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你就沒有什麽要問的?”王庚寅又問。


    梁棟的確有一肚子的問題,可又不知該從何問起,幹脆搖搖頭:“沒什麽好問的。”


    “你和首長談了十一分半,在這十一分半的時間裏,你們就沒有談一些實際的問題?”


    “首長就是問了我一些與我有關的問題,別的好像也沒有說什麽吧。”


    王庚寅樂了:“梁棟,你小子知道全國有多少人盼著首長接見嗎?你知道通常能走進這個小院的都是什麽人嗎?我告訴你,就連那些書記、省長,要是能進這個小院一趟,都會激動半天,你倒好,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


    “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我就是一個縣委書記,而且還是即將麵臨免職的縣委書記,跟首長這裏隔著這麽多級呢,首長怎麽會為我這麽一個小角色操心?我個人認為,首長之所以叫我來,大概是是因為我上了內參,以及我何家女婿的這個身份吧。”


    王庚寅指了指梁棟:“臭小子,有些話要是明說了,就沒意思了,全靠你自己回去領悟。我守在這裏等你,就是要告誡你幾句話:今日之事,出了這個院子,你就給我爛在心裏,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首長跟你說過的話也一樣,不許向外透露一個字!聽明白了嗎?”


    梁棟鄭重承諾道:“明白!”


    “好!”王庚寅道,“還記得來時的路嗎?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那輛車還在那兒等著你。”


    王庚寅說完,轉身進了首長那個房間。


    梁棟沒在小院停留,按照王庚寅的吩咐,原路返回。


    穿過七道門門後,果然看到那輛紅旗還停在那裏。


    那個中年男人就站在車旁,這一次他連話都沒說,直接朝梁棟努努嘴。


    梁棟會意,自己鑽進了車的後排。


    汽車停在天壇醫院門口,梁棟見人家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就直接下了車。


    ……


    首長房間裏。


    王庚寅推門而入後,笑著問首長:“首長,我的眼光怎麽樣?”


    首長放下筆,抬起頭:“心性不錯,品性也不錯,就是磨煉還不夠。”


    “那就繼續磨煉磨煉?”


    “磨煉可以,但也要注意個度,不要磨滅了他身上的棱角和血性,正是這些年輕人身體裏最稀鬆平常的東西,在我們的體製裏,由於太過稀少,才更加顯得尤為珍貴。”


    “在老百姓的眼中,我們的官員都是‘官官相護’,在我們的體製裏,最講究的也是一團和氣。官做得越大,好像就越沒了脾氣,連講個話都是統一模式、統一語氣、統一表情,也難怪有人說我們的官員越來越臉譜化。我欣賞梁棟,最欣賞的也是他身上的那股子執拗勁兒,那股子狠勁兒,那股子不服輸的精神。他還在當鄉長的時候,心裏就已經裝著了一個縣,瞅準了的事兒,也是全力以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後來,他愣是憑著一己之力,在淮州,把全國聞名的太太炒房團打得丟盔棄甲,在槐安,把跟他妻子娘家沾親帶故的槐安何家,連根拔起,根本不留一點情麵。現在,麵對幾大家族的聯合打壓,以及何家、蘇家的無情拋棄,他還能泰然自若地待在燕京,為他老父親治病,見老首長你,他心裏肯定跟明鏡似的,可他愣是沒有一句求人的話……所以,我還是覺得這小子有點兒意思。那下一步,就給嶺西那邊施加一些壓力,讓他們保住這小子縣委書記的位置,然後把這小子晾一段兒時間,看看他的反應。”王庚寅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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