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其實完全沒有要陰王家父子的意思,就是怕王西林把權力抓到手中就開始胡來,影響工業園區的整體進程。


    若是王家父子識相,梁棟不介意讓王西林撈些政績。


    若是王家父子不識相,梁棟也不介意把王西林架空,讓他成為一個擺設。


    至於他老子是省委領導,跟梁棟有個屁的關係?


    他再牛逼,還能牛逼過黃樾?還能牛逼過謝學義?


    王少軍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深諳為官之道,很快就吃透了梁棟話裏話外的意思。


    他人在省委機關,雖然不知道梁棟跟蘇家、嶽家到底是什麽關係,卻也聽說了不少捕風捉影的消息,知道梁棟不是個善茬兒。


    他之所不惜動用關係,幫槐安解決了資金缺口,一方麵是為了達成兒子的心願,另一方麵,也有主動向梁棟示好的意思。


    所以,乍一聽梁棟那麽說,他就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不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還當著梁棟的麵,教訓了兒子王西林幾句。


    從王家出來,梁棟讓周鵬自己找個地方住下,明天早上再跟他聯係,他則一個人步行走到了蘇家。


    讓人意外的是,蘇菲今晚竟然在家。


    看到梁棟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樣子,蘇菲主動解釋道:“我已經回渭城了,不再給你老婆當奴隸了。”


    梁棟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你看你那表情,是不是在心疼你老婆?是不是覺得我走了,就沒人幫你老婆了?你放心,鵬城那邊,換了一個真正的大牛,比我厲害多了。”蘇菲笑盈盈地說。


    “沒有,我就是有些不明白,幹得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不幹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爺爺早就催著我回來了,再加上蘇朗在渭城,我回來有啥不正常的?”


    梁棟知道一些蘇家的事,可他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


    “兒子睡了嗎?”


    “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蘇菲白了梁棟一眼,嗔怪道。


    “那我,”梁棟有些遲疑地指了指外麵,“我就出去住酒店了。”


    蘇菲一把拉過梁棟,吃吃笑道:“來都來了,裝什麽裝?”


    ……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怎麽感覺你有些敷衍?”


    “有嗎?”


    “你永遠不要懷疑一個女人的直覺。”


    梁棟沉默了。


    “有什麽話連我都不能說嗎?”蘇菲又追問道。


    梁棟道:“我在想蘇荷……”


    “哎呦!”


    梁棟話還沒說完,腰就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痛呼一聲。


    “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梁棟揉著腰部的痛處,埋怨道,“我是說‘我在想蘇荷的事’,不是說‘我在想蘇荷’!”


    蘇菲認不出‘噗呲’一笑:“誰叫你說話說半截了?”


    “你給我說完的機會了嗎?”梁棟作委屈狀。


    蘇菲摟過梁棟的頭,哄道:“老公,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梁棟一翻身,騎在蘇菲身上,佯怒道:“道歉也晚了,我要懲罰你!”


    戰火再次燃起。


    “你小聲點兒,別吵醒兒子!”


    ……


    倆人忙活到淩晨一點多,梁棟扶著床沿下了床,草草衝洗一下,回來的時候,看到蘇菲已經沉沉睡去,輕輕搖了搖頭,給床角的兒子蓋好毛巾被,躺在他身邊,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是周六,梁棟和蘇菲帶著蘇朗在兒童樂園玩了半天。


    吃過中午飯,梁棟對蘇菲道:“一會兒我把艾豐約出來,好好跟他說說。”


    “這種事,你咋開口?”蘇菲問。


    “蘇荷是你親妹妹,咱們不管,她還能指望誰管?”


    蘇菲不說話了。


    梁棟握住蘇菲的手:“你放心,我心裏有數。我們都是男人,有些事,一旦說開了,那就不是事。現在醫學這麽發達,總有辦法治好他的病。”


    “好吧,你去試試也好。”


    梁棟跟艾豐打了電話,這家夥竟然還沒起床,說是昨天喝得有點多。


    梁棟問:“蘇荷在家嗎?”


    “這會兒沒有,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好,你在家等我,我給你打包些飯菜,咱們哥兒倆再整兩杯。”


    艾豐在電話裏笑道:“你這叫趁人之危,把我灌倒了也不算本事。”


    “反正在你自己家裏,喝醉了,想睡哪就睡哪兒。”


    跟艾豐打完電話,梁棟又在飯店打包了幾個菜,攔個出租車,很快就到了艾豐家。


    艾豐本來就瘦,現在好像比以往更瘦。


    眼窩深陷,頭發蓬亂,哪裏還有一點縣委書記的樣子?


    “瘋子,你這狀態不對啊?”


    艾豐沒回答梁棟的問題,而是問道:“喝什麽酒?家裏除了白酒,還有兩瓶不錯的洋酒。”


    “還是喝白酒吧,再好的洋酒,我喝著都跟泔水一個味。”


    艾豐抱出來兩瓶老汾酒,對梁棟道:“你有口福了,這酒是我從爺爺那裏偷來的,就剩這兩瓶了,今天咱們哥倆兒把它們消滅掉!”


    “一人一瓶?”


    “怎麽?你不行?”


    “嗐,男人咋能說不行呢?走起!”


    艾豐微微一笑,把兩瓶酒都打開,直接遞給梁棟一瓶。


    梁棟也不含糊,接過酒瓶,就用艾豐準備的小碗,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起碗道:“喝酒,還是用碗喝比較有感覺。”


    “鳳城那邊有個旅遊景點,搞了個摔碗酒,聽說旺季一天能摔好幾萬隻碗,有機會咱們也去試試。喝酒還是其次,關鍵是體驗一下那種傳統文化。”艾豐接著道。


    “瘋子,感覺嶺西這邊的酒文化怎麽樣?”


    艾豐抬起頭:“我一直以為燕京人喝酒就夠凶的了,沒想到嶺西這邊還要加上一個‘更’字。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那個入席酒,筷子還沒動,就搞了一肚子之酒,不醉才怪。”


    梁棟道:“我們淮州那邊農村有些地方,入席酒是連喝三杯,酒量不行的,不用動筷子,就可以回去睡了。”


    “哈哈,這樣也好,給東家省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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