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樾是個省長,身後又有錢家撐腰,在嶺西已經有了跟蘇懷山分庭抗禮的實力,解決一個市委組織部長的任命,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難度。


    隻是,梁棟這個縣委書記現在還是淮州市委常委,夫妻二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常委會名單,顯然是不合適的。


    這也難不倒黃樾,他直接把嶽菲和離渭城更近的新源市委組織部長趙奕民來了個對調。


    嶽菲知道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更知道黃樾想要的是什麽,但她沒料到的是,黃樾會這麽急不可耐,她的任命剛一下來,就給她打了電話,說他近期就會到新源調研。


    他要去新源調研,還特意給嶽菲打了個電話,就算嶽菲再傻,也能領會其中深意。


    嶽菲剛提拔的好心情,瞬間被這個電話破壞殆盡。


    然而,人家幫了她這麽大個忙,她也隻能忍著惡心,虛與委蛇。


    嶽菲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黃樾的糾纏,帶著糾結的心情回到家裏。


    讓她意外的是,開門的一瞬間,竟然看到梁棟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廳裏,明顯是在等她。


    “你知不知道那個黃樾是個什麽貨色?”嶽菲剛換完鞋子,梁棟就走到她身邊質問道。


    嶽菲本來就心情不爽,梁棟的質問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


    “不管他是個什麽貨色,不管他圖我什麽,至少他幫了我!”


    “從咱們在黨校那時起,黃樾對你就沒安什麽好心,無緣無故的,他會出手幫你?”


    梁棟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話裏似乎已經認定嶽菲出賣了自己。


    嶽菲抬起頭,表情平靜地可怕:


    “梁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還需要明說嗎?”


    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被綠,梁棟也不例外,所以說起話來就沒留任何餘地。


    “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黃樾睡了,才換得這個位置?”嶽菲雖然看起來十分平靜,但說話時整個人都在顫抖。


    “咱們都是成年人,沒必要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你這是打算跟我離婚?”


    “你覺得這樣的婚姻還有必要繼續下去?”


    “退一步講,就算我跟黃樾睡了,你梁棟就是什麽好鳥嗎?你跟何葉婚姻期間,不但招惹了蘇菲,還跟我不清不楚。跟我結婚後,同樣招惹了那個什麽單雲。”


    “我再強調一遍,我跟單雲沒有任何關係!”


    “那我也強調一遍,我跟黃樾也沒有任何關係!”


    “那他為什麽會幫你?”


    “那你為什麽會幫她?”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專挑最難聽的字眼兒來說。


    梁棟被嶽菲逼得急了,就脫口而出道:


    “就算我跟單雲有點兒什麽,那又如何?”


    “你能在外麵沾花惹草,我為什麽就不能跟別的男人有染?”嶽菲針鋒相對道。


    梁棟冷笑一聲:


    “你承認自己跟黃樾睡過了?”


    “對,你說的對,我,嶽菲,跟黃樾,睡過了!”嶽菲一字一頓地說。


    “犯賤!”梁棟冷冷地擠出兩個字。


    “對,我就是個賤女人!”


    哀莫大於心死,嶽菲怎麽都沒想到,她在梁棟心目中,竟然是這種形象!


    嶽藉調到楚江後,梁棟唯一的要求就是提拔單雲,對此,嶽菲一直都有些耿耿於懷。


    後來,梁棟和單雲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麽聯係,嶽菲的這個懷疑慢慢的也就變淡了。


    然而,隨著梁棟房事上越來越不給力,再加上她親自撞破梁棟跟周鵬的‘好事’,梁棟又幾次三番阻撓她的提拔,她對梁棟的誤會就越來越深了。


    如今,梁棟不但不悔改,還要倒打一耙,這讓嶽菲怎能冷靜得下來?


    兩個同樣憤怒的人,越吵越僵,到最後,傷心欲絕的嶽菲,‘哐嘡’一聲,摔上門,走到電梯口,摁了一下電梯。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隔壁的蘇菲,她探出頭,看到嶽菲一邊抹眼淚,一邊等電梯,就走過去,拉住她,輕聲問道:


    “吵架了?”


    嶽菲看到蘇菲,一把摟住她,趴在她肩膀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蘇菲把嶽菲拽到自己那屋,問清了事情的經過,就替嶽菲分析道:


    “他誤會你,說明他心裏還有你,他要是心裏沒有你,壓根兒就不會問你,而是直接提出離婚。至於那個單雲,我覺得是你疑神疑鬼了,梁棟雖然算不上什麽專一的男人,但也絕對算不上花心大蘿卜。除了何葉,你和我都是主動貼上去的,也就是說,這家夥應該不會去主動招惹別的女人的。你想想,他現在是縣委書記,身邊從來都不缺年輕漂亮的女人,可你啥時候聽說他招惹誰了?至於周鵬,他們兩個關係是很好,好到互相之間可以舍命相護,你要說他們兩個之間有些什麽,我覺得也完全不可能,肯定是你誤會了。”


    “可我都親眼看到了。”嶽菲不服氣地說。


    “你確定看清楚了?”蘇菲問道。


    “這個倒還真沒有,”嶽菲回憶道,“我就在門口看了一眼,當時感覺氣血上湧,一生氣,轉身就走了。”


    “後來他跟你解釋過沒有?”蘇菲又問。


    “他,好像解釋過吧,好像說是什麽被拉鎖夾住了……”嶽菲回憶就越不自信了。


    “這不就得了?”蘇菲道。


    “難道真是我誤會他了?”嶽菲既是在問蘇菲,也是在問自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菲回答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要想清楚怎麽應付那個黃樾。避而遠之顯然不合適,單獨跟他接觸,那就更不合適了。”


    “算了,不想這麽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嶽菲歎氣道。


    “不打算跟梁棟解釋了?”蘇菲問。


    “懶得跟他解釋,愛信不信。”嶽菲明顯在賭氣道。


    “新源跟這邊相隔幾百裏,你去之後,回來的時間就少了,你就不怕你們兩個之間出現什麽問題?”蘇菲又問。


    “能出什麽問題,這不是還有你嗎?”嶽菲回答道。


    “算了,還是我幫你們倆消除這個誤會吧。”蘇菲說完,輕輕拍了拍嶽菲的肩膀。


    “那我今晚就住你這裏了。”嶽菲道。


    “跟我還客氣什麽,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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