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妹妹,你怎麽可以如此是非不分呢?祖母她雙手沾滿血腥,她是殺人犯啊,而且殺了好多人,你,你為了孝順的虛名,竟枉顧法紀?”


    “虧你還是大理寺女官呢,你這樣做,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對得起天下百姓嗎?”


    “難道在你眼中,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別忘了,這裏可是大理寺公堂!你在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竟敢與祖母達成這樣肮髒的交易?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紅著眼眶說完,然後轉身看向高堂之上的珩王。


    珩王坐在正中央。


    兩側坐著的,是刑部尚書和禦史大夫。


    三司會審,陣仗龐大。


    高堂之上的三人,皆非等閑之輩,身份尊貴。


    雖然隻是從外室肚子裏爬出來的私生女,但蘇月薇並不懼怕他們。


    她可是未來的太子妃!身份不比他們低!


    這一刻,她化身成正義使者,站在道德製高點,振振有詞地道:


    “早就聽說,珩王殿下與嬋兒妹妹的感情非比尋常,如今一見,果真是,萬般縱容。”


    頓了頓,她繼續道:


    “可珩王殿下莫要忘了,此時此刻,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三司,律法最講公正,你如此偏頗,就不怕有辱身份,皇上震怒嗎?”


    此言一出,站在公堂外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蕭玉珩沒有解釋,而是麵無表情地下令:


    “來人,掌摑二十。”


    蕭靳延連忙擋在蘇月薇麵前,一臉不滿地大聲抗議:


    “皇叔,薇兒做錯了什麽?”


    蕭玉珩冷冷地道:


    “今日,本王才是主審官,她算老幾?有什麽資格對本王指手畫腳?有意見就去找皇上,隻有皇上有資格撤銷本官的主審資格。”


    “至於交易,他們敢說,難道我們還不敢聽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提出來的交易,能有什麽壞心思?就算有,本官也會秉公處理,有什麽好怕的?”


    “蘇月薇以下犯上咆哮公堂,掌摑二十以儆效尤,否則,往後人人都學她這般不懂規矩,豈不是給審案帶來麻煩?”


    說完,他朝左右兩側看了看,問:


    “兩位大人覺得呢?”


    刑部尚書和禦史大夫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珩王殿下所言甚是。”


    蕭靳延連忙道:


    “皇叔,薇兒懷有皇孫......”


    蕭玉珩不耐煩地打斷他:


    “又不是你的種,親爹都不急,你急什麽?”


    親爹蕭靳泓:“......”


    身為親爹,不說幾句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原本不想開口的蕭靳泓隻好開口:


    “我兒子在薇兒肚子裏,並不在她臉上,打臉不會傷害到我兒子,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薇兒咆哮公堂是事實,打幾下也是應該。”


    “本殿當然也很心疼薇兒,可越是愛一個人,越不能把她寵壞,否則隻會害了她。”


    言外之意就是兩個字:打吧。


    蘇月薇心中陣陣發寒。


    原以為,看在孩子份上,蕭靳泓必定會把她當眼珠子一般疼愛,誰知,竟如此涼薄。


    這就是她選的男人?


    可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未來太子呢?


    哪怕他遠遠不如蕭靳延對她好,為了成為太子妃,她也必須忍耐。


    蕭靳延也驚呆了。


    二皇弟他,怎能如此對待薇兒?


    薇兒可是他的未婚妻!


    太過分了!


    此時此刻,他似乎忘了,蘇月嬋也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又是如何對待蘇月嬋的呢?


    兩個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架走。


    “啪!啪!啪!......”


    一陣掌摑聲響起,將眾人的思緒拉回。


    衙役掌摑,可比後宅的嬤嬤丫鬟有力氣多了。


    聽聲音就很疼。


    蕭靳延心疼壞了。


    他轉身看向蘇月嬋,氣急敗壞地道:


    “蘇月嬋,看見薇兒挨打,你怎麽不替她求情?你的良知呢?薇兒伸張正義有什麽錯?你寧可救惡毒的蘇老太,也不救善良的薇兒,你腦子有病嗎?”


    “二殿下都不急,你一個備胎急什麽?”


    蘇月嬋目光嘲諷地看著蕭靳延,輕描淡寫地道:


    “不過就是二十掌摑,又不會死,有什麽好救的?哪天蘇月薇若是也要死了,我或許也會出手相救。”


    “蘇月嬋,你居然詛咒薇兒,你怎麽變得如此惡毒?”蕭靳延氣得頭昏目眩,眼前陣陣發黑。


    “實話實說罷了。”


    蘇月嬋嗤笑一聲道:


    “大殿下莫要忘了,是你先開口指責我的。”


    “你怎麽對別人,別人自然也會怎麽對你。難道你罵我,我還要跪地謝恩不成?”


    蕭靳延一噎。


    盡管心中很惱火,可他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二十掌摑終於打完。


    蘇月薇的臉頰,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原本還算清秀的臉,腫成血淋淋的豬頭。


    就連愛她如命的蕭靳延,也被她醜到了,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次,都不用裝,她的眼淚就劈裏啪啦掉個不停。


    淚水浸濕傷口,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嘶啞的痛呼聲。


    嘴巴一動,牽動兩頰傷口,更疼了。


    傷口太疼,哭訴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蘇月嬋淡淡地看著她,覺得這一幕很是賞心悅目。


    這就對了。


    什麽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那絕逼是假哭。


    真哭,隻有狼狽,隻有絕望,隻有撕心裂肺,隻有喪心病狂,怎麽可能有美感呢?


    像現在這樣,血淋淋的豬頭,流下鮮紅的液體,是真哭無疑了。


    觀賞感很是舒適。


    看了幾眼後,蘇月嬋便收回目光。


    她轉身看向蘇老太太,道:


    “蘇老夫人想要活命,其實很簡單。”


    “平遠候府,不是有丹書鐵券嗎?”


    “隻要拿出丹書鐵券,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蘇老太太連忙道:


    “我也想啊,可問題是,丹書鐵券現在不在我手上,我想用也沒法用啊。”


    蘇月嬋紅唇輕輕揚起,聲音清雅:


    “每個丹書鐵券都不一樣,平遠候府的丹書鐵券,上麵刻有蘇家老祖宗的名字,皇家檔案室是有記錄的。”


    “就算你手上沒有丹書鐵券,隻要你想用,昭告天下,皇室劃去存檔並注明是你動用了,後代子孫再不能用。丹書鐵券,依然可以保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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