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沈婉身上。


    柯劉氏原本要離開,聽見柯長東這麽問,回頭否認道:“長東,你怎麽能信她的話?我的毒已經被薛神醫解了,根本沒有中毒!”


    然後,她又朝著沈婉沉聲道:“如果趙大夫人是為了今晚之事,大可不必。我說到做到,絕不會再追究今晚之事。若趙大夫人無事,告辭。”


    沈婉微微搖頭,沒有回應柯劉氏的話,直言道:“二舅母最近可有服用術士煉製的丹藥?”


    柯劉氏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慌亂的回道:“你說什麽丹藥?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然後朝著柯青姝招手,“女兒,我們回去。”


    急急忙忙的離開。


    沈婉看著柯劉氏的背影,知道自己猜對了,但是沒有阻攔。


    她看出柯劉氏的身體有問題,是柯劉氏自己不想治,她也不會強行治療。


    “二弟媳,你等一下。”柯孫氏忽然開口,叫住了柯劉氏。


    柯劉氏不情願的回身,“大嫂,我中毒剛醒,這會兒身體十分不適,有什麽事等明日再說吧。”


    “你是不是又偷偷服用那些江湖術士給你的駐顏丹了?”柯孫氏的沉著臉,很有當家主母的威嚴。


    同時,又不著痕跡的看了沈婉一眼。


    柯劉氏服用駐顏丹的事,隻有柯家人才知道,沈婉怎麽會問出來?


    “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聽她亂說!她剛來柯家,什麽都不知道,全都是亂說的!”柯劉氏連忙擺手辯解。


    柯孫氏根本不聽,直接吩咐道:“來人,去二夫人的院子找一找,如果發現江湖術士之物,立刻送過來!”


    沈婉眉頭一挑。一言不合就直接讓人搜院子?


    這位大舅母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強硬啊!


    柯老爺子並沒有開口阻止,反而還有些失望的看了柯劉氏一眼。


    就連柯長東也沒幫忙,將信將疑的看著柯劉氏,“你真的又開始了?”


    反正整個柯家上下,沒有一個人幫柯劉氏。


    “有古怪?”趙霆宴過來,在沈婉耳旁低聲道。


    沈婉點頭。


    她看得出來,柯家的氣氛其實十分和睦,並不存在誰針對誰的情況,但是現在,大家似乎都站在了柯劉氏的對立麵。


    “二舅母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已經不是第一次服用術士煉製的駐顏丹。全家人都勸過,看來她並未聽進去。”趙霆宴低聲道。


    沈婉了然。


    她第一次見柯劉氏的時候,柯劉氏的裝扮就顯得十分年輕,完全不像一個中年婦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很正常,隻是不要誤入歧途。


    “大嫂!”柯劉氏一聽要搜院子,麵色一變。見瞞不過去,她這才點頭承認,“我,我也是最近才拿到五顆駐顏丹,剛服用了一顆而已。”


    她不明白,整件事她分明隱藏的很好,並且早就把駐顏丹拿進府裏,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見過那些駐顏丹,沈婉是怎麽發現的?


    “你……你怎麽能明知故犯?唉!”柯孫氏想要說些什麽,教訓柯劉氏幾句。


    但是見沈婉和葛勝君都在,這才沒說出口。


    “父親。”她微微欠身道。


    柯老爺子抬了抬手,示意柯孫氏不必再說,一雙蒼老的眸子此刻很是嚴肅的看向柯劉氏,“你是什麽時候把駐顏丹拿進府的?”


    柯劉氏不敢抬頭,回道:“拿回來已經有五日了。我真的隻服用了一顆,剩下四顆我這就讓人取來,我不會再服用。”


    對於柯劉氏的保證,眾人都沒什麽反應,就連柯長東也是如此。


    讓柯青姝在這裏陪著柯劉氏,柯長東直接轉身,親自去取了。


    柯老爺子點了點頭,看向沈婉,眸底帶著一股不見底的深邃,問道:“你說她中毒,是中了什麽毒?”


    這時,眾人才想起來沈婉曾說柯劉氏中毒的事。


    沈婉正色道:“是砷中毒。”


    眾人全都一愣,就連柯老爺子臉上也閃過一抹茫然。


    誰都沒聽過‘砷中毒’。


    沈婉見狀想了想,用他們能聽懂的話解釋道:“砷是丹藥裏必備的一種成分,無論什麽是什麽效果的丹藥,裏麵都有砷。長期服用丹藥,就會出現砷中毒。”


    “不可能!”柯劉氏當即反駁道:“駐顏丹是真的有效!我服用這些駐顏丹的確能讓我變得年輕,美貌!而且,我從來都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更沒有中毒!王真人從來沒騙過我!”


    這一次,柯家沒人反駁柯劉氏,因為他們的確沒在柯劉氏身上找到服用駐顏丹的害處,隻是知道所謂的駐顏丹應該是那些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


    “二舅母最近有沒有感覺入睡困難,經常做夢,身上無緣無故覺得癢,沒生病卻經常咳嗽?”沈婉直接問道。


    “誰都可能睡不著覺,這說明不了什麽!而且,身上癢又不是什麽大問題,用不了多久就不癢了。至於咳嗽,嗓子不舒服,咳嗽兩聲也很正常。”柯劉氏不以為意道。


    沈婉眸光微深,又道:“請二舅母伸出一隻手,掌心向前。”


    柯劉氏不解,還是照做了。


    “再用另一隻手摸一下手掌的外側。”沈婉繼續道。


    柯劉氏摸了摸,“然後呢?”


    “是否有細小的疙瘩?”


    柯劉氏仍舊沒有在意,“青姝都快要嫁人了,以我的年紀,手掌側麵有些細小的疙瘩再正常不過。”


    沈婉卻又看向了柯老爺子,“請柯老爺子也試一試。”


    柯老爺子神色微沉,試了試,老眸忽然看了沈婉一眼,才朝著柯劉氏道:“我的手掌側麵十分光滑,一個疙瘩也沒有。”


    柯孫氏和柯詩文也下意識的試了試,結果全都和柯老爺子一樣,一個疙瘩都沒有。


    柯劉氏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出,“也許,也許是我每日操勞所致。”


    “你十指不沾陽春水,有何事操勞?”柯老爺子有些不悅,沉聲問道。


    柯劉氏啞然,下一刻猛然大驚失色!


    她為了保養自己的雙手,除了洗漱之外,雙手幾乎不沾水,怎麽會有細小的疙瘩。


    難道,真如沈婉所說,她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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