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江南一看到那個老標準的小辦公室,當場就不願意了,指著袁仲旺的鼻子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個辦公室頂天十幾平方米,你這是把我當成副科級了嗎?”


    袁仲旺委屈道:


    “魏書記,實在不好意思,咱們縣委樓有些年頭了,大家的辦公室都是這個標準,哪怕是梁書記的辦公室,大概也就二十平方米左右。”


    魏江南眼珠子一轉,問道:


    “咱們還有二十平方米的辦公室嗎?”


    “有是有,不過那些都是功能室……”袁仲旺回答道。


    “你說縣委大管家,考驗你執政能力的時刻到了。”魏江南拍了一下袁仲旺的肩膀,“我給你布置一個任務,把那些功能室騰一間出來,重新裝修一下,給我當辦公室。”


    “對了,裝修材料必須你親自過問,必須全部用大牌子,裝修好以後,裏麵不許出現異味!”魏江南又補充了一句。


    袁仲旺哭喪著臉找到梁棟,把情況反映給了他,梁棟擺手道:


    “人家從燕京下來的,能跟我們當同事,已經是委屈了人家,他要是有什麽要求,你就擔待一點兒,隻要不是太離譜,該滿足,就滿足他吧。”


    辦公室的問題解決了,袁仲旺帶著魏江南來到縣委提供的周轉房時,這家夥又不樂意了,嫌棄房子太過破舊。


    縣裏的主要領導,交流比較頻繁,通常縣裏都會給他們安排周轉房,這些周轉房通常也都建於集資建房年代,房齡比較老,但基本都是獨門獨院兒,環境絕對一流。


    魏江南堅決不住周轉房,要求在縣政府招待所給他開一間房,住在那裏,還能有人負責他的生活起居。


    這也算不得什麽大問題,袁仲旺在請示完梁棟後,就在招待所給魏江南安排了一間。


    到了晚上,按照慣例,縣委一班人要給新來的常委舉辦歡迎晚宴,晚宴就設在縣政府招待所裏。


    魏江南雖然對招待所的檔次有些意見,不過勉強還能接受。


    隻是,臨到入席就座時,梁棟隻是稍稍禮節性的請魏江南上座時,這家夥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上席,占了本該是梁棟的位置。


    在官場,不管是不是正式場合,座次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真要是安排錯了,那是要出問題的。


    也就是梁棟,從來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坐在了魏江南的旁邊。


    這樣一來,魏江南就坐到了書記和縣長中間,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他是哪個下來視察工作的領導呢。


    他是今天晚上的主角,從這個角度來講,讓他坐在上席,也有一定道理。


    梁棟都沒有說什麽,別的人肯定也就不會有什麽說法了。


    招待所上的菜雖然不是什麽名菜,勝在食材新鮮,且保證真材實料,魏江南嚐了兩筷子之後,忍不住誇讚道:


    “這小炒肉味道真不錯,大酒店都做不出這樣的水平。”


    “不是因為咱們招待所的師傅水平有多高,主要還是因為這豬肉是咱們槐安本地養的黑豬肉。這種豬肉的價格是市場上普通豬肉價格的好幾倍呢。”方平笑著向魏江南解釋道。


    “這個我知道,來之前我做過功課的,咱們槐安縣的淮州土雞、淮州土豬養殖都搞的很有起色。”魏江南吃得滿嘴流油,說得眉飛色舞。


    按照槐安縣出台的公務接待標準,公務用酒統一用淮州當地產的‘淮州糧液’,這種酒在淮州十分暢銷,但在全國就沒什麽名氣了。


    魏江南一見打開的不是‘茅五劍’,把筷子一推,又不樂意了:


    “這是不是太摳門兒了?歡迎我就用這個酒?”


    方平解釋道:


    “魏書記,這個酒是咱們槐安公務接待的製定用酒,別看它是在全國沒什麽名聲,在淮州這一片,賣得好著呢。就這一款,市場價三百多呢!”


    “魏書記看不上這酒,那就換上米流子酒吧。”梁棟建議道。


    “米流子酒?我怎麽沒聽說過?多少錢一瓶?”魏江南問道。


    “米流子酒不論瓶賣,都是論壺,一壺十斤,也就一兩百吧。”梁棟回答道。


    “十斤?一兩百?我沒聽錯吧!”魏江南瞪大了眼睛。


    梁棟笑了笑:


    “魏書記別看不起這酒,教育部邊副部長來槐安,我們上的就是這個酒,他喝了都是連聲稱讚。”


    魏江南聽梁棟這麽說,也立刻來了興致:


    “好好好,就上那個什麽米流子酒。”


    當服務員提著一個十斤的塑料壺過來時,魏江南猶豫了,這也有些太隨意了吧?


    服務員把十斤米流子酒倒進一個盆裏,加上幾片生薑,然後放在火上煮了起來。


    “怎麽還要加熱?”魏江南沒見過這陣勢,疑惑地問了一句。


    “加熱一下,口感更好。”梁棟回答道。


    過了一會兒,梁棟親自給魏江南舀了一杯,遞給他:


    “嚐嚐?”


    魏江南抿了一口,眼睛一亮:


    “嗯,果然不錯!”


    有他這句話,接下來大家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魏江南酒量本來就不咋滴,但這米流子酒的迷惑性很大,喝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咋喝都不醉。


    魏江南喝出了感覺,不管誰敬酒,都是來者不拒。


    等大家都敬完後,他還站起來又回敬了一圈兒。


    散席後,暈暈乎乎的魏江南,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風一吹,立刻就來了感覺,捂著嘴,衝向一棵樹,抱著樹就開始狂嘔起來!


    一眾常委,遠遠地看著魏江南出醜,個個都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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