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抓本世子?”


    “你可知道本世子是誰?”


    朱由棪指著自己的鼻尖,滿臉錯愕。


    隨即他放聲大笑起來,就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他是趙王朱常?的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王位的。


    因此從小到大,在王府中被當做是皇帝一樣伺候著。


    後世普通百姓家中的孩子,在父母的寵溺下,都會變得以自我為中心,整個世界都要圍繞著自己來轉才行。


    何況是現在的藩王世子?


    在朱由棪心目中,皇帝都不算什麽。


    這幫京裏來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來路。


    居然要抓自己,這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什麽?


    “趙王世子在此,休得放肆!”


    朱由棪身旁的侍衛首領大聲說道。


    隨即他朝雲逍遞了一個眼色,“不知者不為過,你們衝撞了世子,還不趕緊賠罪?”


    這人倒也有些眼色。


    雲逍一行這麽大的一個車隊,隨行護衛更是高達數千人。


    護衛個個都是健壯彪悍之士,攜帶著軍器,並且都是威力強悍的弓弩、火器,即使沒穿戎裝,也能看出是鐵血軍士裝扮。


    加上雲逍和朱慈烺的氣度都是不凡。


    足見這支車隊,絕不是什麽普通的賑災隊伍。


    由於某個道士的緣故,如今大明藩王的日子,就如同那莊稼過了白露天,一天不如一天。


    世子無緣無故招惹這樣的一幫人,不是給趙王府招災嗎?


    可朱由棪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誰能勸阻的了他?


    侍衛首領也是沒辦法,隻能暗示雲逍先服個軟,把朱由棪糊弄過去再說。


    誰知他的話剛落音,朱由棪又開口了:“賠罪有用的話,要王法幹什麽?”


    “貨,給本世子留一半!”


    “馬車上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抓起來,閹了,交給王府的太監好生調.教!”


    朱由棪滿臉驕狂,不可一世。


    朱慈烺氣得小臉鐵青。


    他現在年紀小,還不知道那東西,不光是撒尿、傳宗接代,還是男人的快樂之本。


    卻也明白,當太監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竟然還帶著叔爺爺!


    他要是被閹了,叔奶奶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都是死人啊,還愣著幹什麽?”


    王承恩見雲真人和太子爺受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朝著軍士們一聲怒喝。


    乙邦才帶著護衛,將馬車嚴密地防護起來,防止趙王府的人狗急跳牆,傷到了雲逍和朱慈烺。


    護衛的首領揮手喝道:“統統拿下!”


    太子出行,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以前保護雲逍的勇衛營將領是孫應元,此前被雲逍安排去了遼東軍中效力。


    如今的將領叫周遇吉,是雲逍特意從京營中調過來的。


    這次來河南,又從勇衛營中抽調了三千精銳,加起來一共有三千五百之眾。


    配備的都是當今世上最好的軍械,別說是在河南,即使麵對一萬建奴八旗精銳,也能打他個落花流水。


    周遇吉一聲令下,趙王府的人立即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名王府侍衛試圖反抗,被火槍打成了篩子。


    剩下的侍衛見對方來真的,哪裏還敢反抗,紛紛束手就擒。


    朱由棪依然騎在高頭大馬上,輕蔑地指著雲逍和朱慈烺:“你們是京裏哪個衙門的?”


    朱慈烺:“孤……”


    雲逍打斷他的話,朗聲說道:“本官是戶部清吏司主事蕭雲,押送賑災物資前往開封,你膽敢截留,王法難容!”


    王承恩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心裏一聲歎息。


    雲真人不光是要懲治這個無法無天的趙王世子,順帶還要算計趙王朱常?啊!


    “小小的戶部主事,知道本世子的身份,膽敢如此囂張?”


    “這大明,難道不再是朱家天下了?”


    “你叫蕭雲是吧,本世子要扒了你的皮,滅了你滿門……”


    朱由棪正口吐狂言時,一支箭矢‘嗖’的一聲射來,正中他的發髻,驚得他從馬背上栽到地上。


    兩名兵士上前,將他按到地上。


    周遇吉問道:“雲……蕭大人,怎麽處置?”


    雲逍淡淡地說道:“抓一鬥蝗蟲來,讓他生吃了,給他長長記性。”


    周圍的人全都愣住了。


    朱慈烺道:“叔爺爺,這樣是不是太便宜了他?”


    王承恩心裏一陣苦笑。


    雲真人哪裏是心慈手軟的人?


    他最是見不得百姓受欺,況且這次還搭上了三條人命。


    以他的性子,當場殺了朱由棪都不是什麽稀罕事。


    此時隻是讓朱由棪吃蝗蟲,顯然是另有用意。


    雲真人越來越陰……老辣了。


    此時別的東西不好找,蝗蟲卻是遍地都是,兵士們很快就抓來大量蝗蟲,用稱量糧食的鬥裝著。


    滿滿一鬥蝗蟲,密密麻麻,綠油油的,不住地躁動,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幾個兵士按住朱由棪的手腳、腦袋,然後往他嘴裏麵塞蝗蟲。


    朱由棪緊閉著嘴巴不肯就範。


    他畢竟是藩王世子,天家血脈,幾個兵士不敢動粗弄傷了他。


    雲逍冷冷說道:“用漏鬥,塞也要塞到肚子裏去!”


    兵士們當下也不再客氣,找來一個油漏。


    周遇吉拿刀鞘抽在朱由棪的臉上,後者頓時破口大罵。


    周遇吉趁機將油漏硬塞了進去。


    由於是第一次,周遇吉的手法又有些粗暴,朱由棪肯定是要受點傷害……都出血了!


    一名兵士抓起一把蝗蟲,放到漏鬥裏,然後拿著一根木棍,朝著下麵一陣亂捅。


    被弄碎的蝗蟲,黃的、綠的、紅的、白的,比糞坑裏的穢物還要惡心,看得旁人胃裏麵一陣翻江倒海。


    朱由棪奮力掙紮著,卻哪裏掙的脫,蝗蟲的精華全都進了肚子。


    “走吧!”


    雲逍揮揮手。


    車隊再次啟動。


    周遇吉和一百多兵士留了下來。


    雲真人說是要讓朱由棪吃一鬥蝗蟲,自然是要一個不少地全都送到他的肚子裏。


    朱慈烺依然餘恨未消,不解地問雲逍:“叔爺爺,您怎麽不殺了那惡人?”


    雲逍笑道:“按輩分,你還要喊他一聲叔。你真的想殺了他?”


    朱慈烺大聲說道:“商鞅稱,‘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朱由棪作了這麽大的惡,就是該殺!”


    雲逍‘嗬’了一聲。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糊弄老百姓的話,怎麽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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