾罵。”
……
“他女兒呢？”陳木問。
“逃一半被抓回來，又被人們送去山上了。”縣令道。
“你們不管？”
“本地人凶悍，我們實在是管不了。”縣令額頭上滲出汗來。
“管不了？”
陳木望著廟門口的男人，又抬頭看向廟裏那尊玉像，眯了眯眼睛：“這是我第一次當巡狩，沒什麽經驗。”
“大人您說什麽？”縣令不解。
“我對巡狩的理解是，常人不敢管的事，我來管；常人不敢做的事，我來做；常人不敢動的妖魔，我來殺！行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這就是巡狩。你們覺得，我這理解，對麽？”
陳木語氣平緩，但那話中蘊著一股子比冰雪還冷的煞意，寒風淩冽。
縣令和狩妖官汗如雨下，他們已明白陳木想做什麽，可勸阻的話沒出口，隻看見素白飛龍服的衣訣翻飛。
陳木踏步上前，越過廟門口的老人，越過祭拜的人群，闖過上前阻攔的廟祝，跳到供桌上，拿起被當做供品的鮮肉狠狠咬了一口。
“呸！一窩狐狸，也敢稱仙？”
在眾人震撼到極致的眼神中，陳木轉身一拳，將那尊受萬人敬仰的仙姑石像，轟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