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人分了四瓶白酒,曾伯和何孝思基本沒什麽事,唯有梁棟有了八九分醉意。


    周鵬雖然也上了酒桌,卻一杯酒都沒喝。


    何孝廷曾禮貌性地勸了他一次,被他禮貌地回絕了。


    然後,就再也沒人找過他喝酒。


    周鵬扶著梁棟出了三房的小院,梁棟被風一吹,頓時酒意上湧,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推開周鵬,捂著嘴跑到大院裏的池子旁,趴在石欄上,對著裏麵就開始狂嘔起來。


    這個季節的燕京,早就該結冰的,何家大院的小池卻沒有。


    仔細看,能看到小池裏麵的水竟然是活水,應該是連著那裏的暗河。


    梁棟吐了半天,酸臭的汙物隨著水流朝下流去,不一會兒,竟然招引來幾尾錦鯉,爭相搶食著‘美味’的食物。


    臨近過年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一大早,何孝廷發動全家人,拿著工具,清理大院內外路上的積雪。


    全家十幾口人,加上警衛班的幾個士兵,二十來人,在大院裏幹得熱火朝天。


    到了中午,梁棟突然被曾伯叫走,說是何孝廷找他有事。


    曾伯領著梁棟和周鵬出了二房,卻沒有去老爺子那院,而是直接走向大院兒的停車場,拉開車門,何宗廷早就在車上等著了。


    汽車出了何家,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僻靜的四合院。


    梁棟跟在何宗廷身後,隨他進了一個房間,裏麵坐著一個白胡子老頭。


    白胡子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魏東城的爺爺魏樹勳,曾經跟何宗廷不相上下的一個存在。


    何宗廷見到魏樹勳就笑嗬嗬地打招呼:“老夥計,你一輩子都這麽性急,約好的十一點,我這十點趕來,竟然還是慢了你一步。”


    魏樹勳沒有搭理何宗廷,隻是回頭看了看梁棟,朝他招招手。


    梁棟看了何宗廷一眼,何宗廷微微點頭,於是他就朝魏樹勳走去,喊了一聲:“魏爺爺好。”


    “你就是那個梁棟?”魏樹勳問。


    “是的,魏爺爺。”


    “聽姓何的說,你很會下棋?”


    “從小就會下,不過都是瞎玩。”


    魏樹勳看向梁棟,指了指麵前棋盤對麵的位置,梁棟沒有推辭,走過去,一屁股坐下,然後開始替二人擺放棋子。


    何宗廷下棋,綿裏藏針,看似以防守為主,其實處處都是陷阱。


    而魏樹勳跟他截然不同,起風大開大合,一上來就開始進攻。


    梁棟第一次跟魏樹勳下棋,心裏也沒盤算什麽,該怎麽下就怎麽下,這第一盤,倆人到最後就拚得各剩一個卒子,隻好選擇和棋。


    魏樹勳抬起頭,見何宗廷正眯著眼盯著他笑,就說:“好像沒有你吹噓的那麽厲害!”


    何宗廷說:“我們家小棟這是怕你麵子上過不去,故意留著餘地呢。”


    下棋的,最怕別人說讓棋,魏樹勳一樣,惱怒地瞪了何宗廷一眼,然後一臉不善地對梁棟說:“小子,能贏我算你的本事,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有沒有姓何的吹噓的那麽厲害。”


    梁棟被夾在兩個老頭子中間,怎麽說都不合適,幹脆就裝起了啞巴,自顧自地擺起了棋子。


    第二棋下的稍微久一點,差不多有十來分鍾的樣子。


    梁棟險勝。


    第三棋下的很快,梁棟擺出了一個當頭連環馬的陣勢,沒走多少步,就把魏樹勳將死了。


    魏樹勳把棋子一擲,完全沒有發惱的跡象,反而笑嗬嗬地問梁棟:“小子,何宗廷個臭棋簍子跟你下,贏過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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