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重茂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


    朱純臣如喪考妣。


    自己兒子,幹出這種潑天禍事。


    完了!


    成國公府,徹底完了!


    朱純臣絕望之下,指著王承恩,憤怒地咆哮起來:


    “王承恩,是你,定是你與雲逍子勾結,栽贓陷害本國公!”


    崇禎冷哼一聲,漠然出聲:“這麽多的人證,你還想抵賴?”


    “陛下,您一定要明察啊!”


    “朱重茂再渾,也不可能做出這等膽大包天的事情!”


    “臣懇請陛下,立即將他叫來,當堂與這些人對質!”


    朱純臣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對自己的兒子,也有十足的信心。


    崇禎淡淡地說道:“準奏!”


    當即派人前往成國公府,將朱重茂抓來。


    不多久。


    穿著一身裏衣的朱重茂,被押到大殿內。


    由於太過激動,他一夜沒合眼,一直到天亮後才睡下。


    正做著雲逍被砍頭的美夢時,被東廠的人從床上揪了起來。


    一直到現在,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朱純臣一聲怒喝:“孽子,到底是怎麽回事,還不給陛下解釋清楚?”


    朱重茂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大半。


    看到跪在地上的家丁,又嚇了一跳,困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名家丁一起指證,所作所為,全是朱重茂吩咐。


    朱重茂兩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王承恩冷冷說道:“成國公,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孽子,孽子啊!”


    朱純臣一個踉蹌,指著朱重茂,渾身抖個不停。


    然後他雙膝跪地,朝著崇禎連連磕頭。


    “這都是孽子一個人所為,臣並不知曉啊!”


    “懇請陛下,念在成國公一脈,世代為大明效力,饒恕臣這一次!”


    崇禎神情漠然,不為所動。


    大臣們無不暗自感慨。


    延續兩百多年的成國公一脈。


    因為出了一個敗家子,就這麽徹底沒了。


    真是可悲,可歎!


    王承恩冷眼看著朱純臣,心中一聲冷笑。


    上次在雲真人手裏栽了跟頭,居然還不長記性。


    這次跟著言官們摻和在一起,對付雲真人。


    不是作死嗎?


    雲真人的一石三鳥之計,這才是第二隻鳥!


    朱純臣自知活命無望。


    朝著崇禎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搖晃著站起身來。


    看到癱在地上的朱重茂。


    他怒從心生,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打死你這個孽子!”


    “不是我的主意,是光時亨挑唆我這麽做的,不關我的事情啊……”


    朱重茂一邊慘叫著,一邊大聲叫嚷。


    “光時亨,竟然是你!”


    朱純臣停下來,看向光時亨,眼神無比怨毒。


    “胡說八道!”


    “本官何時挑唆你,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光時亨大驚失色,立即矢口否認。


    “就是你,是你讓一個名叫光祿的家仆去找我。”


    “說你要扳倒雲逍子,可卻沒有罪證,教使我給雲逍子製造一個罪證。”


    “也是你的家仆給我出主意,讓我用火藥去炸了忠烈祠,以此來證實,忠烈祠是豆腐渣工程!”


    “你現在還敢不承認?”


    朱重茂指著光時亨,一陣咬牙切齒,狀若瘋獸。


    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為了陷害雲逍子,竟然教唆他人做出這等驚天大案,瘋了,簡直是瘋了!”


    “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瘋狂之人,淩遲了他,都不為過!”


    ……


    不僅是溫體仁、徐光啟等人。


    就連那些勳貴也全都怒了。


    全都不顧體統,指著光時亨破口大罵。


    那些言官以及東林黨人,也都下意識後退,離光時亨遠點。


    “簡直是荒唐!”


    “我身邊從來就沒有一個叫做光祿的家仆,更不曾派人去教唆你。”


    “你有何憑據?”


    千夫所指之下,光時亨依然梗著脖子,昂首挺胸。


    “無恥的東西,我殺了你!”


    朱重茂瘋了一樣,朝光時亨撲過去。


    旁邊的東廠番役,將其死死拉住。


    “東廠曾調查過,你身邊的確沒有一個叫光祿的人。”


    “可是這等隱秘之事,你的心腹之人用一個假名,自是不稀奇。”


    王承恩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


    光時亨大怒:“東廠查案,豈能靠推測定論?”


    王承恩冷笑道:“光大人單憑臆想,就栽贓雲逍子真人,咱家就不能推測一二了?”


    光時亨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一名言官說道:“光大人是言官,風聞奏事是職責所在,東廠無憑無據,僅憑朱重茂片麵之詞,怎能斷定光大人有罪?”


    其他言官紛紛開口。


    倒不是為光時亨開脫。


    而是為整個言官群體發聲。


    崇禎冷哼一聲。


    言官可以隨意誣陷他人。


    輪到他們,卻需要憑據。


    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好在‘叔父’早有算計。


    你們這些言官,就是‘叔父’的第三隻鳥!


    “光大人要憑證?”


    “好,那咱家就給你憑證!”


    王承恩‘嘿’了一聲,滿臉戲謔、嘲弄之色。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掉進陷阱的獵物。


    這一次,看你怎麽逃出雲真人的天羅地網!


    光時亨心中一凜。


    隨即想到,自己除了收了朱純臣的一封信。


    其他的哪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與朱重茂有瓜葛?


    再說了。


    自己什麽都沒做過,又哪裏來的什麽憑證?


    王承恩問道:“數日前,曾有一位成國公府的仆役,到官舍中給光大人送了一封信,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光時亨大大方方地承認。


    當時那麽多人在邊上看著呢。


    想否認都不行,也沒必要否認。


    朱純臣一臉懵逼。


    自己什麽時候,派人給光時亨送信來著?


    不對勁!


    事情很不對勁!


    朱純臣隱隱覺得,仿佛有著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下意識地就要張口否認,曾經派人給光時亨送過信。


    可轉念一想。


    這樣一來,豈不是讓這該死的言官從容脫身?


    即使是死,也要拖著他一起下水。


    再說了。


    多個人頂缸,總比自己一個人頂要好。


    王承恩繼續追問:“光大人當時還對那人說過一些話,可還記得?”


    光時亨神色一變。


    當時他讓那成國公府的仆役,回去回複成國公。


    成國公說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並讓成國公大膽去做。


    到時候,他自會聯合朝中正義之士,仗義執言。


    這話聽起來沒毛病。


    可放到此時,卻太容易讓人產生聯想了。


    王承恩將光時亨的原話,當眾說了一遍。


    大臣們再次一陣轟動。


    讓成國公大膽去做,不就是去炸掉忠烈祠嗎?


    所謂的仗義執言,不正是借機彈劾雲逍子嗎?


    這難道還不算是真憑實據?


    太囂張了!


    這種事情,也敢當眾說出來?


    這個言官,還真是日天的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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